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首战襄阳 水陆并进(1/2)
三月十八,襄阳城下。
韩猛的中路军用了九天时间,从金陵推进到襄阳——三百五十里,日行近四十里,这在古代大军中已是极限速度。快,是为了趁朝廷反应不及。
但襄阳守将显然早有准备。
城墙高三丈,护城河宽五丈,引汉江水灌满。城头旌旗密布,守军目测不少于两万。更麻烦的是,城西的岘山、城南的鹿门山,都扎了营寨,与襄阳城呈犄角之势。
“守将是杨国忠的门生,叫张成。”沈默指着地图,“此人三十八岁,在襄阳当了十年守备,熟悉地形。据说……杨国忠让他死守襄阳三个月,拖住咱们,等西北边军到。”
韩猛站在一处高坡上,用单筒望远镜观察城墙——这是苏晚晴从南洋带回的稀罕物,水晶磨制,能看到三里外的细节。
城墙垛口后,弩机密布。城门是包铁的,撞车难破。护城河上只有一座吊桥,现在高高拉起。
“水军到了吗?”韩猛问。
“到了。”疤脸刘指着汉江方向,“王老三的漕工营改造了三十条船,装了撞角,但张成在江面拉了铁索,船过不去。”
水陆并进,现在水军被铁索拦住了。
韩猛放下望远镜:“传令:扎营,围三阙一。东、南、西三面围死,北门留空。”
“将军,这是……”
“襄阳城粮草充足,强攻伤亡太大。”韩猛说,“留北门,是让他们有逃的希望。有希望,就不会死战。”
“可他们要是真从北门逃了呢?”
“逃了更好。”韩猛笑了,“北门出去是樊城,樊城小,粮少。他们逃到樊城,咱们再围,更容易打。”
疤脸刘懂了:“围点打援?”
“不,是赶羊入圈。”
命令传下,十万大军开始扎营。工程兵伐木立栅,挖壕筑垒,半日功夫,襄阳城东、南、西三面就立起了连绵营寨。
城头,张成也在观察。
“将军,他们留了北门。”副将低声说,“会不会有诈?”
“当然有诈。”张成冷笑,“韩猛想让我从北门逃,然后在野外歼灭我军。幼稚。”
“那咱们……”
“死守。”张成说,“襄阳城粮够吃半年,墙高池深,他十万大军也攻不进来。等曹英大将军的援军一到,内外夹击,韩猛必败。”
他顿了顿:“传令:岘山、鹿门山两寨,夜间多点火把,佯装援军。让韩猛以为咱们有外援,不敢全力攻城。”
“是!”
二
同一时间,运河泗州段。
苏晚晴的船队遇到了麻烦——朝廷在运河最窄处修了水闸,闸门是铁铸的,厚三尺,用绞盘开关。现在闸门落下,船过不去。闸后还有十艘战船防守,船上配了投石机。
“晚晴姐,硬冲不行。”陈平指着海图,“水闸两侧有箭楼,弩箭射程覆盖整个河面。咱们的船是快,但不是铁打的。”
苏晚晴站在船楼,看着那巨大的水闸。夕阳照在铁闸上,泛着冷光。
“火龙船准备好了吗?”她问。
“准备好了,三艘。”陈平说,“但燃料只够喷三次,射程三十步。而箭楼在五十步外,够不着。”
苏晚晴沉默片刻,忽然问:“今天是初几?”
“三月十八。”
“风向呢?”
“东南风,三级。”
她眼睛亮了:“够了。传令:所有船只后退三里,隐蔽。等天黑。”
天黑后,东南风没停,反而大了些。
苏晚晴亲自登上第一艘火龙船。这船很小,只能载十人,船头装了个铁筒,筒里是特制的火油——掺了硫磺和石脂,遇水不灭。
“晚晴姐,太危险了。”陈平想拦。
“正因为危险,才得我去。”苏晚晴说,“我是主将,我不上,谁上?”
她看向船上的九个水手:“怕不怕?”
“不怕!”水手们齐声。
“好。”苏晚晴点头,“出发。”
三艘火龙船,像三支离弦的箭,悄无声息滑向水闸。
离闸门还有百步时,箭楼发现了。
“敌袭!放箭!”
