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意识星海与往昔碎片（1/2）

“心源方碑”构筑的稳定场，如同暴风雨中唯一宁静的港湾，庇护着沈青那一点微弱的真灵火种。淡金色的光晕在规则有序的力场中平稳地闪烁着，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有随时湮灭的危机感。

顾怀远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残骸，盘膝而坐，双眸紧闭，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疲惫与痛苦。他的精神力如同细水长流，持续不断地注入上方的方碑，维系着这片来之不易的稳定。这过程如同持续放血，意识深处传来阵阵空虚与针刺般的痛楚。而更凶险的，是体内那被暂时压制，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突破口污染能量。

冰冷的低语、扭曲的幻象，如同附骨之疽，缠绕着他的意识。

“值得吗？为了一个几乎不存在的人，燃烧你自己……”

“看啊，你的力量在流失，你的意志在动摇……很快，你就将沦为我们的同类……”

“放弃吧，拥抱这力量，你会发现毁灭才是永恒……”

每一句低语都直指他内心最深的恐惧与弱点。顾怀远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轻微痉挛，紧抿的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必须耗费巨大的心力，才能将这些侵蚀的念头一次次斩断、驱离。

仅仅维持稳定场，不过是延缓消散。想要让青儿真正复苏，需要更积极的干预，需要……生机。

这个认知，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在他的心上。他尝试着，在维系稳定场的同时，分出一缕更加纤细、更加温和的精神力触须，如同呵护幼苗的指尖，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向着稳定场中心那淡金色的光晕靠近。

他不敢带有任何强制或探查的意图，只是传递着最纯粹的守护意念、温暖的思念，以及一声声无声的呼唤。

“青儿……”

“我在这里……”

“别怕……”

那缕精神触须，终于轻轻触及了淡金光晕的边缘。

没有排斥，也没有激烈的反应。那光晕仿佛只是微微荡漾了一下，如同平静湖面被微风拂过。紧接着，一股微弱到极致、却无比熟悉的意识波动，如同回声般，顺着精神触须，反馈回了顾怀远的意识海。

不是清晰的思绪，也不是成型的记忆，更像是一些……破碎的、模糊的“感觉”。

他“感觉”到了温暖，如同冬日暖阳。

他“感觉”到了安心，如同漂泊的船只回到了港湾。

他“感觉”到了一丝……带着委屈和后怕的依赖，如同走失的孩子终于抓住了亲人的衣角。

这些细微的“感觉”，如同涓涓细流，瞬间滋润了顾怀远几乎干涸焦灼的心田。巨大的酸楚与怜爱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再次落泪。她能感觉到他！她还在！

这个认知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更加小心地维持着这种微弱的精神连接，如同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琉璃。

然而，这种连接似乎也微妙地刺激了沈青那处于“规则性弥散”状态的真灵。一些更加破碎、更加凌乱的“信息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顺着连接，流入顾怀远的意识。

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直接感知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流动的银色光丝构成的浩瀚海洋。那些光丝，是规则的显化，是宇宙的弦。它们在不断地振动、交织、分离、重组，演奏着那恢弘而古老的“规则乐章”。

这就是青儿之前感知到的“规则低语”的源头？她弥散的真灵，竟然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了这片规则的背景辐射之中？

就在他为之震撼时，几个格外清晰、带着强烈情感色彩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海浪冲上沙滩的贝壳，突兀地闪现出来：

碎片一：冰冷的办公室。

一个模糊的、趾高气昂的中年男人身影（主管），指着鼻子斥骂。然后，是“林晓怼”拍案而起，清脆响亮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嘲讽：“拿着鸡毛当令箭！姑奶奶我不伺候了！”那股子豁出去的畅快与不羁，穿透了时空，清晰地传递过来。

碎片二：嘈杂的纺织厂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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