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京城纸贵（2/2）

“苍天有眼！圣人出！圣人出啊！”

在他周围，越来越多像他一样衣衫褴褛、双眼无神的寒门士子聚集过来。

他们看着墙上的檄文，起初是怀疑，继而是震惊，最后，化为了压抑已久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狂喜与希望！

“是真的！是真的！不问出身！”

“考算学！我……我三代皆为账房，此科我必中！”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那声音里，充满了被压抑了太久的希望与呐喊。

与此同时，城东最著名的“兰亭茶社”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一群衣着华丽、头戴玉冠的士族子弟，正围着新出炉的龙井，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听说了吗？昨夜那铁匠王爷府上闹了刺客，可惜了，竟没能得手。”

“呵，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赘婿，能有什么本事？若非陛下护着，我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他！”

就在此时，一名仆人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从街上揭下的传单。

“公子们！不好了！街上……街上都贴满了这个！”

茶社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一名崔氏子弟，也是崔元的远房侄子，一把抢过传单，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

“荒唐！简直是荒唐透顶！”他猛地将传单拍在桌上，震得茶水四溅，“竟要我等与那些满身泥腥味的贱民，同场考校什么算学格物？这是对我等读书人最大的羞辱！”

“圣工王？一个铁匠出身的赘婿，也敢妄谈国之栋梁？他这是要工匠治国，辱没斯文！”

“不能让他得逞！走！跟我去把这些污人眼球的东西都给撕了！”

崔氏子弟怒不可遏，带头冲上了街头。

他们身后的狐朋狗友也纷纷响应，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撕毁墙上的传单。

然而，他们很快便被一群自发守护在布告栏前的寒门学子们，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这是陛下与圣工王殿下的告示，谁敢撕！”

崔氏子弟嗤笑一声，用扇子指着对方的鼻子，满脸不屑：“一群穷酸，也配与我等谈论国事？滚开！”

激烈的争吵迅速演变为推搡和斗殴。

京城的街头，第一次因为思想的对立，而变得混乱不堪。

清河崔府，书房。

崔元与几大门阀的家主正品着上好的香茗，慢条斯理地等待着他们策划的“罢工”、“罢市”以及“万言书”发酵。

“崔兄此计甚妙，釜底抽薪。没了咱们，看他那京城如何运转。”博陵李氏的家主得意地笑道。

崔元捻着胡须，脸上是智珠在握的从容：“圣工王终究是匠人出身，只懂蛮力，不懂人心。这天下，终究……”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名管家便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书房，声音都变了调，脸上满是见了鬼般的惊恐。

“家主！不好了！全城……全城都贴满了陛下的新政令和一篇……一篇檄文！”

他呈上一张墨迹未干的《告天下读书人书》。

崔元皱着眉接过，起初还带着几分不屑。

可当他看清那清晰无比、绝非手抄的宋体字，以及那极具煽动性的、字字诛心的内容时，他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猛地一缩！

他明白了！

在他还在准备一场朝堂上的“文斗”，还在慢悠悠地走程序时，李澈已经用一种他闻所未闻、也无法理解的方式，将武器，直接发到了千千万万个潜在的敌人手中！

“砰！”

他手中的名贵茶杯再也握不住，砰然落地，摔得粉碎。

“好一个圣工王……好一个……釜底抽薪……”崔元喃喃自语，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

他知道，他们精心准备的所有后手，在这一刻，都成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