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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薰衣草与向日葵的“和解”( 中)医院病历里的“谎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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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她以为的“正常”,全是他用尽全力的伪装。他在她面前笑得越轻松,独自扛着的疼就越沉;他说“没事”的语气越坦然,背后藏着的恐惧就越深。

“你怎么这么傻……”林女士把脸埋进那件浅紫色衬衫里,衬衫上仿佛还留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以前总以为是诗社的旧书味,现在才知道,那是他从医院回来来不及换衣服,带着药味就去了诗社。

“哗啦”一声,阁楼的门被轻轻推开,阿哲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薰衣草茶,看见林女士抱着病历单发抖的样子,眼神暗了暗,把茶杯放在旁边的木箱上,轻声说:“他不让我们告诉你。”

林女士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手术前一天,他拉着我和老周,说‘要是我没下来手术台,就跟她说我去外地采风了,走得急,没来得及告别’,”阿哲的声音也有些哑,目光落在窗外的向日葵花田上,“后来化疗反应大,他吐得直不起腰,却总叮嘱我们‘别跟她说,她刚康复,经不起刺激’。”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药盒,递给林女士:“这是他最后一次化疗时吃的止吐药,他说‘等她回来,要是知道了这些事,肯定会哭,就把这个给她,告诉她我没那么疼’……”

林女士接过药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像触到他当时冰凉的手。药盒里还剩两颗白色药片,上面印着外文,和她当年吃的止吐药一模一样。原来,他们隔着万水千山,却在同一时间,吃着同样的药,熬着同样的汤,却互相瞒着,怕对方担心。

“他还说……”阿哲的声音低了下去,“要是他走了,就别说这些事,让你好好生活,就当他……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写诗。”

“别说了!”林女士猛地打断他,眼泪汹涌而出,“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一个人扛着?我不怕的……我明明可以陪他的……”

她想起自己治病时最疼的夜晚,总抱着手机看一尘的照片,想“要是他在就好了”;而他在国内做手术时,大概也望着她的照片,想“别让她知道”吧。他们都以为自己在保护对方,却不知道,最疼的不是病痛,是没能陪彼此走过最难的路。

病历单上的“术后需静养”几个字,此刻像在嘲笑她——他明明需要静养,却拖着病体守着诗社,守着他们的约定;他明明该被人照顾,却反过来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连一句疼都没说过。

林女士把病历单贴在胸口,像贴着他当时滚烫的心跳。衬衫上的薰衣草绣样被眼泪浸透,紫得发暗,像他藏在眼底的隐忍。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诗社的向日葵开得一年比一年旺——那是他用尽全力,在寒冬里为她种的春天;为什么阁楼的薰衣草香总不散——那是他怕她回来时想家,提前晒好的思念。

“一尘……你这个傻子……”她喃喃着,声音碎在阁楼的风里,和着窗外向日葵的轻响,像首迟来的、带着疼的诗。

阿哲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阁楼的门。门外,老周正站在向日葵花田边,对着远方的天空发呆,手里攥着包没拆封的薰衣草种子——那是一尘去年秋天买的,说“等她回来,一起种在阁楼窗外,让她醒来就能闻到香”。

风穿过花田,吹起老周的衣角,也吹起阁楼里林女士的哭声。阳光落在病历单上,把“早期肺癌”四个字照得发亮,却照不亮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沉甸甸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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