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破局（1/2）
晨雾还未散尽时，西荒防线的了望哨便发出了急促的警报。陈砚披着玄甲登上塔楼时，正看到骨山阵方向腾起一股诡异的灰雾，那雾气不似寻常妖气那般浓稠，反而像掺了无数细碎的冰晶，在晨光中折射出妖异的虹彩。
“将军，那雾不对劲！”哨兵指着灰雾笼罩的区域，声音发颤，“方才探马回报，靠近雾区的巡逻队……连人带马都没了踪迹，地上只留下一滩灰！”
陈砚的指尖在了望塔的栏杆上轻轻敲击，半帝境的感知如探照灯般扫向灰雾。雾层深处，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还夹杂着某种骨骼摩擦的异响，两股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韵律。
“不是简单的迷阵。”他沉声道，青萍剑在鞘中轻鸣，“那雾里有东西在‘运转’，像是……某种器械。”
赵烈扛着长枪赶来，甲胄上还沾着晨露：“将军，要不要派玄甲军冲进去看看？”
“不可。”陈砚摇头，目光落在灰雾边缘——那里的空气正在扭曲，草木接触到雾霭的瞬间便化作飞灰，连坚硬的岩石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那雾有‘蚀灵’之力，寻常修士进去，只会白白送命。”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狐不归：“狐前辈，能看出这雾的来路吗？”
狐不归的折扇在掌心转得飞快，眉头紧锁：“有点像古籍里记载的‘骨烬雾’，是以万骨焚烧的灰烬混合怨气化形，专克灵力。但这雾里的机械声……倒像是‘傀儡宗’失传的‘百骨机括阵’。”
“傀儡宗？”陈砚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三百年前就灭门了。”狐不归叹了口气，“据说他们能以骨为械，以魂为引，造出能抗衡圣境的傀儡。当年就是因为造的傀儡太过邪异，被各大宗门联手剿灭……没想到，妖帝竟能得到他们的传承。”
正说着，灰雾突然剧烈翻涌，从中探出数十根白骨铸就的锁链，如毒蛇般朝着防线的玄冰阵缠来。锁链上布满尖刺，每根尖刺都滴落着灰黑色的液滴，落在地上便蚀出冒烟的小坑。
“不好！它想破阵！”赵烈怒吼一声，长枪挥出，烈焰灵力撞上锁链，却只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连半寸都没能烧断。
陈砚眼神一凝，青萍剑骤然出鞘：“赵烈，带玄甲军守住阵眼！狐前辈，麻烦您用‘定风符’暂时阻住灰雾蔓延！”
话音未落，他已跃出了望塔，半帝之力在脚下炸开，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灰雾。青萍剑划出一道璀璨的金弧，剑光斩在白骨锁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脆响——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却喷出更多的骨烬雾，瞬间将陈砚笼罩其中。
“将军！”赵烈等人惊呼出声。
雾中的陈砚却异常镇定。骨烬雾虽能腐蚀灵力，却挡不住半帝境的“域”。他周身的金纹如涟漪般扩散，将雾霭逼出三尺之外，同时凝神细听——那齿轮转动的声音更近了，像是就在前方百丈处。
“果然有东西。”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疾行，穿过层层雾障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灰雾深处，竟是一座由白骨搭建的巨大工坊。无数白骨傀儡在工坊里忙碌，有的熔炼金铁，有的打磨骨片，有的则将一块块闪烁着红光的晶石嵌入机械核心。工坊中央，矗立着一尊高达千丈的傀儡骨架，骨架的胸腔里，正跳动着一颗由无数怨魂凝聚而成的黑红色心脏，每跳动一次，骨烬雾便向外蔓延一分。
“这就是妖帝的底牌？”陈砚握紧青萍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尊傀儡的气息，竟已无限逼近帝境，若是让它完全成型，整个西荒防线都将不堪一击。
“陈半帝倒是比本帝想的更敢闯。”妖帝的声音从傀儡骨架顶端传来，它斜倚在一根白骨横梁上，玄色龙纹袍随风飘动，血色瞳孔里带着一丝玩味，“本帝还以为，你会等到这‘万骨帝儡’成型，再带着人来送死。”
陈砚没有理会它的嘲讽，目光落在傀儡心脏上：“用怨魂做核心，用骨烬雾做动力，妖帝，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妖帝嗤笑一声，指尖轻弹，一颗怨魂凝成的黑珠落在它掌心，“本帝活了千年，见过的天谴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倒是你，敢孤身闯进来，就没想过怎么出去？”
随着它的话音，工坊里的白骨傀儡突然停下动作，齐刷刷地转向陈砚，空洞的眼眶里燃起幽绿的火焰。这些傀儡的气息虽不及圣境，却胜在数量众多，密密麻麻的身影几乎填满了整个工坊。
“出去的路，自然是杀出来的。”陈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青萍剑上的金纹愈发炽烈，“但在那之前，我得先拆了你的‘玩具’。”
他身形一晃，如一道金色闪电冲入傀儡群中。青萍剑在他手中化作漫天剑影，每一剑落下，都有三五具傀儡应声碎裂。但这些傀儡仿佛不知疼痛，碎掉的部件很快又被其他傀儡捡起，重新拼凑成新的躯体，反而越打越多。
“没用的。”妖帝的声音带着笑意，“这些傀儡与万骨帝儡的核心相连，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它们就能无限重生。你杀得再快，也耗不过它们。”
陈砚确实感觉到了压力。不断重生的傀儡消耗了他大量灵力，周身的金纹已不如之前凝实。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收剑后退，目光死死盯着那尊千丈傀儡的心脏——那里，才是整个工坊的要害。
“想攻核心？”妖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拍手。傀儡群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核心的通道，通道两侧，矗立着十二尊高达十丈的青铜傀儡，每尊傀儡手中都握着一柄巨大的骨锤，气息已达圣境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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