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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码头惊魂夜未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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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刀疤佬的声音嘶哑喊着,像砂纸磨过木头,刀疤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是道老伤,从眉骨一直划到下巴,看着格外狰狞。

“先放她过来。”许峰踢开公文包,账册散落一地,纸张被风吹得翻动,发出哗啦的声响,“许振海的笔迹我认得,他写‘海’字总爱带个小勾,像条小尾巴,这封信上的字横平竖直,呆板得很,是伪造的。”

“你们要是敢伤她一根头发,这假账册就是你们的罪证,亨利不会保你们——他现在自身难保,廉政公署早就盯上他了,连他常去的那家俱乐部都在查。”

然而,刀疤脸却突然笑了,笑声在雾气里显得格外阴森,像夜枭的啼叫,震得人耳朵发麻。

他从信封里抽出张照片——许振海在拘留所的单人照,穿着灰蓝色囚服,领口歪着,额角有块淤青,呈深紫色,像是被人用拳头打的,嘴角还破了点皮,渗着血珠。

“你叔父说,不交出真货单,这就是她的下场。”他拽过晓雅,银锁的链子勒得女孩脖颈发红,留下道浅浅的印子,“他还说,这丫头的命,比他那点破证据金贵,让我们别伤着孩子。”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时,许峰正和刀疤脸扭打在集装箱旁。刀疤脸的拳头挥过来,带着风,拳头上还有枚生锈的戒指,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利”字,许峰侧身躲过,拳头砸在集装箱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震得人耳朵发鸣,箱壁上的油漆都被砸掉了一小块,露出里面的锈迹。

与此同时,许峰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刀疤脸痛得闷哼,另一只手摸向腰间,许峰抬腿踹在他膝盖上,两人抱着滚在地上,沾满了煤渣和海水,咸涩的水溅了满脸,呛得人喉咙发紧。

小晓雅趁乱钻进铁架后,小手抖得厉害,却记得许振海教她的:“银锁要拧三圈才能开,锁芯里的东西要攥紧,比糖果还重要。”

她摸索着解开银锁,锁芯是空心的,果然藏着张折叠的货单,纸是特制的防潮纸,边缘还涂着蜡,摸起来滑滑的,墨迹洇着水痕,像极了许振海在拘留所写供词时,滴落在纸上的泪——那时他说起晓雅,总忍不住掉眼泪,说“我对不起这孩子,让她跟着受怕了,等我出去,一定补偿她”。

“在这儿!”小女孩举着货单高喊,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响亮,在空旷的码头回荡,惊飞了几只停在铁架上的海鸟,扑棱棱地飞向雾中。

可是,刚喊完,就被突然冲出的凶徒捂住嘴,那凶徒是刀疤脸的同伙,刚才一直躲在集装箱后面,手里还拿着根铁棍,锈迹斑斑的,上面沾着点油污。

许峰扑过去撞开那人,胳膊被对方藏在手里的匕首划开道口子,血珠立刻涌出来,滴在货单上,晕染开“亨利”两个字,红得刺眼,像朵骤然绽放的血花。

但是,在快艇引擎的轰鸣声中,陈宇带着警方人员赶到,红蓝警灯在雾中闪烁,将每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像走马灯似的。

这一刻,刀疤脸见势不妙,推开许峰跳上船想逃,许峰一把拽住他的裤脚,将他拽倒在地,两人在甲板上厮打,海水溅了满脸,咸得发苦,嘴里都尝到了铁锈味。

许峰将货单塞进小晓雅怀里:“交给陈叔叔!快!别回头!”女孩攥着染血的纸页,在警灯的红蓝光影里奔跑,小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只被惊起的幼鹿,却跑得异常坚定,辫子在身后甩动,银锁在胸前晃出细碎的光,像颗小星星。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司徒倩蹲在码头的石阶上,给许峰包扎伤口。碘酒擦过皮肉,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沾满污渍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但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晓雅身上——女孩正把银锁重新戴回脖颈,动作小心翼翼,指尖捏着锁链,一圈圈绕回脖子上,像在安放什么稀世珍宝,连呼吸都放轻了。

