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幽谷重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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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家十七号仓库监控室内，红光疯狂闪烁。值班员张大嘴盯着主屏幕——仓库西北角的红外阵列突然成片熄灭，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吞噬。他哆嗦着抓起对讲机：“c…c区异常！重复，c区…呃啊！”炽白的光从通风口倒灌进来，监控画面霎时雪白。
十七号仓库西北角，陆离的身影在扭曲的热浪中浮现。他单手按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掌心幽蓝火苗吞吐。无声无息间，厚达二十厘米的合金层如同热刀下的牛油，迅速熔蚀出一个边缘流淌着赤红铁水的孔洞。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仓库内，恒温恒湿系统仍在尽职运转，柔和的光线下，一座座两米多高的钢制货架整齐排列，上面分门别类堆放着尚未切割的玉石原石，如同沉默的山峦。陆离灵觉如水银泻地，瞬息扫过整个空间。那些蕴含驳杂灵气的普通货色被他直接略过，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最深处几个独立保险合金柜。
嗤！嗤！嗤！
幽蓝火线精准切割，厚重的合金柜门如同纸糊般洞开。柜内柔和的射灯下，几块原石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一块西瓜大小、表皮布满松花的黑乌沙，灵光内敛却厚重如渊；一块拳头大小、通体金黄灿烂的黄翡原石，蕴含着一股精纯的戊土之气；更有几块水头极足、飘着灵动绿花的冰种料子，灵气清冽如泉。
陆离面无表情，挥手间，这些价值连城的顶级灵材原石如同被无形之手托起，鱼贯飞入他腰间毫不起眼的灰色储物袋中。袋子表面微光一闪，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离开。目光落在仓库中央巨大的圆柱形新风系统主机上。五指微张，一点凝练到极致的苍白火苗在指尖跳跃、拉伸，瞬息化作一道薄如蝉翼、尺许长的苍白火刃。手腕轻抖。
火刃无声斩出，并非直线，而是一道玄奥的弧线。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细微的“滋啦”声，留下短暂扭曲的残影。
噗！
细微的切割声响起。巨大的新风主机外壳上，留下一道光滑如镜的切口。内部复杂的线路板、电子元件在火刃掠过的高温下瞬间碳化、熔融。整个仓库的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一声垂死的哀鸣，彻底瘫痪。
陆离最后扫了一眼这堆砌着世俗财富的囚笼，身影模糊，如同融入墙壁的阴影，消失不见。
几秒后，刺耳的消防警报才后知后觉地响彻夜空。仓库外，姗姗来迟的安保人员惊恐地看着西北角墙壁上那个熔穿的大洞，以及洞内汹涌而出的灼热气流，如同地狱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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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堂”拍卖行的地下赌石大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空气里弥漫着微尘、汗水和一种名叫“贪婪”的气息。聚光灯下，一块块形态各异、包裹着厚厚皮壳的原石如同待价而沽的珍宝，等待着幸运儿将它们剖开。西装革履的富商、眼神锐利的珠宝商、提着强光手电的赌石客，围着标价最高的几块巨石，争论、试探、计算着风险。
陆离穿着一件普通的连帽卫衣，帽檐压得很低，如同一个不起眼的学生，在拥挤的人流中随意穿行。他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扫过一块块原石，指尖偶尔微不可察地弹动一下。
三号展台，那块编号Gd-17、标价一千八百万、重达半吨的黑乌砂蒙头料旁，围拢的人最多。一个脑门油亮的胖子正唾沫横飞地和卖家争论：“……这蟒带！这松花！里面绝对爆色！一千五百万！一口价！”
卖家只是矜持地摇头。
就在胖子咬牙准备加价时，旁边一个沉默观察了很久的老者突然皱眉，疑惑地“咦”了一声，再次举起强光手电，死死抵住蟒带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凹陷打光。旁边几个行家也凑过去看。
“不对啊…老张，你看这光晕…散得有点邪性？”
“‘藓’吃进去了？不像啊…”
“皮壳这感觉…怎么有点‘糠’了？”
议论声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胖子脸色变了，狐疑地再次凑近细看。刚才那股志在必得的气势瞬间萎靡。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人群边缘那个戴帽子的年轻人指尖又动了动。
