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算卦先生（1/2）

重返帝都星穹学院，陆离将郑欣欣接入学院亲自传授功法。

小丫头天赋惊人，一学便会，琉璃真元运转毫无滞涩。

学院街角忽现神秘卦摊，白发老者一日三卦，卦卦通玄。

陆离路过被强行赠卦：“青瓷有隙，血亲有危，尘缘未了，玉环可依。”

归途撞见虎哥一伙围堵文静校服少女，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陆离雷霆出手，琉璃真元震碎痞子臂骨。

少女抬头刹那，腕间青玉环与陆离怀中卦辞碎片骤然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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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学院那标志性的巨大银杏树，如同撑开了天地间最华美的一顶金伞，将深秋午后慵懒的阳光切割成无数跳跃的金斑，洒落在通往教学主楼的宽阔石阶上。空气里浮动着干燥的落叶气息和远处演武场传来的低喝声，交织成独属于这座古老异能学府的沉静韵律。

石阶中段，光影斑驳处，陆离负手而立。他穿着学院统一的深青色制式长衫，身形挺拔如松，周身却萦绕着一种与周围蓬勃朝气格格不入的深沉气息。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身前不远处的少女身上。

郑欣欣屏息凝神，双目微阖。她穿着明显经过改小的、合体的同款青色学院服，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却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专注。她缓缓抬起双臂，动作分明还有些生涩，但指尖划动的轨迹，却隐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圆融意味。随着她细巧的手指在空中勾勒出最后一道极其微妙的弧线，一股微弱却异常纯粹、近乎透明的淡金色气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涧，倏然在她掌心间浮现、缠绕、流转不息——赫然是陆离独门根基的琉璃真元！

那股淡金色的气流虽细若游丝，却毫无寻常初学者真元应有的滞涩与驳杂，纯净得惊人，流转间透着一股灵动的生机。

“嗯。”陆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满意，“心随意转，意守灵台。琉璃之质，取其纯净通透，不在其形巨，而在其神凝。记住这牵引元气的‘引星诀’运转路线，日复一日，水滴石穿。”

“是，师父！”郑欣欣睁开眼，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兴奋，小心翼翼地散去掌心的琉璃光华，“我感觉…好像能‘看’到它们在我身体里流动的路径了！虽然还很细，暖暖的，很舒服！”她雀跃地比划着，小脸因激动而泛起红晕。

“天赋尚可。”陆离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太多褒奖，但熟悉他的人如刘璐瑶便能体会，这已是他极高的评价。他目光扫过郑欣欣纤细的手腕，那里空无一物，“根基之法已授，然万丈高楼平地起，强健体魄乃根本。学院外的‘百草坊’该有新到的淬体药材了，随我去备些。”

“是！”郑欣欣用力点头，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小鸟，满是对外面世界的好奇，紧紧跟上陆离沉稳的步伐。刘璐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安静地走在陆离身侧，青丝被微风拂动。

穿过厚重古朴、铭刻着无数繁复能量符文的学院大门，喧嚣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星穹学院正门外，便是极富盛名的“星穹长街”。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丹药铺子飘散出或辛辣或清苦的药香，兵器坊里传出铿锵的锻打声，售卖各色稀奇古怪材料的摊位前挤满了讨价还价的学生，更有许多专为学院师生服务的酒楼茶馆，人声鼎沸，热气蒸腾。郑欣欣看得目不暇接，小脑袋转个不停。

就在这繁华长街的中段，一个异常安静的转角处，气氛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棵虬枝盘曲的巨大古槐投下大片浓密的阴影，树下的青石地面异常洁净。角落里，一张简陋得近乎寒酸的旧木桌静静摆放着。桌上别无长物，唯有一块边缘磨得光滑的深色玄龟甲，几枚磨损得看不出年代的黝黑铜钱，还有一根枯树枝随意搁置。桌旁，坐着一位老者。

他须发皆白，如银似雪，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一根简单的木簪里。面容清癯，皱纹深刻如同刀刻斧凿，却奇异地并不显得苍老衰颓，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透彻与宁静。一身洗得发白的青灰色旧布长衫，空荡荡的袖子在微风里轻摆。他双眼微阖，似在假寐，又似在神游物外，对周遭汹涌的人流和喧嚣恍若未闻。一块同样古旧的木牌竖在桌角，上面只以遒劲的墨笔写着三个字：一日三卦。