陈宇蹲在她面前,用干净的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和煤渣,声音放得很柔,像哄自家孩子:“你爹爹是好人,他在里面很坚强,让我告诉你,等他出来,教你唱全本《帝女花》,从‘树盟’到‘香夭’,一个字都不会漏,还带你去广州看珠江,看那里的木棉花,红得像火一样,比香江的紫荆花还要艳。”

在此时,这小晓雅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是草莓味的,糖纸有点皱,边角都磨圆了,是她演出前司徒倩给的,一直攥在手心没舍得吃。

她剥开糖纸,踮起脚尖塞进许峰嘴里:“许叔叔说,苦的时候就吃糖,就不觉得疼了。他以前来看我,总带这种糖,说甜能压苦,像太阳能把乌云赶跑。”

当糖味在舌尖化开时,许峰望着晨雾中的香江岛,高楼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水墨画里的剪影,几笔淡墨就勾出了模样。远处的天星小轮缓缓驶过,汽笛声悠长,像在跟黎明打招呼。

他忽然明白许振海在供词里写的那句话:“有些债,要用清白还;有些桥,得用真心搭。”

比如,就像这码头,连接着香江和世界,也连接着过去和未来,那些被辜负的信任,被掩埋的真相,终有一天会像潮水退去后的礁石,露出原本的模样,带着海水冲刷的痕迹,却更显坚硬。

在回程的车上,司徒倩的bp机又响了,短促的“嘀嘀”声打破了车内的安静,像报春的鸟啼,在晨光里格外清脆。

她按亮屏幕,绿色的光映出陈宇的消息:“许振海案提审延期,货单证实他被亨利胁迫,廉政公署那边有新进展,找到几个当年被亨利收买的海关人员,正在突破,他们手里有亨利走私的报关单副本。”

而且,此时此刻的小晓雅,已经趴在司徒倩的腿上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却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好梦,梦里或许有父亲教她唱戏的模样,他穿着干净的长衫,手里拿着戏本,一句句教她唱“落花满天蔽月光”。

许峰轻轻摘下车窗上的雾气,玻璃上显出两个模糊的字,是司徒倩刚才趁晓雅睡着时,用指尖蘸着水汽写的:“等你。”

他转过头,对上她的目光,她眼里映着晨光,像落了碎金,轻声说:“不管等多久,我们一起等振海叔父出来,化解我们与他之间产生的矛盾和问题。等所有事都理顺了,我们就去广州,看看你常说的珠江。”

许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伤口贴着她的虎口,像两枚相扣的印章,紧紧连在一起再难分开。

车窗外,晨雾渐渐散去,露出湛蓝的天,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维多利亚港的水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远处的码头上的吊桥缓缓升起,一艘货轮鸣着笛,缓缓驶入港口,甲板上的船员正朝岸边挥手。

司徒倩望着窗外,指尖在许峰手背上轻轻画着圈,轻声说:“你看,天亮了。”

许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晓雅恬静的睡颜上,又转向司徒倩,她的侧脸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晕,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他忽然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许峰知道,前路或许还有波折,亨利的案子没结,许振海的冤屈没洗清,那些藏在暗处的阴影也未必会轻易散去。

但此刻,握着身边人的手,看着怀里安稳睡着的孩子,感受着阳光的温度,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他们在一起,再难的坎,总能跨过去。

最后,黎明总会到来,那些笼罩在心头的阴霾,终会被阳光驱散。而他们脚下的路,还很长,很长……但只要彼此扶持着走下去,就一定能走到想去的地方,看到想看的风景。

车继续往前开,窗外的景象渐渐热闹起来,早点摊的香气飘进车窗,卖报纸的小贩吆喝着最新的新闻,阳光洒满街道,给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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