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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槐下微光?柔肩护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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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鹞子坐在煤油灯旁,翻开陈校长给的手抄本。昏黄的灯光落在纸页上,清秀的字迹透着温温的暖意,每一个知识点都写得细致,连难认的字都标注了读音。他轻轻摸着纸页,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辜负陈校长的心意,也不辜负爷爷和黄云秀的疼惜。

口袋里的草药袋散发着淡香,书包里的手抄本带着温度,油灯的光映着他的侧脸。院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石板上,像铺了一层薄霜,却不觉得冷。鹞子看着纸页上的字迹,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 他忽然明白,心里的光,从来不是什么虚渺的东西。是陈校长笔下的字,是爷爷手里的药香,是清禾眼里没掉下来的泪,是黄云秀手里的红薯饼。这些细碎的暖,就像槐树叶缝里的微光,虽不耀眼,却足够照亮脚下的路,让他一步步,稳稳地走下去。

第 46 章「槐下躬行?微光成炬」

三月底的日头总算攒足了暖意,透过林家洼学校老槐树浓密的枝叶,在黄泥操场上筛下满地碎金。风卷着叶声沙沙,地上的光斑便跟着轻轻晃,像撒了一地跳动的星子。土坯教室的窗户敞着,旧报纸糊的窗棂被风吹得微微鼓胀,断断续续的读书声飘出来,混着春日的鲜活气,在校园里漫开。

一早,陈守义就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红纸,胳膊肘夹着本卷边的课本,脸上凝着少见的郑重。身后跟着王老师,怀里捧着一摞用旧报纸包着的东西,边角磨得发毛 —— 那是陈守义熬夜抄的课本要点,每页都用红笔标了重点,是他能拿出的最 “金贵” 的东西。

“同学们!” 陈守义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庄重,“咱们常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算不上合格的学生’!读书要用心,劳动更要出力,既要识得书本上的字,也要练得手上的劲!”

底下的孩子立马挺直了小身板,眼神里透着专注。“村西头的张奶奶孤苦一人,院里堆了些杂物,日子过得不易。” 陈守义接着说,“今天咱们一年级、二年级的同学出动,帮张奶奶收拾小院、整理家什—— 高年级留着上课,低年级的孩子手脚灵,正好学着干些实事!记住,劳动要踏实,干活要用心,不许偷懒耍滑!”

这话一落地,低年级的孩子们眼里都亮了。那年代,能跟着老师出门劳动,既是 “学本事”,也是件新鲜事。鹞子站在一年级队伍里,攥紧了手里的小耙子 —— 木柄是爷爷找的桦木,磨得光溜溜的,耙齿虽小,却打磨得光滑,不会伤着人。

“鹞子哥,咱们好好干,别给校长丢脸!” 清禾站在他身边,小手攥着衣角,声音里藏着雀跃。

鹞子用力点头,刚要说话,就见赵老师拿着几件工具走过来。他眼神扫过张磊时,递去一把崭新的竹扫帚,轮到鹞子和清禾,却只塞过来一把掉了半截毛的旧扫帚,还有个沿口磕破的木盆。

“拿着,” 赵老师语气淡淡的,眼角扫过两人打补丁的衣裳,“干活仔细些,张奶奶家的东西金贵,别毛手毛脚弄坏了,你们赔不起。”

周围几个 “成分好” 的孩子当即低笑起来。张磊晃着新扫帚,故意撞了下鹞子的胳膊:“喂,你这破盆能装啥?别到时候帮倒忙,还得我们收拾!”

鹞子没吭声,默默接了工具。清禾气得脸颊通红,刚要张嘴,被他轻轻拉住。“别跟他置气,” 鹞子压低声音,“校长说了,干活要踏实,别分心。”

四年级教室的窗户开着,林清亮和林清华趴在窗沿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林清华攥着拳头:“太欺负人了!” 林清亮拉了拉他,摇摇头:“别急,活干的好坏,校长心里有数。”

没多久,陈守义和王老师领着二十来个孩子,往村西头走去。张奶奶家的小院窄窄仄仄,土墙斑驳,院门口堆着枯树枝和破筐,墙角摞着几个旧陶盆,院中央的石磨落了厚厚一层灰,屋檐下的木架歪歪斜斜,上头挂着的干菜都快掉下来了,看着确实荒疏。

“孩子们,听我安排!” 陈守义拍了拍手,声音洪亮,“年纪小的,跟着清禾、鹞子,分拣院门口的杂物 —— 枯柴归拢到柴房,破筐旧盆搬到院角;稍大些的,跟着林清华,擦石磨、水缸,再把屋檐下的木架扶正!记住,轻拿轻放,用心干!”

孩子们齐声应着,立马动了起来。鹞子和清禾蹲在院门口,小心翼翼地分拣杂物。枯树枝得捋顺了码整齐,破筐要轻轻搬,怕碰散了扎着手;清禾发现个裂了缝的旧瓷碗,里头像藏着些米糠,她小心地倒出来,又用袖子擦干净碗沿,轻声问张奶奶:“奶奶,这个碗还要吗?”