弩箭如雨落下。但火龙船太小,速度快,又贴着水面,大部分箭落空。偶尔几支射中船身,也被加厚的木板挡住。
五十步。
“放火箭!”守将大吼。
火箭落下,但船身涂了防火泥,烧不起来。
三十步。
“就是现在!”苏晚晴拔剑,斩断连接铁筒的绳索。
铁筒倾倒,火油喷涌而出,顺着东南风,正喷在水闸上。几乎同时,三支火箭射出,点燃火油。
轰——
大火瞬间吞没水闸。铁闸导热,温度急剧升高,守在上面的士兵惨叫着跳河。
但这还不够。铁闸太厚,一时烧不化。
“第二筒!”苏晚晴下令。
第二筒火油喷出,火焰更旺。铁闸开始发红。
“第三筒!”
最后一筒火油喷完,铁闸已经红得透明。守军想浇水灭火,但水浇上去,瞬间汽化,发出刺耳的嘶鸣。
“撤!”苏晚晴果断下令。
火龙船调头疾退。刚退开二十步,就听一声巨响——
铁闸炸了。
不是烧化,是热胀冷缩到极限,崩裂了。巨大的铁块砸进河里,溅起数丈高的水花。水闸后的守船想逃,但被崩飞的铁块砸中两艘,沉了。
“冲过去!”苏晚晴挥剑。
三百战船顺风冲过缺口,如猛虎出闸。
陈平在旗舰上看着苏晚晴的小船安全返回,松了口气。
这一关,过了。
三
三月二十,襄阳围城第三天。
韩猛没急着攻城,而是做了三件事:
第一,让工兵在城南、城东挖地道——不是真挖,是佯装,故意让城上守军看到。
第二,让弓弩手每日轮番到城下射箭,箭上绑着劝降书:“降者免死,顽抗屠城。”
第三,每晚派小股部队骚扰,敲锣打鼓,佯装攻城,但一触即退。
这三招,叫疲兵之计。
张成确实被搞烦了。守军日夜不得安宁,士气下滑。更要命的是,韩猛围三阙一,留了北门,不少士兵开始动心思——打不过,还能跑啊。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副将焦虑,“士兵们太累了,万一韩猛真攻……”
“他不敢。”张成说,“强攻襄阳,他至少损失三万人。他舍不得。”
话音刚落,传令兵急报:“将军!东门发现地道!”
张成一惊,亲自去东门查看。果然,城外百步处有十几个新土堆,像地道入口。
“填柴,灌烟!”他下令。
士兵们往疑似地道口填柴火,倒火油,点火。浓烟灌入,但……没听见咳嗽声,也没人逃出来。
“假的?”张成愣住。
就在这时,南门又报:“将军!南门发现敌军架云梯!”
张成又赶去南门,只见城外确实架起了几十架云梯,但没人爬,只是摆在那儿。
“又是假的?!”
他意识到中计了。韩猛在消耗他的精力和守城物资。
“传令:各门守军,一半休息,一半警戒。没我命令,不准擅动!”
但这命令晚了。
守军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听说可以休息,立刻倒下一半。剩下的也昏昏欲睡。
子时,韩猛动了。
不是攻东门,也不是南门,是西门——之前一直最安静的西门。
五千精兵,悄无声息摸到护城河边。他们不是游过去,是用特制的浮桥——竹筏连接,铺上木板,覆土洒水,踩上去声音极小。
吊桥被悄悄放下——守吊桥的士兵睡着了。
城门……居然也没锁死。
张成太自信了,以为韩猛主攻方向在东、南,西门只派了少量守军,还大半在打瞌睡。
“杀!”韩猛亲率五千人,突入西门。
等张成被喊杀声惊醒,西门已经失守。韩猛的军队像潮水般涌进城,见守军就喊:“降者不杀!”
大部分守军本来就不想死战,纷纷扔下武器。
张成带着亲兵想从北门逃,但刚出北门,就看见火把通明——疤脸刘的三千人早就埋伏在这儿。
“张将军,等你多时了。”疤脸刘咧嘴笑。
张成仰天长叹:“天亡我也!”
他想自刎,但被亲兵抱住:“将军,降了吧!韩猛说了,降者不杀!”
张成看着周围——亲兵们眼神里都是求生欲。他苦笑,扔下剑。
襄阳,三日告破。
四
三月二十二,襄阳府衙。
韩猛在审讯张成。
“杨国忠让你守三个月?”
“是。”张成被绑着,但脊梁挺直,“可惜,我没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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