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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星落无痕,丝引南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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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光……不是闪电。”赵五郎声音发紧,手指颤抖地指向崖顶,“是动的!两点,一前一后,像人提灯。”

没人回应。风太大,吹散了所有言语,只留下心跳与雷鸣共振。

阿婻蹲在岩前,指尖轻触石面,沾满泥浆的手掌缓缓摩挲过那一截露出缝隙的银蚕丝。

它像是从山腹深处伸出来的一根脉络,纤细、坚韧、带着体温般的柔韧感。

她忽然抬头,望向漆黑的窑洞深处,眼神笃定得近乎悲壮。

“她们还在里面。”她没说话,可每个人都听懂了。

韩蓁蓁猛地攥紧拳头,转身厉喝:“挖!即刻动手!用火把、铁钎、徒手也给我挖开!”

苗兵与傣匠齐声应和,铁器撞击碎石的声音在暴雨中炸开,如同战鼓再响。

可越挖越心寒。

塌方并非天灾。

石块排列有迹可循,层层叠压,缝隙间还嵌着烧焦的藤筋——这是人为封窑,且是内封。

也就是说,谢梦菜与程临序,是自己把自己埋了进去。

“为什么?”赵五郎喃喃,“她们完成了传承,为何不走?”

答案藏在雨里,藏在那两盏忽隐忽现的绿火中。

莫十三忽然低声道:“疍家古俗,若有人要断绝尘缘、守一件秘事,便会‘闭阙’——封穴自囚,以命为锁。灯不灭,魂不离。”她顿了顿,“那绿火……是‘夜磷引’,只有用冰绡茧灰调油才能燃三日不熄。她们在等什么?还是……在防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劈下,照亮整片山谷。

刹那间,阿婻将锦缎高举,借雷光电闪,再次投出光影。

这一次,文字变了。

不再是线断处,即是新生,而是:

八缺一,不可启

六个字,如刀刻骨。

赵五郎脸色骤变:“八?什么八?《天工绣谱》只有七脉!”

“不。”白砚秋的声音仿佛从千里之外飘来。

此刻,京畿皇史宬深处,烛火摇曳。

她跪坐在冰冷青砖上,面前摊开那份誊抄的《贞织八子名录》。

指尖划过“苏明璃”三字,轻轻落在“冰绡母种”之上,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

“七脉是明线,第八子才是根。”

她将密档残页收入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备好的贡茶匣。

撬开夹层,放入誊录的副本,墨迹未干。

窗外,夜行信鸽振翅而起,飞向江南烟雨深处。

与此同时,南疆雨幕之中,韩蓁蓁望着那六个字,终于明白。

谢梦菜留下的不只是技艺,而是一场跨越百年的局。

一个关于“织”的国本之秘——织者为政,丝即权柄。

从前朝至今,谁掌握“冰绡母种”,谁就能暗中调控天下织赋命脉。

而如今,这枚沉睡百年的种子,正缠绕在那一截银蚕丝上,静静等待破壳。

“她们不是被困。”韩蓁蓁低声说,眼中有火燃起,“她们是在守门。”

雨势渐歇,晨雾未散。

崖顶绿火依旧游移,不近不远,像一双不肯闭合的眼睛。

阿婻默默解下颈间最后一枚孔雀翎坠,放在石台之上。

然后,她走向织机,将那截银蚕丝轻轻接续进新线轴中。

梭子第一次自动滑动,发出轻微嗡鸣,仿佛与地底某处产生了共鸣。

赵五郎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谢梦菜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网,不在手上,而在人心看不见的地方。”

他抬头,望向被雾封锁的云母窑后山。

那里,一道隐洞藏于寒雾深处,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

洞口无碑无记,唯有岩壁上一道细如发丝的银线,垂落至地,没入苔藓之下。

洞内寂静无声。

石台上,谢梦菜盘膝而坐,双腕缠绕着银蚕丝,丝线另一端延伸入黑暗,连接着十二个恒温竹箱。

她的呼吸极轻,体温随丝张力微妙调节,仿佛整个人已化作织机的一部分。

而在她身侧,程临序立于阴影之中,手按刀柄,目光如铁。

他们都没有说话。

但那根丝线,在悄然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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