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线索与诀择（1/2）
刺客退走，阴暗的小巷里只剩下林奇粗重的喘息声。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自身，皮甲上多了几道口子，手臂因格挡而酸痛，但幸运的是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他不敢在此久留，立刻将锈剑归鞘，整理了一下衣物，快步离开了码头区。
他没有回“海蛇”仓库，也没有直接回旅店，而是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没有再被跟踪后，才在一家嘈杂的小酒馆角落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麦酒，借此平复剧烈的心跳和整理思绪。
刺杀来得太快，太直接。对方目的明确，就是要取他性命。
“弗吉尔……”林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昨天在法师塔广场的冲突，对方眼中的倨傲与恶意毫不掩饰，以紫罗兰商会的势力和弗吉尔本人的性格，因为一点面子问题就派人除掉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并非不可能。
但……这似乎又有些过于急切和鲁莽。埃利奥特刚刚带他回来，他就遇袭，弗吉尔难道不怕惹人怀疑，不怕埃利奥特追究吗？除非，他有绝对的自信能撇清关系，或者……有必须尽快除掉自己的理由？
除了弗吉尔，还有别的可能吗？
林奇回想起老科尔仓库里那些“来源复杂”的材料。自己展现了超出普通人的辨识能力，会不会无意中触碰了某个灰色产业链的利益？或者是……与魔王军有关？自己在黑铁镇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难道他们这么快就把手伸到了王都，并且精准地找到了自己？
可能性太多，线索却太少。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他摸了摸怀中那枚“黑铁镇勇气勋章”，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寻找线索。
首先，需要了解弗吉尔·紫罗兰的更多信息，以及紫罗兰商会的行事风格。其次，需要查探一下码头区那些灰色材料的流向，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最后，或许可以尝试联系埃利奥特大师，看他是否已经离开法师塔，或者能否提供一些保护和建议。
打定主意，林奇将杯中廉价的麦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酒馆。
他没有再去危险且可能被关注的码头区，而是再次来到了外城的佣兵工会。这里人流复杂，信息流通快，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他没有去接任务，而是花了几十个铜板，在工会附属的酒馆里找了个位置，点了一些吃的，默默倾听周围的谈话。同时，他也在工会的信息板上寻找可能与紫罗兰商会或码头区相关的委托或通告。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他听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紫罗兰商会最近确实在大力扩张，手段颇为强硬，与几个小商会起了冲突；弗吉尔法师在年轻贵族中颇受欢迎，被视为元素派未来的领军人物之一；码头区最近治安不太好，有几起货物失窃和人员失踪事件，守卫队调查后不了了之……
这些信息都很模糊，无法直接指向刺杀事件。
傍晚时分，林奇决定返回法师塔附近的学者居住区。那里相对安全，而且或许能等到埃利奥特大师的消息。
就在他穿过一条连接外城与内城区域的、相对僻静的街道时，他注意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皮埃尔！他竟然也来到了王都？
皮埃尔正站在一个街角，和一个穿着体面、管家模样的人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略显谄媚的笑容。很快，那个管家模样的人递给他一个小钱袋，皮埃尔点头哈腰地接过，然后两人迅速分开，各自消失在人群中。
林奇心中一动，没有立刻上前相认。皮埃尔怎么会在这里？他在和谁交易？他记得皮埃尔说过他在王都有“门路”，难道就是指这个？
他悄悄跟上了皮埃尔。皮埃尔显得很警惕，绕了几个弯，确认安全后，才钻进了一家名为“跳动的酒瓶”的低档旅店。
林奇在旅店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皮埃尔虽然油滑，但在黑铁镇毕竟帮过自己，或许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信息。
旅店内部光线昏暗，空气污浊。林奇很快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找到了正在数着钱袋里铜板的皮埃尔。
“皮埃尔。”林奇走到他对面坐下。
皮埃尔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林奇，脸上瞬间闪过惊讶、慌乱，随即又堆满了笑容：“林奇大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平安到达王都！”
林奇没有理会他的奉承，目光落在他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钱袋上：“看来你在王都混得不错？”
皮埃尔干笑两声，赶紧把钱袋收起来：“嘿嘿，勉强糊口，勉强糊口。帮人跑跑腿，传递点消息，赚点辛苦钱。”
“传递消息？”林奇捕捉到关键词，“刚才那个人是？”
皮埃尔脸色微变，眼神闪烁：“没……没什么，一个老主顾，让我帮忙打听点市面上的小事。”他显然不想多说，立刻转移话题，“大哥，你怎么样？见到埃利奥特大师了吗？在王都还习惯吗？”
林奇看着皮埃尔，知道直接问恐怕问不出什么。他换了个方式，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不太好。今天在码头区，差点被人杀了。”
“什么？！”皮埃尔惊呼出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紧张地四下张望，压低声音，“怎么回事？谁干的？”
“不知道。”林奇摇摇头，仔细观察着皮埃尔的表情，“一个刺客，身手很好。我怀疑……可能跟昨天在法师塔广场遇到的那个弗吉尔法师有关。”
听到“弗吉尔”的名字，皮埃尔的脸色明显白了一下，眼神中透出恐惧。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欲言又止。
林奇心中了然，皮埃尔肯定知道些什么。他身体前倾，声音带着一丝压迫感：“皮埃尔，我们好歹共患难过。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告诉我。我现在很危险，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你觉得那些大人物会放过可能知情的人吗？”
皮埃尔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对自身安全的担忧占据了上风。他凑近林奇，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道：“大哥，我……我确实听到一点风声。弗吉尔法师……他心眼很小，睚眦必报。昨天你在广场上让他丢了面子，他当时没发作，但回去后肯定很不高兴。”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而且……我听说，紫罗兰商会最近好像在暗中搜集关于埃利奥特大师，以及和他相关的一切人的信息。你又是大师亲自带回来的……所以……”
所以，弗吉尔或者紫罗兰商会，确实有动机对他下手。这印证了林奇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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