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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冬藏之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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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七号,大雪节气。青峰县迎来了今冬第一场寒潮。

清晨六点,天还没亮透。余庆裹紧棉衣走出家门,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清晰可见。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扫街的环卫工和赶早市的小贩。他走到县委大院门口时,扶贫办的灯已经亮了——刘主任和几个同事在加班整理验收材料。

“余主任,您怎么这么早?”刘主任端着搪瓷缸子,眼圈发黑。

“睡不着。”余庆搓了搓冻僵的手,“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零下五度。我担心那些刚搬进新房的老人,取暖有没有问题。”

办公室的暖气片刚热起来,发出咝咝的响声。墙上挂着的作战图上,十个特别困难村的红旗旁边,都贴上了黄色五角星——代表进入验收阶段。

“验收方案我昨晚又过了一遍。”余庆在会议桌前坐下,“咱们分三步走:第一步,村自查;第二步,乡复核;第三步,县验收。重点是‘两不愁三保障’硬指标,不能有水分。”

产业科长老陈递过来一份表格:“这是十个村的产业收入初步统计。好的像大山村,户均增收四千以上;差的像瓦窑沟,刚起步,收入还不稳定。”

余庆仔细看着表格。数字不会说谎:十个村中,有六个村产业初见成效,三个村勉强维持,一个村——三家寨——因为内耗,几乎没进展。

“三家寨的情况,得再盯一盯。”余庆用红笔圈出来,“李老四和王老三的合作社,协议签了,但实际运作怎么样?”

督导科长摇头:“我去看了两次,两家还是各干各的。合作社的牌子挂起来了,但账是两本,工是两拨。表面一团和气,底下较着劲呢。”

正说着,电话响了。是三家寨的村支书,声音急促:“余主任,出事了!李老四和王老三又打起来了!”

余庆心里一沉:“因为什么?”

“为……为卖柑橘。合作社的第一批柑橘熟了,王老三联系了外地客商,李老四说他吃回扣,两边动了手,王老三的侄子头打破了……”

“送医院没有?”

“送了,乡卫生院说伤得不重,缝了几针。但现在两边都喊人,要‘讨说法’,我怕要出大事!”

余庆抓起外套:“我马上过去。你稳住局面,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再动手!”

挂了电话,他对刘主任说:“通知公安局,请他们派两个人跟我一起去。另外,联系乡里的司法所、综治办,都到三家寨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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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余庆赶到三家寨时,村委会院子里已经聚了五六十人。李姓和王姓的人分站两边,中间隔着五六米的空地,像楚河汉界。李老四和王老三站在最前面,互相瞪着眼,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

村支书看见余庆,像看见救星:“余主任,您可来了!劝不住啊……”

余庆没理会两边的人,先问:“受伤的人呢?”

“在乡卫生院,缝了八针,没大碍。”

“医药费谁付的?”

“暂时……暂时村里垫的。”

余庆走到院子中间,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李老四,王老三,你们两个过来。”

两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李老四脸上有抓痕,王老三手背红肿,显然都动了手。

“因为什么打架?”

“他吃回扣!”李老四先开口,“客商是我联系的,他非要插一脚,还压价!”

“放屁!”王老三吼道,“客商明明是我联系的,你非要抢,还说我吃回扣!”

余庆不理会争吵,转向围观的村民:“合作社的柑橘,今年收了多少斤?”

“大概……三万斤。”有人小声回答。

“往年能卖多少钱?”

