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苏澜........是陛下所杀!(1/2)
裴青越正就着灯烛翻阅一卷闲书。
心绪不宁时,晓芸急促而轻的脚步伴随着压抑的喘息靠近,他眉头立刻蹙起,一股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爬升。
“何事惊慌?”他放下书卷,声音沉静。
“公子。”晓芸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附耳低语,将听闻的碎片消息拼凑道出,“相爷豢养私兵,意图谋逆,在城西被捕,已押入诏狱!”
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滑落在地,裴青越却连眼皮都未多眨一下。
父亲.......被抓了?谋逆现行?押入诏狱?
电光石火间,无数线索串联起来,苏扬的“死”,父亲的躁动,城西药堂,突如其来的兵马.........
这不是意外,是彻头彻尾的、精心编织的绝杀之局!苏扬果然没死!他以自身为饵,抛出复仇的香饵,引诱着被丧子之痛烧毁理智的父亲,一步步行至这万劫不复的悬崖边,然后,轻轻推了下去。
“好手段......”裴青越极轻地吐出三个字,声音里听不出半分对父亲的担忧,只有对布局者的凛然与一丝被抢先的不甘。
他早知父亲是负累,也曾隐晦地借顾冥烟之手想要剪除,却终究慢了苏扬一步,反而让苏扬借此将裴家彻底钉死在谋逆的耻辱柱上。
心头掠过一丝讥诮:父亲啊父亲,你一生算计,偏爱裴耀那废物,最终却因他而死,真是讽刺。
你对我的轻视与打压,如今看来,倒成了我今日或许能有一线生机的缘由,毕竟,现在顾冥烟已经知道,裴相偏爱私生子裴耀,对嫡子反而不在乎。
“你亲眼见到谢指挥使?亲耳听到他说‘相爷’?”裴青越厉声追问细节。
晓芸说道:“奴婢没亲眼见谢大人,是听当值宫人所说,听得断断续续,但‘相爷谋逆’‘私兵’‘诏狱’绝不会听错.........”
“想必相爷已经押入诏狱了。”
“知道了,退下吧。”他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疲惫,仿佛只是听了一件无关紧要的麻烦事。
晓芸怔住,不敢相信公子如此平静:“公子,不去求见陛下吗?或许........”
“求见陛下?”裴青越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眼底没有丝毫温度,“陛下此刻,怕是最不想见到与‘裴’字相关之人。父亲所为,是谋逆大罪,雷霆震怒之下,任何牵扯都是引火烧身。”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里是御书房的方向,也是权力漩涡的中心。
“陛下此刻,正需要这样一把刀,一把名正言顺、能彻底斩断裴家盘根错节势力的刀,而我........”他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却字字清晰刻骨,“我要做的,是让陛下觉得,我与裴相,并非一体。
父亲的罪,是父亲的;我的‘忠’与‘情’,是陛下的。”
晓芸被他话语中透出的冰冷决绝慑住,不敢再多言,喏喏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他独自坐着,脸上温润如玉的伪装寸寸剥落,露出底下坚冰般的本质,没有泪,没有怒,只有飞速运转的谋算。
父亲已是一步死棋,无可挽回。
那枚免死铁券早已用掉,苏扬既已知晓并在此刻抛出,便是断绝了父亲最后的生路,裴家这艘大船将沉,他要做的,不是徒劳地跟着溺毙,而是抓住一块能让自己浮起来的木板,哪怕那块木板需要他用至亲的尸骨来垫脚。
顾冥烟........她会如何看自己?疑心?怜悯?还是依旧需要他这个“深情”的幌子来稳定前朝后宫?裴青越指尖收紧。
无论如何,他必须表现得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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