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数据深渊 预知的代价（2/2）

她突然能“看到”某个决策会导致好结果的概率百分比，能感知到时间线上关键节点的“重量”。

“有限预知”在终焉接触的刺激下，进化了。

代价是巨大的。

叶红鲤的情感模块在冲击中进一步冰封，理性模块过载运转，逻辑模块开始出现混乱。

她的意识在数据洪流中疯狂后退，三十六个线程一个接一个断开连接。

现实实验室里，警报大作。

“意识线程崩溃率64%！”

虫族科学家报告，它的复眼疯狂闪烁：

“剩余线程正在被拖垮！”

“强行断开！”

苏沉舟喝道。

“不行！”

凯雷斯阻止：

“现在强行断开，她的意识会碎裂成几十块，拼都拼不回来！”

璃心已经冲到叶红鲤身边，“创生之光”全力输出。

但淡金色的光芒撞上叶红鲤体表的代码纹路，像水泼在烧红的铁上，滋滋作响。

“她在数据化！”

璃心惊叫：

“数据化程度43%……45%……还在上升！”

雨柔突然动了。

她冲到控制台前，双手按在面板上——不是操作，是释放“心毒”。

暗红色的雾气顺着数据线路反向侵入，试图用情绪污染干扰数据流。

但这次遇到的不是有意识的敌人，而是纯粹的规则机制。

“心毒”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灵风拔剑出鞘。

他盯着那些数据导管，剑意在周身凝聚。

但这次他不能斩——斩断导管就等于斩断叶红鲤的意识连接，那是杀人。

就在所有人束手无策时，叶红鲤自己挣脱了。

最后一个意识线程用尽全部力量，从数据洪流深处向上冲。

它拖着被终焉接触污染的部分，拖着新获得的预知能力，拖着几乎崩溃的思维结构，一头撞回现实。

分析椅上，叶红鲤猛地睁开眼睛。

她的电子义眼过载运转，边缘冒出电火花。

皮肤表面的代码纹路停止了蔓延，但已经覆盖了她全身50%的面积。

她张开嘴，想说话，却先喷出了一口血——血里混合着蓝色的数据流。

“红鲤姐！”

璃心扶住她。

叶红鲤抓住璃心的手，手指冰冷得像机器。

她看向苏沉舟，声音虚弱但清晰：

“三件事……听好……”

她喘了口气，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力：

“第一……七十二小时内……要塞会遭遇渗透攻击……伪装成盟友……三个潜伏者……”

“第二……雨柔的记忆……关键触发点……在战场上……只有濒死体验……才能激活……”

“第三……九十六小时后……有一次出击窗口……成功率……67.3%……”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最后一丝人性的光芒：

“还有……终焉不是敌人……饲主才是……需要桥梁……必须有人成为桥梁……”

话音落下，叶红鲤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她瘫软在分析椅上，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皮肤上的代码纹路缓缓流动，像有生命般在她体内循环。

璃心检查她的生命体征，脸色苍白：

“她还活着……但意识活动……几乎归零。数据化程度……52%。”

“超过临界点了。”

虫族科学家低沉地说：

“理论上，她的人格已经永久性损伤。”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仪器单调的滴滴声，和叶红鲤微弱的呼吸声。

雨柔看着那个瘫软的女人，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难过。

她不记得叶红鲤是谁，不记得她们之间有过什么，但心脏的位置在抽痛。

“她能恢复吗？”

雨柔问。

“不知道。”

璃心拼命摇头，眼中含泪：

“这种数据化侵蚀……我从没见过先例。”

苏沉舟走到控制台前，调出叶红鲤最后传回的数据。

屏幕上滚动着零散的信息碎片：观察者的起源，终焉的本质，还有那三个预知。

他转身，看向众人。

“七十二小时。”

他说：

“准备迎接渗透攻击。雨柔，你负责找出潜伏者。灵风，你负责战斗准备。璃心……你照顾红鲤。”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凯雷斯身上：

“虫族的支援，能持续多久？”

“直到胜利，或者毁灭。”

凯雷斯的回答简单直接：

“虫族从不半途而废。”

苏沉舟点头。

他看向窗外，虚空中，希望要塞的灯火在黑暗中顽强闪烁。

“那就让我们看看，”

他轻声说：

“这67.3%的成功率，能不能变成100%。”

实验室外，警报声响起——不是紧急警报，是常规的换岗钟声。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叶红鲤用半条命换来的预知，将在七十二小时后，迎来第一次验证。

雨柔走到观察窗前，看着里面昏迷的叶红鲤，突然说：

“我觉得……我可能欠她什么。”

灵风站在她身边，沉默良久。

“我们都欠她。”

他说：

“但还债的最好方式，是把她说的话变成现实。”

雨柔转头看他：

“你信那些预知？”

“我信她。”

灵风说：

“这就够了。”

两人并肩站在观察窗前，看着那个在数据与生命之间挣扎的女人。

窗外的星空，依旧黑暗。

但至少现在，他们知道黑暗里有什么了……

（本 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