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2/2）

轮岛师傅用尽最后的力量，嘶声呐喊！

嗡——！！！

以晨曦光柱为中心，一股纯净、浩瀚、充满新生与希望之意的能量波纹，如同涟漪般瞬间扩散至全城！这股能量所过之处，天空中那绝望的阴霾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消散！城市地下的“苗圃”网络残留节点，在这纯粹的秩序之光冲刷下，纷纷崩解、净化！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污染孢子”，如同遇到烈日的晨露，无声蒸发！

城市，仿佛在这一刻，进行了一次从灵魂到物质的彻底“净化”与“重启”！

“不！我的网络！我的苗圃！”“主脑”的投影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它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连接正在被强行切断，投影的力量飞速消散，晶体身躯开始出现大面积的崩解！

金纹园丁和残余的几名“园丁”也在这净化之光中痛苦地挣扎，晶体身躯不断剥落、消融。那个暗影首领更是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雪人般迅速融化，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

轮岛师傅的身体晃了晃，法杖从手中滑落，那根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曙光之杖”顶端水晶“啪”地一声碎裂。他脸上带着释然和平静的笑容，缓缓向后倒去。

“师傅！”林彻用尽最后力气想要伸手，却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晴人也在看到阴霾散去、危机解除的刹那，紧绷的意志终于松懈，同样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中央公园的废墟上，只剩下渐渐平息的能量余波，崩解的晶体残骸，以及三个倒在尘埃中、生死不知的身影。

远处，隐约传来了警笛声、救援车辆的声音，以及…第一缕刺破云层、洒向大地的、真正的晨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

林彻在一种温暖而虚弱的感觉中，缓缓恢复了意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干净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房间很朴素，但充满了药草和阳光的味道。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全身传来剧烈的酸痛和无力感，但内脏的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体内那濒临崩溃的能量循环虽然微弱，却似乎重新稳定了下来，以一种极其缓慢、但基础稳固的方式自行运转着。

床边，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历。她似乎守了很久，此刻沉沉地睡着，脸上还带着疲惫和泪痕。

林彻轻轻转过头，看到了旁边另一张床上，晴人依旧昏迷着，但脸色不再那么惨白，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身上连接着一些复杂的魔法仪器和输液管。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温和的女魔法师（似乎是轮岛师傅的朋友或同行）正在轻声检查着他的状况。

“你醒了？”一个沙哑但充满欣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彻看去，只见轮岛师傅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年轻的魔法学徒推了进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原本花白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整个人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带着熟悉的、温暖的光芒。

“师傅…”林彻的声音干涩沙哑，“您…”

“死不了。”轮岛师傅摆了摆手，示意推他的学徒出去，然后自己操控着轮椅来到床边，看着林彻和昏迷的晴人，又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就是以后…估计做不了太精细的魔法道具了，魔力也废了大半…不过，能看着太阳重新照在这座城市上，看着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活着…值了。”

他的语气轻松，但林彻能看到他眼中深藏的疲惫和一丝…释然。动用那种禁忌的传承力量，付出的代价必然是巨大的。

“城市…”林彻问。

“没事了。”轮岛师傅道，“‘苗圃’网络彻底崩溃，那些‘园丁’和影织者的余党大部分在最后的净化中湮灭了，少数逃走的也成了丧家之犬，掀不起风浪。贤者留下的所有隐患…算是基本清除了。官方和魔法协会的人正在处理善后，安抚民众，修复建筑…一切都在慢慢恢复。”

他顿了顿，看向林彻：“至于你…小子，你身体里的情况，连我都看不明白了。那股新力量…似乎在你昏迷时，自行进入了某种最低功耗的‘休眠修复’状态。虽然弱得可怜，但基础构架出奇地稳固。能不能恢复，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林彻感受着体内那涓涓细流般、却异常坚韧的能量循环，默默点了点头。他知道，“涅盘”的最终形态，或许就是这样——在毁灭的边缘重生，归于最基础的平静，然后等待下一次…或许是更加漫长的成长。

“晴人他…”

“灵魂受创很重，身体也透支到了极限。”轮岛师傅叹了口气，“但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他的意志…比我们想象的都要顽强。有‘她’（指旁边那位女魔法师，似乎是专精治疗和灵魂魔法的专家）照顾，加上他自身的恢复力，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假面骑士的力量，恐怕需要很长时间，甚至…可能无法完全恢复了。”

林彻沉默。对于晴人这样的战士来说，失去力量或许比受伤更难以接受。但…只要人还在，希望就在。

历被他们的谈话声惊醒，看到林彻睁着眼，立刻扑了过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太好了…太好了…你们都还活着…”

林彻勉强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明亮，街道上开始传来人们逐渐恢复活力的声音。虽然伤痛依旧，虽然失去难以弥补，但笼罩城市的漫长黑夜，终于过去了。

新的早晨，带着希望与重建的生机，降临在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上。

而活下来的人们，他们的故事，还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