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玄冥冰魄莲（2/2）
那元婴，自称林天的老者，感受到陈渊指尖那看似微弱、实则蕴含着他无法想象伟力的禁锢，以及那平淡语气下漠视生死的意味，心中再无半点侥幸。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撒谎，无异于自寻死路，刚才那一下“试探”已经差点让他“逝世”了。
他脸上挣扎、纠结了一瞬，最终化为彻底的颓然和认命，老老实实地交代道：“回……回前辈……小老儿……名唤林天……乃是 ‘万法归一宗’的内门长老……数十年前，遭奸人暗算，肉身被毁，元婴也中了歹毒无比的‘九幽噬魂毒’……此毒如跗骨之蛆，不断侵蚀我的元婴本源和神魂，若无克制之法，迟早会魂飞魄散……”
林天的声音充满了苦涩和怨恨：“小老儿……原本是元婴巅峰修为……如今被此毒折磨，元婴萎靡，十不存一，勉强只剩下元婴初期的实力……一路仓皇逃遁，偶然发现此处秘境蕴藏极寒之力，更有这株即将成熟的‘玄冥冰魄莲’……此莲乃天地至寒奇珍，正是‘九幽噬魂毒’的克星……我便隐匿于此，借寒潭之气延缓毒性，苦苦等待灵莲成熟，想借此净化魂毒，以求一线生机……方才……方才误将前辈当作觊觎灵莲的强敌，这才……这才昏了头出手偷袭……求前辈明鉴！饶命啊！”
陈渊静静地听着，强大的神识早已将林天元婴里里外外探查得一清二楚，确认他所言非虚，每一个情绪波动都在监控之下。
“算你识相，没说谎。”陈渊淡淡评价了一句。在这双眼睛面前，撒谎确实是不可能的。
他摩挲着下巴，看着手中这团麻烦，罕见地犹豫了一下：“留？还是杀了？”对他而言，处理起来都轻而易举。杀了，一了百了，拿走冰魄莲。留着……一个中了毒、只剩元婴的老头，似乎没什么用处，还是个麻烦。
就在这一丝杀意闪过的瞬间，手中的林天元婴顿时瑟瑟发抖起来，那纯粹的、高阶生命对低阶的碾压感，让他神魂颤栗，本就虚幻的元婴之体更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溃散。
然而，就在这时——
陈渊的识海深处，那一直沉寂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系统光屏，竟然毫无征兆地、主动地闪烁了一下！
嗯？
陈渊微微一怔，立刻将心神沉入识海。
只见那半透明的光屏上，原本的各种数据暂时隐去，只剩下一个硕大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字，占据了整个屏幕：
【留】
陈渊：“？？？”
他愣住了，系统这万年潜水党，居然主动跑出来刷存在感了？还就给了这么一个字？
“留？留下他？留着这老弱病残的元婴干嘛？当灯泡照明吗？”陈渊忍不住在心里对着系统吐槽反问。
然而，系统毫无反应，光屏上那个“留”字依旧固执地闪烁着，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解释和后续任务提示。
“喂？说话啊？给个理由先？又特么给我装死是吧？”陈渊试图与系统沟通，但这破系统一如既往地高冷，完全无视了他的追问，只是固执地显示着那个“留”字。
“我这暴脾气！”陈渊有点恼火，这系统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或者冷不丁给出点谜语人指示。
外界，林天忐忑不安地看着陈渊，只见这位神秘强大的少年脸色变幻不定，时而疑惑，时而皱眉，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激烈的心理斗争。他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疑惑又无奈，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卑微地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最终，陈渊似乎妥协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对系统），目光重新聚焦在林天元婴上，语气带着一丝不爽和无奈：“算了算了，老头，算你命大。”
林天闻言，元婴猛地一颤，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但陈渊接下来的话让他立刻冷静下来：“我不杀你，也可以顺手帮你把这烦人的魂毒清了。但是，从今往后，你得替我做事，明白吗？”
峰回路转！林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仅能活命，还能祛除那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的魂毒？至于替人做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简直是恩赐！
“这…这…这…”林天激动得语无伦次，元婴之体都光芒乱闪，“愿意！小老儿一万个愿意！多谢主人不杀之恩！多谢主人再造之恩！”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生怕陈渊反悔。
“喊我公子。”陈渊纠正道，看着这个因为激动而光芒稍微亮堂了点的小老头元婴。
“是是是！公子！”林天从善如流。
“要做的事情，以后会告诉你。”陈渊说着，另一只手随意一挥，那株珍贵的玄冥冰魄莲便连同其根茎下的少量极寒灵土，被完整地收取，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捏着林天元婴的那只手，指尖微微亮起一抹混沌色的光芒。
强大到无法形容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又如同净化万物的圣光，瞬间涌入林天元婴的内部！
“呃啊……”林天发出一声既痛苦又舒爽的呻吟。
那缠绕在他元婴核心深处、如同无数黑色毒虫般蠕动、不断啃噬他本源和神魂的九幽噬魂毒，在这股混沌神识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中的克星！它们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便被轻易地、一丝丝地从林天元婴的每一寸角落剥离出来！
那些被剥离的黑色毒气，试图反抗或逃窜，却在混沌光芒中发出无声的尖啸，瞬间被湮灭成虚无，彻底净化！
这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仅仅是眨眼之间，林天那原本黯淡无光、黑气缠绕的元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纯净、凝实、通透起来！幽深顽固的魂毒被清除得一干二净，露出了元婴原本的莹润光泽，虽然依旧虚弱，却再无那种腐朽死亡的气息！
“这……这……”林天感受着魂毒尽去后那无比轻松、仿佛重获新生的感觉，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如果元婴有眼泪的话）。那困扰他数十年、让他绝望无比的可怕魂毒，就这么……没了？如此轻易？这一刻，他对陈渊的强大有了更深层次、更近乎恐惧的认知！
“多……多谢公子！再造之恩，林天永世不忘！必当竭尽全力，为公子效犬马之劳！”林天的声音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感激。
“嗯。”陈渊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手一挥，将林天净化后的元婴收入了一个专门温养神魂的玉瓶之中，“先在里头待着，稳固一下。”
随即，他的身影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这片极寒之地，只留下那口失去了冰魄莲后、寒气似乎都减弱了几分的幽蓝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