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苏醒与分别（1/2）
秘境深处，那毁天灭地的一指留下的痕迹依旧触目惊心。巨大的指形深渊如同神明的烙印，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悬殊到令人绝望的对决。空气中仍残留着狂暴能量撕扯后的焦灼气息，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净化后的金丹本源清香混合在一起。
就在这片死寂与新生交织的诡异之地，一声压抑着痛苦的呻吟打破了寂静。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廖辉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先是涣散，随即迅速聚焦，充满了茫然与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捂住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那里曾被死亡射线洞穿，此刻却只有皮肉之下残留的钝痛和一股温润磅礴、不断修复着伤处的奇异能量。“嘶~怎么回事？胸口……还有点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冰冷的杀意，淡紫色身影的轻蔑，指尖迸发的幽光，以及心脏被瞬间撕裂的剧痛和冰冷……死亡的感觉如此真实，绝无虚假！
他猛地侧过头，看到倒在身旁、同样毫无声息的穆清，心脏骤然一紧。
“穆清！穆清！你怎么样了？”他挣扎着半坐起来，急切地呼喊着，声音因初醒而沙哑，却充满了恐慌。
被他一阵摇晃，穆清的眼睫颤动了几下，也悠悠转醒。“呃……轻点，轻点晃！”他倒抽着冷气，同样捂住了胸口，眉头紧锁，“疼疼疼……怎么回事？我们不是……”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是如出一辙的震惊与困惑。死而复生？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的动静惊醒了不远处尚沉浸在巨大震撼和悲伤中的穆婉儿与皇甫珊。两女原本正望着那深渊发愣，脸上泪痕未干，此刻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头，美眸瞬间瞪大。
“清哥！阿辉！”穆婉儿率先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颤抖和极度的不敢置信，“你们……你们真的没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来，皇甫珊也紧随其后，喜极而泣。
劫后余生的狂喜冲刷着方才的绝望，两女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紧紧抓住穆清和廖辉的手臂，仿佛生怕一松手他们就会再次消失。经历了同生共死，又在绝望深渊中被一同拉回，四人之间的情谊无形中更深了一层，更亲近了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穆清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向泪眼婆娑的穆婉儿和皇甫珊，问出了和廖辉同样的疑惑，“我们明明……”
廖辉也重重点头，指着自己胸口：“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这里被那女人的指风打穿了！那种伤，绝无生还可能！”
穆婉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用仍带着哽咽的声音，开始讲述他们“死后”发生的、如同神话般不可思议的一切。
从陈临爆发出触摸剑意的一剑伤到妖女，到妖女暴怒下施展绝杀，再到那千钧一发之际悠然现身的少年身影……她的声音时而因恐惧而颤抖，时而因震撼而停顿。当她描述到陈渊如何轻描淡写地挡住那必杀一击，又如何召唤出那根仿佛自九天之外而来、缠绕着无尽符文、散发着煌煌天威的金色巨指时，穆清和廖辉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急剧收缩，呼吸都几乎停滞。
“……然后，只是一指，”穆婉儿的声音变得极其轻微，仿佛怕惊扰了什么，“陈渊，只是那么轻轻一指按下……那位金丹老祖，就……就连同她周围的一切，都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了这个……”
她颤抖着手指，指向众人身后那巨大、深邃、光滑如镜的指形深渊。
穆清和廖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当那宛如神迹（或者说魔迹）的恐怖景象清晰地映入眼帘时，两人如同被惊雷劈中，浑身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嘴巴下意识地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绝非人力所能为！
即便是宗门内记载的元婴老祖，恐怕也未必有如此毁天灭地的威能！视觉和心理带来的双重冲击，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震撼和渺小感。
呆了半晌，两人才如同溺水之人般猛地喘过气来，几乎是同时低下头，疯狂地内视自己的身体。果然！在丹田气海深处，除了自身灵力外，还多了一股精纯无比、温和却又磅礴浩瀚的能量！这能量正自发地滋养着他们的经脉、脏腑，修复着暗伤，甚至隐隐提升着他们的修为瓶颈！
“这……这难道是……”廖辉的声音都在发抖。
“是陈渊，将那妖女的金丹炼化净化后，分予我们的。”皇甫珊轻声补充道，眼中依旧残留着敬畏，“他说……这是场机缘。”
穆清和廖辉再次陷入沉默，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救命之恩已是天高海深，而这份足以让他们道途更加顺畅、甚至有望冲击金丹大道的大机缘，更是恩同再造！两人下意识地看向一旁正在闭目调息、周身散发着淡淡金芒的陈临。
陈临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注视，缓缓睁开眼，对着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但并未多言，随即又闭上眼睛，继续引导炼化体内那股庞大的能量。他的气息明显比之前更加凝练深厚，显然获益极大。
就在这时，一阵轻松甚至带着点懒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呦，都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死而复生，这体验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陈渊优哉游哉地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颗被咬过的灵果，仿佛只是去散了散步。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穆清和廖辉身上，语气带着他特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调侃。
四人闻声，皆是微微一颤，迅速站起身。尤其是穆清和廖辉，几乎是本能地挺直了腰板，脸上瞬间布满了恭敬与难以掩饰的敬畏。亲眼“见证”了那宛如神罚的一幕（虽未亲见，但那深渊和体内的能量已说明一切），再面对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时，再也无法跟之前一样随意的心态。
“多谢前辈（公子）救命之恩！赐宝之恩！”穆清和廖辉同时躬身，郑重无比地行礼，声音因激动而有些紧绷。这份恩情，实在太重了。
陈渊嫌弃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都说了别来这套。什么前辈后辈的，我今年十二，喊我名字就行。”他撇撇嘴，似乎对这套繁文缛节很不耐烦。
十二岁？四人表面恭敬应着，心中却是半点不信。十二岁能一指碾碎金丹？这怕是哪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伪装游戏人间吧？必然是转世重修的大能！这个念头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
陈渊也懒得理会他们怎么想，目光转向穆婉儿：“月影星魂草，拿到了吧？”
穆婉儿连忙点头，小心地取出那株散发着朦胧星辉的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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