“往年散卖,一块五一斤,卖不完的烂在地里。”

余庆心里有数了。他让村支书拿来合作社的账本——果然,两本账,一本李姓记的,一本王姓记的。客商的信息也不一样:李老四联系的是县城的批发商,出价一块八;王老三联系的是省城的水果商,出价两块二,但要挑选,有损耗。

“都别吵。”余庆提高声音,“今天咱们就事论事,把柑橘卖了,把钱分了,把账算清。”

他让双方把客商都请来。一个小时后,两个客商到了——县城的张老板,省城的刘老板。

现场验货。张老板看了看柑橘:“品相一般,一块八,我全要。”

刘老板更仔细,随机打开几箱,又尝了尝:“味道不错,但大小不均。我出两块二,但要挑,估计能要两万斤。”

村民们议论开了。一块八全要,和三万斤算,是五万四;两块二要两万斤,是四万四,剩下的一万斤还得另找销路。

“哪个划算?”余庆问大家。

“当然是两块二划算!”有人喊,“一万斤咱们可以零售,卖两块五都行!”

“可万一零售卖不完呢?”

“挑剩下的品相差,更卖不上价……”

争论又起。余庆不慌不忙,拿起计算器开始算:“这样,咱们分两批卖。品相好的两万斤,卖给刘老板,四万四;剩下的一万斤,品相好的零售,品相差的加工成柑橘酱。张老板,柑橘酱你要不要?”

张老板眼睛一亮:“柑橘酱?可以啊!我们超市正缺这种土特产。价格好说,看质量。”

“好。”余庆拍板,“今天就开始分拣。李老四,你带人负责对接刘老板;王老三,你带人负责零售和加工。工钱当天结算,卖完统一分红。”

方案公平,两边都没话说。村民们很快行动起来,搬箱子的搬箱子,分拣的分拣,过秤的过秤。院子里一派忙碌,刚才的剑拔弩张消失了。

余庆把李老四和王老三叫到办公室。

“今天这事,你们觉得是谁的错?”

两人都不说话。

“要我说,都有错。”余庆看着他们,“错在不沟通,不信任,不把合作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他翻开账本:“你们看看,两本账,记的内容差不多,但互相瞒着。为什么?因为你们心里都想着自家那点利益,没想过合作社好了,大家才能都好。”

李老四低着头:“余主任,我承认,我是有私心。但王家的人……”

“王家的人怎么了?”王老三要反驳。

“都闭嘴。”余庆打断,“我今天把话撂这儿:合作社要想干下去,必须并账,必须透明,必须真正合作。如果你们还想各干各的,趁早散伙。扶贫资金不是拿来让你们内斗的。”

两人沉默了。良久,李老四说:“那……并账就并账。但会计谁当?”

“两个会计,一个管钱,一个管账,互相监督。”余庆说,“每月公开,全体社员查账。同不同意?”

“同意。”王老三先表态。

“我也同意。”李老四嘟囔着。

“光同意没用。”余庆站起来,“我要看行动。柑橘卖完,我要看到一本账,一笔清的分红。做不到,明年合作社的扶持资金,一分都没有。”

离开三家寨时,天色已晚。村支书送余庆到村口,感慨地说:“余主任,您这办法……虽然严厉,但管用。这两家人,缺的就是个能镇住场的人。”

“治标不治本。”余庆摇头,“真正的信任,要靠他们自己建立。咱们只能搭台,戏还得他们自己唱。”

回县城的路上,余庆一直在想:扶贫不只是给钱给项目,更是调矛盾、聚人心。这项工作,比修路盖房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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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余庆去了旱谷村。

虽然饮水问题解决了,但冬天对旱谷村来说依然是难关。这里海拔高,气温低,取暖是个大问题。往年村民烧柴,但柴火不够,很多老人舍不得烧,屋里冷得像冰窖。

村支书田福贵带着余庆走访了几户老人家。第一家是个独居的老太太,八十多岁,儿子在外打工。屋里阴冷潮湿,老人蜷在床上,盖着两床薄被。

“阿婆,冷不冷?”余庆摸了摸被子,又薄又硬。

“不冷,不冷。”老人牙齿打颤,嘴上却说暖和。

余庆看了看墙角,柴火只剩一小堆。田福贵小声说:“她舍不得烧,说等儿子回来过年再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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