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洞庭波涌,遗踪初现(1/2)
第71章:洞庭波涌,遗踪初现
洞庭湖的秋夜,水面起了一层薄雾。
君山东南角的废弃水寨隐在雾气里,像一头蹲伏的巨兽。尹志平伏在厢房窗下,屏住呼吸,听着院中那三个不速之客的动静。
持短戟的汉子走到门前,伸手推门——
“吱呀”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开了半扇,月光斜斜照进去,照亮空荡荡的床铺和桌椅。桌上油灯已灭,还残留着灯芯燃烧的焦味。
“没人。”汉子回头,说的是西夏语。
院中的赫连勃勃眉头微皱,目光扫过厢房窗户。他身形瘦削,穿着深色劲装,腰带上别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刀鞘上嵌着几颗暗红色的宝石,在月光下泛着血似的光。
“灯芯刚灭。”他声音沙哑,“人没走远,搜。”
三个黑影迅速散开,一人持短戟守住门口,一人跃上屋顶,赫连勃勃自己则缓步走进厢房。
尹志平贴在窗下墙根,心跳如鼓。他能清晰听见赫连勃勃在房中走动的声音——靴子踩在木地板上的轻微吱呀,手指拂过桌面检查灰尘的窸窣,还有那若有若无的、令人窒息的杀气。
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尹志平脑中飞速转动:硬拼?对方三人,为首者气息沉凝如山,自己恐怕讨不了好。逃走?水寨三面环水,唯一上岸的小路已被守住。而且……姜渔翁还在水寨深处,自己若逃,老人必遭毒手。
正思忖间,屋顶传来一声轻响。
是那个持弯刀的蒙古探子跳上了厢房屋顶,正伏身查看。
尹志平心一横,手指在怀中一摸,掏出一枚铜钱,运起内力,朝水寨深处弹去!
“叮——”
铜钱撞在远处一截破船桅杆上,发出清脆响声。
“那边!”屋顶的蒙古探子低喝,身形如鹰隼般扑向声音来处。
几乎同时,守在门口的短戟汉子也朝那个方向追去。
只有赫连勃勃没动。
他站在厢房门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调虎离山?小道长,出来吧。”
尹志平知道藏不住了,缓缓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从窗下阴影中走出。
月光照在他清瘦的脸上,青袍道冠,背脊挺直。
“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尹志平语气平静。
赫连勃勃打量着他,目光像刀子:“全真教的道士?你是丘处机的徒弟?”
“贫道尹志平,家师正是丘掌教。”
“好,好。”赫连勃勃笑了,“丘处机的徒弟,出现在这荒废水寨,想必也是为了那件东西而来。说吧,你知道多少?”
“贫道不知阁下所指何物。”尹志平握紧袖中剑柄。
“装糊涂?”赫连勃勃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尹志平心弦上,“岳飞遗书,隐曜门,还有那个老渔夫。这三样,你总知道一样。”
尹志平心头一沉——对方知道得如此详细,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听口气,似乎对姜渔翁的存在了如指掌。
“贫道只是游历至此,借宿一宿。什么遗书、隐曜门,从未听闻。”他面上不动声色。
“那就可惜了。”赫连勃勃叹息,手按上刀柄,“我本不想与全真教为敌,但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只能请道长……永远留在这洞庭湖底了。”
最后一个字出口,弯刀已出鞘!
刀光如一道血色新月,撕裂夜色,直劈尹志平面门!
尹志平早有防备,长剑出鞘,一招“春风化雨”,剑光绵密,迎向刀锋。
“铛——!”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
尹志平只觉一股阴寒霸道的劲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连退三步。赫连勃勃的武功果然诡异,刀法狠辣不说,内力中还带着一股阴毒寒意,似能侵蚀经脉。
“好剑法。”赫连勃勃赞了一声,刀势却更疾,如狂风暴雨般攻来。
他的刀法大开大阖,带着草原骑兵冲锋的悍勇,却又夹杂着西夏一品堂的诡谲。时而如大漠风沙铺天盖地,时而如毒蛇吐信刁钻狠辣。尹志平全真剑法虽精妙,但经验终究不足,在这样凶险诡异的刀法下,渐渐落了下风。
十招过后,尹志平左肩被刀锋划破,鲜血染红青袍。
“道长,你若说出那老渔夫的下落,我可以饶你一命。”赫连勃勃刀势稍缓,声音带着蛊惑,“我们只要遗书,不要人命。”
尹志平咬牙不语,剑招一变,转为“七星拱月”,剑光如七点寒星,分刺赫连勃勃周身大穴。这是全真剑法中精妙的一招,取“北斗主死”之意,凌厉非常。
赫连勃勃冷笑,弯刀划出一个诡异的圆弧,竟将七点剑光尽数卷入刀势之中。接着刀身一震,一股阴寒内力爆发!
尹志平长剑脱手,人也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厢房墙壁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敬酒不吃吃罚酒。”赫连勃勃提刀上前,眼中杀机毕露。
就在这时,水寨深处忽然传来一声长啸!
啸声苍老却浑厚,在湖面上远远传开。
赫连勃勃脸色一变,顾不上尹志平,转身朝啸声来处疾掠而去。
尹志平强忍伤痛,拾起长剑,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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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寨最深处,一处半淹在水中的木台。
姜渔翁佝偻的身影站在木台边缘,面对追来的赫连勃勃和两个蒙古探子,面色平静。他手中握着一根渔竿,竿头悬着鱼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老东西,终于肯现身了。”赫连勃勃停下脚步,盯着姜渔翁,“岳飞遗书,交出来。”
姜渔翁笑了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沧桑:“遗书?老朽一个打渔的,哪见过什么遗书。”
“少装蒜!”持短戟的蒙古探子怒喝,“我们盯你三个月了!你不是普通渔夫!”
“哦?”姜渔翁抬了抬眼皮,“那老朽是什么?”
“你是隐曜门的守书人!”赫连勃勃一字一句道,“三十年前,隐曜门最后一位掌门‘渔隐’在此隐居,你是他的仆从。他死后,遗书就由你保管。我说得对不对?”
姜渔翁沉默片刻,叹息:“没想到,三十年了,还有人记得这些陈年旧事。”
他顿了顿,忽然看向赫连勃勃身后的尹志平:“小道长,你过来。”
尹志平一怔,依言上前。
姜渔翁从怀中掏出那枚铁牌,塞进尹志平手中:“这个,你保管好。记住我白天跟你说的话。”
“老丈……”
“快走!”姜渔翁低喝,手中渔竿猛地一抖!
鱼线如银蛇般窜出,不是射向赫连勃勃,而是射向木台下方水面!
“轰——!”
水面炸开,水花四溅中,一艘狭长的小舟从水下弹射而出!原来这木台下竟藏有机关。
“上船!”姜渔翁一把将尹志平推上小舟,自己却转身,面向赫连勃勃三人。
“老东西,想跑?”赫连勃勃怒极,弯刀劈向小舟。
姜渔翁渔竿再抖,鱼线缠向弯刀。那看似脆弱的鱼线,竟坚韧异常,与刀锋相碰,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你们追的是遗书,不是老朽的命。”姜渔翁声音忽然变得洪亮,“遗书不在此处,你们白费心机了!”
赫连勃勃眼神一冷:“杀了他,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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