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一届黎末讨论会（2/2）

“Unsere Aufgabe ist es, den pfad zur wahrheit zu huten, nicht, ihn zu verschlie?en.”

“我们的使命，是守护这条通往真理的道路，而非关闭它。”

当最后一句读完，赵小慧放下激光笔，转过身，面对全场。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让那跨越百年的箴言，在寂静的礼堂中回荡、沉淀。

寂静。长达近一分钟的、近乎窒息的绝对寂静。

然后，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雷鸣般的、持久不息的掌声轰然响起，席卷了整个圣保利大讲堂！掌声中，充满了震撼、醒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对先贤智慧的无限敬仰！许多年迈的学者，如德利涅、中森晴子等人，眼中闪烁着泪光，用力地鼓着掌，仿佛在向一个伟大的灵魂致敬。年轻的学子们则一脸震撼，仿佛接受了一场思想的洗礼。

掌声渐息，赵小慧才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但更加坚定：“这就是艾莎祖师，在她生命可能的最后时光，留给我们的、超越所有数学公式的最终智慧。它解开了我们心中存在已久的谜团：为何她焚毁了可能包含证明的核心手稿？不是因为她未能完成，更非出于绝望，而是源于一种……一种更深沉的、对数学本身生命力的爱与敬畏！”

她环视全场，目光灼灼：“她洞察到，真理的价值，不在于被‘拥有’的静态结果，而在于永恒的、动态的‘追寻’过程本身！黎曼猜想，这颗数学的北极星，它的意义，不在于被最终‘抵达’，而在于它永恒地指引着探索的方向，激发着一代又一代人去创造新的工具、开辟新的疆域、深化对数学统一性的理解！一旦‘证明’被完成，这条充满奇迹的探索之路可能就会失去一部分动力，那璀璨的、由无数探索者智慧汇聚的‘星辰’，或许真的会变得暗淡。”

她提高了声调，如同宣告：“因此，艾莎学派在今天，在此刻，郑重重新定义我们的使命：我们不再是，或者说，不再仅仅是黎曼猜想的‘证明者’。我们更是这条‘未尽之路’的守护者、开拓者和传承者！我们的目标，是利用黎曼猜想这座灯塔所照亮的方向，去探索更加广阔的数学宇宙——去构建万有流形，去融合数学与物理，去理解数与形最深刻的统一本质！”

这番宣言，再次引发了热烈的掌声。这不仅是一个学派的立场转变，更是一种对整个数学研究哲学的升华和引领。

在随后的会议上，这一哲学转变迅速转化为具体的行动纲领。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会议最后一天举行的签约仪式。在圣保利大讲堂的主席台上，摆放着一张铺着深蓝色天鹅绒的长桌。赵小慧殿下代表艾莎学派，与来自东方学派的丘成桐教授（代表“几何量子场论”与“渐近拓扑学”路径）、来自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威滕教授（代表超弦理论社群）、以及来自圆周研究所的斯莫林教授（代表圈量子引力团队），共同签署了具有历史意义的 “万有流形联合研究框架协议”。

协议宣布，四方将建立常态化的合作机制，共享在万有流形、几何量子化、弦论景观、圈量子引力等领域与‘数学统一性’相关的最新研究成果；设立联合博士后基金和访问学者计划；定期举办跨学科专题研讨会；共同推动“数学-物理大统一”前沿领域的探索。这标志着，以往或多或少存在竞争或隔阂的几大顶尖理论阵营，在“万有流形”这一宏大框架和艾莎哲学精神的感召下，走向了实质性的、开放性的合作。

签约仪式后，大会举行了简短的闭幕式。在闭幕致辞中，本届黎曼讨论会主席、年高德劭的德利涅陛下，做了充满感情与哲思的总结：

“一百二十年前，黎曼·艾莎陛下种下了一颗智慧的种子。历经风雨，这颗种子已长成参天大树，其枝叶触及数学的各个角落，如今更开始与物理的天空对话。今天，我们不仅见证了学派的历史性时刻，更见证了整个科学共同体走向更深层次融合的曙光。”

他望向台下众多年轻的面孔，语气充满期许：“艾莎祖师告诉我们，终点或许不如旅途重要。这条‘零点的未尽之路’，没有终点，但它充满了发现之美、创造之乐与理性之光。愿我们，以及未来的探索者们，都能怀揣着对真理的敬畏与热爱，在这条永无止境的路上，携手前行，让人类的智慧之火，永远照亮未知的黑暗。”

闭幕词结束，全场起立，长时间的热烈掌声经久不息。这掌声，是对过去一百二十年辉煌历程的礼赞，是对艾莎智慧的最高致敬，更是对数学与科学统一未来的无限憧憬。

第十一届黎曼讨论会暨艾莎学派一百二十周年庆典，在庄严、和谐与充满希望的氛围中落下帷幕。它被公认为数学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标志着数学研究从可能存在的学派壁垒和单一难题攻坚，向着更加开放、协作、注重哲学思考与统一性探索的新范式转变。而黎曼·艾莎的名字，也因其超越时代的深邃哲思，不再仅仅是一位数学天才，更升华为指引科学精神航向的永恒灯塔。零点的未尽之路，在新的世纪，以更加开阔的胸襟和更加恢弘的格局，向着宇宙的终极奥秘，继续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