另一边，七号展台那块开窗露出帝王绿玻璃种、标价三亿的镇场之宝前，两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正低声快速交流，显然达成了某种私下协议。其中一人掏出支票本。就在笔尖即将落下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某些人耳中清晰无比的脆响从那块帝王绿原石内部传出！
执笔的中年人手一抖，惊愕抬头。旁边驻场的珠宝鉴定师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上前，掏出高倍放大镜死死抵住那片巴掌大的诱人“窗口”。强光下，只见那片浓艳欲滴的绿色边缘，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延伸了一毫米！
“裂…裂了？！”鉴定师失声惊呼。
“什么？！”买家和卖家同时脸色煞白如纸。
整个大厅的焦点瞬间被吸引过去，惊呼、质疑、惋惜声浪炸开。
趁着这片前所未有的混乱达到顶峰，陆离如同一条滑溜的鱼，无声无息地穿过拥挤的人群，目标明确地走向设在大厅最内侧、独立安防的精品小展厅。展厅门口站着两名目光犀利的黑衣守卫。
守卫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混乱的大厅，手指按在腰间的警报器上。就在其中一个守卫被大厅中央那块“开裂”的帝王绿吸引走全部注意力的刹那，陆离与他擦肩而过。
守卫只觉得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凉风拂过脖颈，像中央空调微弱的送风，又像极远处传来一声模糊的低语，精神瞬间恍惚了一下。等他猛地甩头恢复清醒，视线里只有涌动的人潮背影，刚才掠过身边的风和低语如同幻觉。
陆离已进入小展厅。
这里陈列着此次拍卖真正压箱底的货色，数量稀少，但每一件都足以引起轰动。陆离没有丝毫停留，灵觉早已锁定目标：角落里一个单独玻璃展柜中，一块拳头大小、未经任何打磨的原石。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极其内敛的深黑色，仿佛能吸收光线，却在强光射灯下，隐隐透出内部流动的、如同活物般的深邃墨绿光晕——顶级的墨翠原石，蕴含着一丝精纯的癸水阴寒灵气，对筑基顶峰稳固灵力、调和水火有奇效。
展柜的钢化玻璃和复杂的电子锁在幽蓝火线面前如同虚设。
陆离取出墨翠，入手冰凉刺骨，一股精纯的阴寒灵气顺着手臂经脉丝丝缕缕传来。与此同时，他左手隔空对着另外几个展柜虚划了几下，留下几道微弱却足以干扰能量场的精神印记在这些珍宝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融入小展厅通往安全通道的阴影，如同从未出现。几秒后，刺耳的失窃警报才在小展厅内凄厉响起，淹没在大厅仍未平息的巨大喧哗和混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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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后的物理实验楼顶层，灯火通明的大实验室只剩下陆离一人。他将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反锁了门。实验台上，那张从图书馆古籍特藏室借阅来的、泛黄残缺的《山海异兽考》拓片复印件被小心摊开，旁边则摆放着那块来自登家仓库、蕴含着戊土精气的黄翡原石原石，以及那块水火不侵的黑色珠子。
陆离的目光在拓片一幅模糊不清的图案和文字上反复逡巡：“…幽渊之底，有物如墨，孕于星核，纳虚藏玄，号曰‘玄牝珠’…”记载残缺不全，语焉不详。
他沉吟片刻，拿起那块沉甸甸的黄翡原石。精纯的戊土灵气对稳固根基极有好处，但此刻并非吸收的最佳时机。他并指如剑，指尖赤红丹火凝聚，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剥离开包裹灵玉的灰白皮壳和杂质。碎石粉末簌簌落下，很快，那块巴掌大小、通体金黄、质地温润、内部隐约有浓郁黄光流转的精纯黄翡出现在他手中。他将其收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颗黑色珠子上。实验室明亮的日光灯下，它依旧黝黑无光，深邃得仿佛能吸收视线。陆离运转灵觉，如同丝线般缠绕其上，依旧石沉大海。他眉头紧锁。
目光扫过实验台上那些精密仪器。最终，他拿起一台便携式多波段紫外光谱分析仪——这是研究生用来检测矿物荧光反应的设备。他深吸一口气，将分析仪的紫外光探头，缓缓对准了那颗安静躺在黑色绒布上的珠子。
嗡——
仪器启动，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深紫外线束打在珠身之上。
刹那间！
异变陡生！
原本漆黑无光的珠体表面，在深紫外线的照射下，骤然浮现出无数极其细微、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微小光点！这些光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玄奥深邃、缓缓流转的立体星图！其中，有七颗光点异常明亮，排列成勺状，赫然是北斗七星的图样！仿佛一方微缩的星空宇宙被封印在了这颗小小的珠子内部！幽蓝的星辉流淌，将整个操作台映照得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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