一股沉静、古老、近乎凝滞的气息，以那张旧木桌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开来，将这小小的角落与整条沸腾的长街悄然隔绝。行色匆匆的学生们经过此处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甚至下意识地绕开几步，无人上前打扰，更无人敢去嘲笑这摊位的冷清。一种无形的气场笼罩着这里，让人心神归于沉寂。

陆离三人穿行于人流之中，向着另一头的“百草坊”走去。就在他们临近那槐树投下的阴影边缘时，桌后如同石雕般的老者，倏然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瞳孔深邃得如同涵纳了两片亘古的星空，浩瀚、苍茫，却又清澈得能映照出人心最深处的波动。这双眼睛，瞬间便穿透了喧嚣的人群，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陆离身上，毫无阻滞，直抵神魂！

陆离的脚步，在老者睁眼的刹那，骤然一顿！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压力，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灵台识海。他体内自行流转的琉璃真元猛地一窒，如同遇到了天敌，变得粘滞沉重！更深处，那潜伏着的神秘印记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不安地悸动了一下，旋即在一种更高层次的威压下变得死寂。

陆离霍然转头，琉璃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尖，全身肌肉在千分之一秒内绷紧至极限，真元本能地流转护住周身要害，防御姿态已成！他死死盯住槐树阴影下的老者，一种前所未有的警兆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他的脊椎。这感觉……远比面对港口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时强烈千万倍！绝非寻常！

老者脸上古井无波，缓缓抬起枯瘦的手，对着陆离招了招。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源自天地规则的奇异力量。陆离心中警铃大作，几乎要调动全身真元抗拒这股诡异的牵引。然而，一股更加深邃、更加宏大的意志，如同温和却不可阻挡的海浪，轻易抚平了他所有的抗拒。他的身体仿佛脱离了意识的掌控，双脚不由自主地迈开，一步步，沉重却又无法停止地，走向那张旧木桌。

刘璐瑶和郑欣欣同时察觉了陆离的异常。刘璐瑶脸色骤变，素手瞬间按在了腰间的青霜剑柄上，凛冽的寒气自她周身逸散开来，目光锐利如剑，直刺那老者！郑欣欣则小脸发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刘璐瑶的衣角，她能感觉到师父此刻的状态极其不对劲，像被什么东西拖拽着。

“老陆！”刘璐瑶低喝一声，就想上前阻拦。

可陆离的脚步并未因她的声音而停下。几步的距离，在他踏出的脚步下仿佛被无限拉长。当他最终站定在旧木桌前时，额头竟已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体内的真元如同被无形的巨石镇压，运转艰难无比，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滞涩感。

老者仿佛没看到刘璐瑶的戒备和陆离的异状，目光平和地落在桌上的玄龟甲和铜钱上，声音沙哑低沉，如同两块粗糙的石头缓缓摩擦，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印入陆离的脑海：

“少年人，心有戾气惊涛，身藏莫测之器。缘法已至，送你一卦。”

话音未落，老者那只枯瘦的手掌已极其随意地拂过桌面。动作轻描淡写，毫无烟火气。

然而——

嗡！

桌上那几枚黝黑的铜钱，竟毫无征兆地凭空浮起！并非被有形之力托举，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天地伟力赋予了生命，自行悬浮于半空之中。它们在陆离紧缩的瞳孔注视下，开始以一种玄奥莫测的轨迹自行旋转、碰撞，发出清脆而又带着奇异韵律的叮当声，每一次碰撞，都仿佛敲击在陆离的心神之上。那边缘光滑的玄龟甲上，无数细密繁复、仿佛天然生长而非后天刻画的古老纹路，骤然亮起微不可察的幽光，明灭不定。

铜钱越转越快，叮当声连成一片急促的音符，最终“啪嗒”几声轻响，三枚铜钱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稳稳地、呈奇特的三角之势落在了玄龟甲的正中央，恰好嵌入几道幽光亮起的纹路凹陷处。

老者浑浊却深邃的目光只在铜钱落点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抬起眼帘，再次看向陆离。这一次，陆离从那片浩瀚的星空中，清晰地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难以解读的复杂光芒——混杂着洞察、了然，以及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悲悯？

“卦象已显。”老者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仿佛带着某种直指命运核心的重量，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烙印下来：

“青瓷有隙，血亲有危。尘缘未了，玉环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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