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镇江醋香藏愁绪(1/2)
楔子:镇江印象 —— 醋韵千年与匠心困境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
镇江的魂,一半浸在金山寺的晨钟里,一半泡在老醋厂的酸香中。站在西津渡的青石板上往南望,能看见焦山的浮玉塔倒映在长江里,更能闻到一股穿透街巷的酸 —— 不是刺鼻的烈,是温润的醇,混着糯米发酵的甜,是老镇江人刻在骨子里的味道。
喻星河一行人停稳车时,正赶上恒顺老醋厂的晨酿时段。青砖黛瓦的厂房爬着藤蔓,几十个一人高的陶醋缸排在院子里,缸口盖着竹编的盖子,酸香从缝隙里钻出来,裹着晨雾飘得很远。最里头的品醋室里,一个穿蓝色工装的老人正对着三个醋碗发愣,手里的瓷勺悬在半空,鼻尖轻轻动了动,却迟迟没尝一口。
《山河图鉴》在喻星河怀里微微发热,不是扬州那种 “温情” 的暖,是带着 “焦灼” 的涩 —— 像久酿的醋少了最后一道发酵,像老匠人的手抓不住熟悉的技艺。
“这地方的龙脉,主脉因醋香而活,可‘匠心’的支流却堵了。” 喻星河摸了摸权杖,指尖能触到那种 “滞”—— 工业化的醋厂机器轰鸣,古法酿醋的陶缸落了灰,老匠人握着品醋勺,却闻不出熟悉的酸香,中间像隔了层透明的膜。
车雪莉把导航收起来,指着品醋室的老人:“按图鉴线索,咱们要找的孙师傅,就是恒顺老醋厂的首席品醋师。五十八岁,酿醋四十一年,是厂里唯一能凭嗅觉分辨二十四种醋龄的人,可三个月前,他突然闻不出醋的细微差别了 —— 医生说是常年闻醋,嗅觉神经损伤。”
唐小米吸了吸鼻子,皱了皱眉:“好浓的醋香!孙师傅每天闻这么浓的味,难怪会损伤嗅觉……”
花丽雯举着相机,镜头对准老人的手 —— 那是双布满老茧的手,指节粗大,虎口处有常年握酿醋耙留下的印记,此刻却攥着瓷勺微微发抖:“你看他的动作,想品醋又不敢,明显是怕出错,心里急。”
几人刚走到品醋室门口,就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酸香裹住 —— 桌上摆着三碗醋,分别是三年陈、五年陈、八年陈,颜色从浅琥珀到深棕红,看着就醇厚。孙师傅听见脚步声,慢慢转过身,动作有点慢,却透着股老匠人的板正。
这就是孙师傅。五十八岁,头发花白了大半,却梳得整整齐齐,用发胶固定着;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胸前别着 “恒顺老醋厂?首席品醋师” 的徽章,边角磨得发亮;脸上的皱纹像陶缸上的纹路,深却规整,尤其是眉间的川字纹,一看就是常年皱眉品醋的习惯。最显眼的是他的鼻子 —— 鼻头泛红,鼻翼两侧有细微的结痂,是常年受醋酸刺激的痕迹,此刻却没了往日的灵敏,只能徒劳地动着。
“你们是……?” 孙师傅的声音带着镇江话特有的糯,却透着股疲惫,“来参观的?品醋室现在不对外开放,要等下午。”
“孙师傅,我们不是参观的。” 喻星河走上前,尽量让语气软下来,“我们是‘星火团队’,专门帮人解决难处。听说您嗅觉不太舒服,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孙师傅的眼神暗了暗,把瓷勺放在桌上,转身走向陶缸:“帮不上的。俺这鼻子,闻了四十一年醋,现在连三年陈和五年陈都分不出来了 —— 医生说治不好,厂里要把俺调去仓库管货,俺…… 俺不甘心。”
“闻香识人”被动触发!喻星河清晰地 “闻” 到孙师傅身上的味道 —— 有醋酸的 “醇”,有老工装的 “旧”,更有一股压在底下的 “失落” 和 “固执”,像没酿好的醋,酸得发涩。那 “失落” 是怕丢了手艺,“固执” 是不想离开品醋台,还有点 “自我怀疑”—— 是不是自己老了,连吃饭的本事都没了。
“孙师傅,您别灰心。” 花丽雯举着相机,“我们拍过很多老匠人,他们遇到过比您更难的事,最后都挺过来了 —— 您的手艺这么好,肯定有办法。”
孙师傅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孙师傅!您这儿的八年陈醋,酸香里是不是少了点糯米发酵的甜?”
几人回头,看见个二十七八岁的姑娘站在门口。她穿件浅灰色的亚麻衬衫,配条深褐色的阔腿裤,脚上是双黑色的手工皮鞋,背着个帆布包,上面印着 “酸棠调香工作室” 的字样。最打眼的是她的鼻子 —— 小巧却挺拔,鼻翼微动,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的每一丝气味,眼神亮得像能看透气味的本质。
姑娘走到品醋台前,拿起孙师傅放下的瓷勺,轻轻舀了点八年陈醋,凑近鼻尖闻了闻,又尝了一小口,眉头皱了皱:“果然,甜感不足 —— 应该是发酵时糯米蒸得太老,糖化不够,您说对吗?”
孙师傅愣了一下,凑过去也闻了闻,却还是摇了摇头:“俺…… 俺闻不出来了。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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