张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孩子们的模样,眼睛红红的:“要,要,好孩子,谢谢你哟。”

另一边,林清华正扶木架。木架腿松了,两人找了几块碎石头垫在底下,又用绳子缠紧,折腾得满头大汗。而张磊和几个同伴拿着新扫帚,却没正经干活,在院里追闹着,偶尔用扫帚拨拨地上的碎草,反倒把归拢好的枯柴弄散了几捆。

赵老师恰好路过,看见张磊他们打闹,不仅没拦,反倒笑着喊:“慢点跑,别摔着!” 转头瞥见鹞子蹲在地上,正一点点捡碎陶片,眉头皱了皱:“鹞子,别磨磨蹭蹭捡那些破烂,先把枯柴搬完!”

鹞子抬头看了看,没说话,依旧把碎陶片捡进木盆 —— 他怕碎瓷片扎着张奶奶的脚。清禾看在眼里,悄悄加快了分拣枯柴的速度,想帮他多分担些。

日头升到头顶时,小院已经变了模样:杂物分拣得整整齐齐,枯柴码在柴房门口,石磨擦得露出了青灰色,水缸舀了水涮过,亮晶晶的,歪斜的木架也扶正了,干菜重新挂好,整院透着清爽。

张奶奶颤巍巍地从屋里端出一碟粗纸包的硬糖,挨个往孩子们手里塞:“吃,孩子们,都尝尝,甜着呢。”

陈守义站在院中央,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院,又看向满头大汗的孩子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同学们,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赞许,“咱们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耻辱,那‘踏实劳动、用心做事’就是光荣!今天,鹞子、林清禾、林清华,还有赵石头、林建军,这几个孩子,干活最用心、最踏实,值得表扬!”

说着,他从王老师手里接过那摞抄好的笔记,走到鹞子和清禾面前,把本子递过去:“这是我抄的课本要点,红笔标了重点。你们既肯出力,也肯用心,配得上这份心意,好好学,将来做个‘手脚勤、心里明’的人!”

鹞子双手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纸是旧报纸裁的,字迹清秀工整,红笔标的重点格外醒目。他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清禾捧着笔记本,嘴角弯起甜甜的笑,眼睛亮得像浸了月光的星星。

张磊站在一旁,脸色涨得通红,不服气地嚷嚷:“凭什么给他们?我也干活了!”

赵老师也皱着眉上前,拉着陈守义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陈校长,他们成分特殊,你这么公开表扬,万一有人说闲话……”

“赵老师!” 陈守义打断他,语气严肃,“劳动看的是态度,不是成分!‘爱劳动、勤动手’是咱们教孩子的本分,好孩子就该被认可,不能让偏见凉了孩子的心!”

赵老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讷讷地退到一旁。陈守义又看向张磊,语气温和:“张磊,劳动不是闹着玩,是要真真切切帮人解决难处。你要是用心干,下次也能得到表扬。”

张磊抿着嘴,头垂得越来越低。

回程的路上,孩子们围着鹞子和清禾,好奇地凑过来看笔记本上的重点。林清亮拍着鹞子的肩膀,笑着说:“好样的,这可是校长的心意,比啥都金贵!” 赵石头也凑过来:“鹞子,下次劳动咱们还一起,也好好干!”

鹞子看着身边雀跃的伙伴,心里暖暖的。他低头摸了摸怀里的笔记本,纸页上的字迹像带着温度,让他想起陈校长说的 “手脚勤、心里明”,想起爷爷常说的 “踏实做人”,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回到家,鹞子举着笔记本跑到爷爷跟前。林鹤轩接过本子,轻轻摩挲着纸页上的字迹,眼角的皱纹里漾着笑意:“好孩子,校长说得对,劳动踏实,做人也踏实,才是正道。”

黄云秀端着饭进来,看见笔记本,眼睛一亮:“哎哟,这是校长给的?鹞子真能干!” 她笑着从锅里捡了个最大的红薯,塞给鹞子,“快吃,热乎着呢,补补力气!”

鹞子捧着热红薯,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他看着爷爷欣慰的眼神,看着黄云秀温和的笑容,暗暗下定决心:要更努力地读书,更踏实地劳动,不辜负这份认可,也不辜负身边人的暖意。

夜里,鹞子坐在煤油灯下,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昏黄的灯光落在纸页上,红笔标的重点格外清晰。他拿起铅笔,在空白处一笔一划记着白天没懂的地方,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动听。

院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笔记本上,也落在他小小的身影上。他知道,前路或许还有偏见,还有风雨,但只要记着 “踏实” 二字,手里握着这份温暖,心里装着这份笃定,就总有往前走的力气。

而此刻,学校办公室的油灯还亮着。陈守义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封来自县城的信。信纸被他攥得微微发皱,上面的字迹清晰:父亲的问题有望平反,县里愿调他回县城中学任教,待遇优厚。他抬头望向窗外,老槐树的枝桠在月光下勾勒出模糊的轮廓,脑海里闪过孩子们劳动时认真的模样,闪过鹞子捧着笔记本时发亮的眼睛。

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信纸在指尖轻轻颤动。留下,是简陋的校舍和一群需要他的孩子;离开,是平反的希望和更好的前程。夜色里,他的眉头紧紧蹙着,心里的挣扎,像窗外的风,缠缠绕绕,久久不散。而这一切,鹞子和孩子们都还不知道,他们只盼着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老槐树下,依旧能听见校长喊着熟悉的口号,依旧能跟着老师,学知识,学劳动,踏实又安心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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