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草原鹰扬,新患暗生(1/2)
第69章:草原鹰扬,新患暗生
漠北的春天,没有桃红柳绿,只有草芽从冻土里钻出来的那股子倔强。
斡难河畔,铁木真的大帐外,九尾白旄纛在风中猎猎作响。这不是一面普通的旗帜——每一条牦牛尾,都代表一个被征服的部落,九条,意味着漠北草原九大部落已尽归其麾下。
帐内,牛油火把照得通明。
铁木真坐在铺着完整狼皮的矮榻上,面前摊着一张用羊皮拼接成的巨大地图。他今年四十五岁,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肩膀宽阔,脖颈粗壮,像一头时刻准备扑击的豹子。脸上留着浓密的髭须,眼窝深陷,眼睛不大,但眼神锐利如鹰,看人时总微微眯着,仿佛在衡量猎物的分量。
帐中坐着十几个人,有他的四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有他最信任的将领博尔术、木华黎,还有几个新归附的部落首领,以及一个特别的人。
此人坐在左侧末席,穿着半汉半胡的服饰,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庞瘦削,颧骨高耸,眼睛细长,看人时带着三分审视七分阴冷。他叫赫连勃勃,原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西夏灭国后,带着一批残部投奔了铁木真。
“大汗,”赫连勃勃开口,声音沙哑,说的是带着党项口音的蒙古语,“南边的探子传回消息,金国和南宋,都在找一样东西。”
铁木真抬眼:“什么东西?”
“一本书。或者说,一部兵法。”赫连勃勃道,“南宋抗金名将岳飞留下的兵书,据说里面记载了他毕生练兵、用兵、攻城的心得。金国想得到它,是为了更快地灭宋;南宋有些人想找到它,是为了重振军心;还有些江湖人,也在暗中搜寻。”
“一本兵书,能有多大用处?”术赤不屑道,“我们蒙古的骑兵,来去如风,不需要汉人那些繁琐的阵法。”
“王子说得对,也不对。”赫连勃勃微微躬身,“汉人兵法讲究‘以正合,以奇胜’,其中对城池攻防、器械运用、人心揣摩,确有独到之处。岳飞能以弱势兵力屡败金军,其法不可小觑。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若能得到此书,大汗便能知己知彼。将来南下,无论是攻金还是伐宋,都多一分把握。”
铁木真手指敲着矮榻边缘,没有立刻说话。
帐内安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良久,铁木真看向木华黎:“你怎么看?”
木华黎是铁木真麾下最善谋略的将领,年近五十,面容沉稳:“大汗,赫连先生所言有理。我们蒙古人擅野战,但将来若要攻破金国的中都、南京(汴京),乃至南宋的临安,免不了要攻城。汉人筑城之术,确实高明。若能得岳飞兵书,了解其守城思路,将来攻城时便可少流许多勇士的血。”
铁木真又看向博尔术。
博尔术是猛将,闻言瓮声道:“管他什么兵书,咱们的投石机、攻城锤,砸开便是!不过……要是真能让儿郎们少死些,弄来看看也无妨。”
铁木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那就弄来看看。”他看向赫连勃勃,“赫连,你在南朝待过多年,懂汉话,熟悉汉地江湖。这件事,交给你办。”
赫连勃勃眼中闪过精光:“是,大汗。”
“你要多少人?”
“不需多。”赫连勃勃道,“兵贵精不贵多。我手下有十二名好手,都是西夏一品堂旧部,懂汉话,通武艺,擅潜行。再请大汗派一队二十人的精骑,扮作商队护卫,负责接应和传递消息即可。”
“准。”铁木真道,“你们的目标有两个:第一,尽可能收集南朝各门派的武功秘籍,尤其是那些适合军阵厮杀、能以一当十的功夫。第二,打探岳飞兵书的下落,若能得手最好,若不能,至少摸清它在谁手里,将来我们大军南下时,知道该找谁要。”
赫连勃勃躬身:“必不辱命。”
铁木真又补充:“记住,不要暴露蒙古的身份。你们现在是‘西域商队’,或者‘西夏遗民’。南边现在乱得很,金国、南宋、江湖,几方势力纠缠。你们可以挑动他们互相争斗,坐收渔利。”
“属下明白。”
“去吧。”铁木真挥手,“长生天保佑你。”
赫连勃勃行礼退出大帐。
帐内,铁木真的四个儿子开始议论。
察合台道:“父汗,这个赫连勃勃,终究是外族人,信得过吗?”
铁木真端起马奶酒,喝了一口,淡淡道:“狼群狩猎时,也会驱使猎犬。猎犬有用时,给它肉吃;没用时,杀了便是。赫连勃勃是条好猎犬,他知道,只有跟着狼群,才能活下去,才能报仇。”
窝阔台点头:“西夏被金国所灭,赫连勃勃恨金人入骨。让他去南边搅局,最合适不过。”
拖雷年纪最小,却最敏锐:“父汗,我们真要南下吗?现在草原刚刚统一……”
“拖雷,我的儿子。”铁木真看着他,“草原太小,养不活永远壮大的狼群。金国占着最肥美的土地,却像一头病弱的老虎。南宋富庶,却像一只肥羊。狼,天生就是要吃肉的。”
他站起身,走到大帐中央,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今年,我们要彻底平定乃蛮部和蔑儿乞部的残兵。明年,我们要向西,收拾那些不听话的畏兀儿人。后年——”他的手指重重按在金国北境,“就是南下的开始。”
帐内众人眼中燃起火焰。
那是征服的欲望,是狼群对更广阔猎场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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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千里之外,河北通往河南的官道上。
尹志平风尘仆仆地走着。
他已离开终南山半月,一路南下,沿途经过数处全真下院,了解各地情况,也暗中留意有无异常。师父交代的三件事——查访隐曜门线索、留意草原高手、观察杨康相关动向——他时刻记在心里。
这日午后,他走到一处名叫“黑松林”的地方。这里地势险要,官道从两山夹缝中穿过,林木茂密,常有强人出没。
尹志平艺高人胆大,倒不惧怕。他正走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
快步上前,拐过一个弯,只见官道上横着几辆被掀翻的马车,地上躺着七八具尸体,有商贾打扮的,也有护卫打扮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在翻检货物,动作麻利,显然是惯匪。
一个老者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缩在车辙旁,瑟瑟发抖。男孩腿上中了一箭,鲜血直流,却咬紧嘴唇不哭出声。
尹志平眉头一皱,正欲出手,却见林中又窜出三人。
这三人打扮奇特:为首的是个虬髯大汉,穿着半皮半布的衣裳,背着一柄弯刀;身后两人一高一矮,高的使长矛,矮的持双刀。他们虽也是胡人面貌,但衣着气质与那些黑衣蒙面人截然不同。
“住手!”虬髯大汉喝道,说的是生硬的汉话。
黑衣匪首回头,见只三人,狞笑:“哪来的胡狗,敢管爷爷的闲事?”一挥手,五六个匪徒便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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