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归墟试炼，直面本源（2/2）

“我看到了，我记住了。”他对着那些缓缓淡去的牺牲者影像，轻声而坚定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誓言的力量，“你们的血不会白流，你们的牺牲绝不会被辜负。我所要建立并守护的秩序，所要斩断的黑暗链条，正是为了终结这种无谓的牺牲，为了让后来者不必再面对同样的绝望与抉择！”

悲恸没有消失，但它被转化了，如同一块沉重的基石，沉入心湖最深处，与守护的信念融为一体，让那份信念变得更加坚实、更加不可动摇。

最后，周围的景象化作了无数条岔路，每一条岔路都通向一个不同的“可能性”，闪烁着诱人或令人深思的光晕。

一条路上，是平凡的他，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为柴米油盐奔波，最终在病榻上悄然离世，如同从未泛起过涟漪的水滴。

一条路上，是他与俱乐部、IGL同流合污，凭借生死簿初期能力肆意掠夺他人寿命，享受无尽的财富、权力与扭曲的“永生”，成为黑暗世界新的帝王，脚下是累累白骨。

一条路上，是他接受了南宫弘最初的邀请，走上纯粹的科技进化道路，将肉身与意识不断改造、上传，成为游走在虚拟与现实之间的数字神灵，冷漠地俯瞰着碳基生命的挣扎。

一条路上，是他在罗马之战后，看破红尘，携带着近乎完整的生死簿力量，独自寻一处世外秘境超然物外，不问世间疾苦，任外界洪水滔天，只求自身逍遥长存……

无数个“如果”，无数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如同镜子迷宫般呈现在他周围，散发着不同的诱惑力，都在向他低语：看，你本可以选择更轻松的路，你现在的坚持是否值得？你是否在一条注定孤独且充满荆棘的路上越走越远？

陆燃站在无数岔路的交汇点，如同站在了命运最重要的十字路口。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光怪陆离的可能性，如同一位冷静的考古学家审视着不同朝代的文物。最终，他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近乎释然的淡淡笑容。

“我所经历的每一次挣扎，我所做出的每一次抉择，无论在当时看来是对是错，是甜是苦，是明智是冲动……”他的声音在这意念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洞悉自身本质的明晰，“它们都如同溪流汇入江河，共同冲刷、塑造，最终铸就了今日站在这里的‘我’。我的‘过去’，是我之所以为‘我’的基石，而非需要后悔的负担。”

他抬起手，仿佛要触摸那些虚幻的岔路光影，却又在咫尺之遥停住。

“我之道，不在沉溺于无法改变的‘过去’，亦不在空想未曾发生的‘如果’。”他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同出鞘的神剑，斩断了所有犹疑的丝线，“它只在‘当下’，在我每一步踏出的坚实土地；它只在‘未来’，在我将要亲手开辟的前路之上；而它的核心，亘古未变，只在——守护！”

话音落下，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并非走向任何一条闪烁着诱人光芒的岔路，而是笔直地、毫无偏移地，踏向这片混沌意念空间的最深处，踏向那所有幻象与迷障的源头。

“轰——！”

随着这一步踏出，仿佛触动了某个根本的开关。周围那无数的“可能性”岔路、残留的牺牲幻影、乃至整个光怪陆离的混沌空间，都如同被重锤击中的镜面，发出一声无声却震撼灵魂的巨响，继而布满裂纹，轰然破碎！化作亿万片闪烁着微光的碎片，如同逆向升腾的星雨，纷纷扬扬地消散、湮灭。

阻碍尽去，迷雾散开。

前方，无尽的混沌光芒终于凝聚、沉淀，显露出这片意念世界真正的核心。

那里，静静地悬浮着一页书页。

它非金非玉，非纸非帛，材质无法用任何已知的物质概念来描述。它通体流转着一种混沌初开、鸿蒙未判时的原始光泽，仿佛承载着宇宙诞生第一缕光的记忆，又蕴含着万物终结后最终寂灭的余温。无数比星辰更古老、比思想更本源的细微符文在其表面若隐若现，自行流转，散发出一种让灵魂都为之平静颤栗的、至高无上的起源气息。

“本源之页”！

生死簿最后缺失的、承载其所有灵性与根源的核心，终于毫无遮掩地呈现在陆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