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意识星海与往昔碎片（2/2）

一个穿着崭新碎花棉袄、眼神闪烁的年轻女孩（林小莲），正对着周围人哭诉。然后，是“林晓怼”逻辑清晰、句句到位的反击：“工资谁拿着？新衣服谁穿着？贼喊捉贼演给谁看？”那股属于现代灵魂在七十年代初露锋芒的犀利与痛快，淋漓尽致。

碎片三：静谧的机械厂图书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架上。他和她（顾怀远与沈青）隔着书架偶然对视，她迅速移开目光，耳根却泛起淡淡的红晕。一股混合着羞涩、好奇与淡淡喜悦的情绪，如同羽毛般轻轻搔过顾怀远的心尖。

碎片四：规则乱流的绝境中。

她挡在他身前，银蓝色的光芒照亮她染血的侧脸和决绝的眼神。“想动他，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那股不惜一切、玉石俱焚的守护意志，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烫得顾怀远灵魂都在颤抖。

这些来自她不同人生阶段的、或畅快、或羞涩、或决绝的记忆碎片，混杂着强烈的情感，汹涌地冲击着顾怀远的意识。他仿佛亲身经历了她从现代职场“牛马”到七十年代怼天怼地，再到与他相遇相知、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他感受到了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坚韧不拔，她深藏在犀利外表下的柔软内心，以及……她对他那不曾轻易言说，却早已融入骨血的情意。

“青儿……”他在心中一遍遍呼唤，泪水无声滑落。不是悲伤，而是仿佛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完整地认识了她，理解了她的所有选择，包括最后那场璀璨而悲壮的殉爆。

他明白了，支撑她走到最后的，不仅仅是责任或承诺，更是那份早已刻骨铭心的爱。

这份认知，如同最坚固的盾牌，将他意识海中那些污染的低声呓语都暂时隔绝在外。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定的力量，从他心底升起。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份由记忆碎片带来的情感共鸣中时，一个极其短暂、却与之前所有碎片都截然不同的“画面”，猛地闪过！

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超越维度的诡异“结构”。它由无数冰冷的、不断自我复制的几何纹路构成，散发着绝对的秩序与抹杀一切生机的死寂气息。在这“结构”的最深处，一个模糊的、仿佛由纯粹黑暗构成的“瞳孔”，似乎……缓缓转向，隔着无尽时空，与他的意识对上了一瞬！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的冰冷与恐惧，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窜过顾怀远的全身！

这是……“观测者”背后的存在？还是那“基准指令”的源头？！

这个碎片，显然是沈青在最后殉爆前，或者说在意识弥散融入规则背景时，偶然捕捉到的、远超她当时理解上限的恐怖信息！

没等顾怀远从这惊悚一瞥中回过神来，另一个更加急促、更加不祥的预警感，如同冰锥般刺入他的意识——并非来自记忆碎片，而是来自他对外界环境的感知！

他猛地从与沈青真灵的意识连接中脱离，豁然睁开双眼！

只见远处那片深邃的黑暗废墟中，几团没有固定形态、散发着与“噬界之影”同源，却更加凝实、更加狡诈的阴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正从不同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向着“心源方碑”构筑的稳定场包围而来！

它们猩红的核心闪烁着贪婪与毁灭的光芒，显然是被稳定场散发出的、不同于废墟死寂的规则秩序波动所吸引！

顾怀远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内忧未平，外患已至！

他看了一眼稳定场中心那安然闪烁的淡金光晕，又感受了一下自身近乎枯竭的精神力和体内蠢蠢欲动的污染，缓缓地、艰难地站直了身体。

眼中，疲惫与痛苦被一种冰冷的、破釜沉舟的厉烈所取代。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细微的骨骼声响，对着那逼近的阴影，以及脑海中不断咆哮的污染低语，扯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冷笑：

“看来……想安静地守着她，也是一种奢望。”

“既然如此……”

他抬起手，原本用于维系稳定场的、温和的精神力瞬间性质大变，带上了一丝凌厉无匹的锋芒！

“那就来吧。”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