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灯红酒绿的街市 > 第285章 码头孤影赴险约

第285章 码头孤影赴险约(2/2)

目录

这亨利爵士的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回音,显得格外诡异:“许先生,你真以为我会跟你做交易?”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铁盒子,用打火机点燃了里面的账册,火苗舔舐着纸页,发出“噼啪”的声响,黑色的灰烬打着旋飘起来,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如果,你父亲当年本该明白,跟英资斗,只有死路一条。他以为偷偷抄副本有用?早在你爷爷那辈,我们就把你们摸透了,你家保姆的三姑六婆在九龙卖鱼蛋,我们都清清楚楚。”

许峰看着账册在火焰中卷曲、变黑,突然笑了,笑声在仓库里撞出回音:“你以为烧了这个就有用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录音机,黑色的机身,是陈宇刚从廉政公署借来的,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亨利刚才的声音:“……把账册给我,我就告诉你司徒雄的医药费账户密码……”

连他嗤笑时嘴角的弧度都能从声音里听出来。亨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镜后面的眼睛眯起,像被激怒的猫:“抓住他!别让他活着离开!”

许峰转身就跑,身后的钢管带着风声砸过来,擦着他的肩膀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火星溅到他的袖口,烧出个小洞。

他沿着码头的集装箱狂奔,脚下的碎石硌得生疼,海水溅在裤脚上,冰凉刺骨,混着汗水黏在皮肤上。集装箱上的编号在眼前飞速掠过,“K123”“456”……有个箱子上还贴着去年台风留下的黄色警示带,随风飘着像面小旗。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来码头看货轮,说:“香江就像这码头,来来往往的都是过客,能留下的,才是真正的根。”

那时父亲指着岸边的紫荆花,说这花落地生根,像极了打拼的人,“你看它们,哪怕长在石缝里,也能开出满树的花。”

一个凶徒抓住了他的胳膊,粗糙的手掌像铁钳,指甲缝里还沾着油污。钢管狠狠砸在他的背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后背的淤青肯定像朵难看的花。

许峰挣扎着转身,用尽全力将对方撞向集装箱,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对方捂着脑袋倒在地上,额头渗出血来,混着油污流进眼睛里,疼得嗷嗷叫。

他刚要起身,另一个凶徒的钢管已经挥到眼前,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手臂顿时传来一阵剧痛,骨头像要裂开,手里的录音机“啪”地掉在地上,磁带舱弹开,却还在继续播放,亨利的声音在空地上飘着,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集装箱上跳跃,像流动的警示。

亨利爵士咒骂了一句,英文的粗话在风中飘散,带着剩下的凶徒跳上停在岸边的快艇,引擎的轰鸣声很快消失在夜色里,船尾的浪花打在礁石上,碎成白沫,沾湿了许峰的裤脚。

许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集装箱,金属的寒意透过衬衫渗进来,看着手里的录音机,里面还在重复播放着亨利的声音,像一个永不疲倦的证人,循环诉说着真相。

警灯的光线下,许峰忽然看到仓库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司徒倩披着他的西装外套,风把衣摆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拿着那半块梅花玉佩,正朝他跑来,高跟鞋在水泥地上磕出急促的声响,其中一只鞋跟歪了,她却浑然不觉,裙摆沾着泥点,显然是跑着来的。

“你怎么来了?”许峰想站起来,却被她按住肩膀,她的指尖触到他背上的伤口,轻轻“嘶”了一声,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他的手背上。

“我哥说,有些麻烦,必须两个人一起扛。”司徒倩从包里拿出消毒水和纱布,是她从医院带来的,玻璃瓶装的消毒水还剩小半瓶,瓶身贴着“深圳人民医院”的蓝色标签,边角卷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动作笨拙却认真,酒精棉球碰到破皮处。

这时,许峰疼得抽了下,她立刻放轻了力道,指尖都在抖:“我哥还说,这是我爸教他的,当年我妈难产,我爸就是这样按住医生的手,说‘我们一起等’。”

“但结果等来了龙凤胎,我和我弟——可惜后来弟弟生病,那时还小夭折了,埋在新界的山坡上,每年清明我都去给他带麦芽糖,他生前最爱吃那个。”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探员们的手电筒在码头上来回晃动,光柱像搜寻的眼睛,照亮了角落里的废弃渔网和生锈的铁锚。

许峰握住司徒倩的手,发现她的掌心也全是汗,指尖冰凉,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泥土。

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样子,她躺在油麻地的旧式病房里,看着窗外的月光,说:“等你找到能拼合玉佩的人,就知道什么是家了。”

那时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月光,手里的玉佩被摩挲得发亮。此刻,两块半的玉佩在两人手心拼合在一起,边缘严丝合缝,背面的云纹连成一片,像从未分开过,玉面被手心的汗浸得温润,带着两个人的温度。

陈宇带着救护车赶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淡青色的云被染成了橘红,像司徒倩胭脂盒里最艳的那块。

当医护人员把许峰抬上担架时,他忽然抓住司徒倩的手,力气不大,却很执着:“记得吗?我们说好要去吃李婆婆的云吞面。”

然后,司徒倩点点了头,眼眶通红的笑着说:“还要加两勺醋,像你妈喜欢的那样,再放炸蒜蓉,李婆婆炸的蒜蓉最香,金黄金黄的,撒在云吞上能馋哭隔壁小孩。”

她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指尖划过他的眉骨,那里有颗小小的痣,是她以前总爱用指尖戳的地方。

快艇的马达声在远处响起,廉政公署的船正追着亨利爵士的快艇驶去,浪花在海面上划出白色的弧线,像条银色的带子。

许峰躺在担架上,看着天边的朝霞染红了海面,波光粼粼的,像撒了满地的碎金,连空气里的咸腥味都变得清新起来。

他忽然觉得,那些沉重的过往,就像被海浪卷走的沙,看似硌脚,却会在退潮后露出干净的滩涂。

然而,不管留下来的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未凉的热血,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像岸边的礁石,任海浪冲刷,始终屹立,带着岁月的痕迹,却愈发坚定。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