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月圆之劫（1/2）

南疆，密林

晚棠收到舜的传信时，已是月圆前夜。信鹰落在她暂住的竹楼外，腿上绑着的绢布字迹潦草：

“内奸赵奢供，南疆巫王设伏，欲擒你献祭。月圆夜你能力最弱，速离。援军三日后到。”

她立即叫醒随行的十名护卫：“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众人连夜出寨，但刚入密林，四周火把骤亮。数十个纹面汉子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披羽衣的老者，正是南疆巫王。

“晚棠姑娘，这么急着走？”巫王声音沙哑，“尊主等你很久了。”

晚棠抱紧琴：“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走？”

“赵将军虽死，但他最后传出的消息，足够我们布置。”巫王挥手，“拿下！要活的！”

护卫拔刀迎战，晚棠弹奏破邪调，但琴音在月圆前夜确实变弱了——她能感觉到，喜惧双魂的力量像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激战一刻钟，护卫全部战死。晚棠被擒，琴被夺走。

巫王将她押到一处山洞，洞中央是个血池，池中漂浮着九具童尸。

池边立着九根铜柱，每根柱子上刻着扭曲的符文。

“月圆时，地脉阴气最盛，你的双魂会外溢。”巫王用骨刀划开晚棠手腕，让血滴入血池：

“届时用你的魂，激活这‘九子献祭阵’，可打开直通共工真身所在的通道。”

晚棠挣扎，但绳索浸过药水，越挣越紧。

她看着洞顶的缝隙，月光正一点点移进来。

洛阳，南宫

舜接到南疆急报：晚棠被擒，巫王将于月圆夜献祭。他算时辰，此刻已是月圆夜子时，就算派最快的马，也赶不及了。

“传我命令，”舜对契道，“调南境所有驻军，强攻巫王老巢。另，请后稷立即来见我。”

后稷匆匆赶到。舜问：“宫中可有懂南疆巫术之人？”

“有一个。老巫咸的弟子，叫乌洛，是南疆人，因避仇逃到洛阳，在太常寺打杂。”

“带他来。”

乌洛是个干瘦的中年人，说话带南疆口音。听舜说完情况，他道：

“九子献祭阵需童男童女各九人，以月华为引，以灵媒之血为桥。

若阵成，通道可维持三个时辰。要破阵，需在月华最盛时，斩断血桥。”

“怎么斩？”

“需至阳之物，比如，用雷击木制成的箭，在百步外射中血池中央的‘阵眼石’。”乌洛顿了顿，“但阵眼石只有指甲大，难射中，且巫王必会守护。”

舜沉思片刻：“若用‘真情泪’呢？许负说过，真情泪可破邪。”

“真情泪是至情之物，或许有效。但需流泪者真心为灵媒悲伤，且泪必须滴在阵眼石上。”

舜看向南方，晚棠……那个总是安静弹琴的姑娘，若她死在这里，许负会如何？禹会如何？那些被她琴音安抚过的灾民会如何？

他忽然眼眶发热。

“司徒？”后稷注意到他的异常。

舜抹了下眼角，指尖湿润。他看着指尖的水珠：“这就是……真情泪？”

乌洛惊道：“您为苍生流泪了！快，用玉瓶接住，封好，或许有用！”

舜用玉瓶接下几滴泪，封紧。他立即写信，绑在信鹰腿上：“送信给许负国师，她在赶赴南疆途中，应能收到。告诉她，瓶中有真情泪，或可破阵。”

信鹰飞出，舜望向夜空圆月，只能祈祷。

涂山，子时

禹被启的哭声惊醒，孩子从未这样哭过，小手直指南方。

禹抱起伏在床上，启仍哭不停。他忽然想起，晚棠在涂山时，常弹琴给启听，启每次听琴就会安静。

“你感应到晚棠姑姑有难？”禹问。

启咿呀点头。

禹立即起身，召集银羽、羿：“我要去南疆。涂山工程交副手，你们随我走。”

“可山道未通……”

“用绳索从北坡下。”禹将启背在背上，“快！”

三人连夜下山，北坡陡峭，他们用绳索下降，到山脚时，天已微亮。

找马时，遇见一队商旅。商旅头领认得禹：“水正大人？您这是……”

“急事去南疆，借三匹快马。”

头领立即挑了三匹最好的马，禹上马前，回头看了眼涂山巨石。巨石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仿佛在目送他。

“娇，保佑我们。”他低语，然后扬鞭。

南疆，山洞

月华正盛，透过洞顶缝隙照在血池上。晚棠被绑在池边铜柱上，手腕伤口已凝，但巫王又划了一刀。

血滴入池，池水开始沸腾。九具童尸缓缓沉入池底，池中央升起一块黑色石头——正是阵眼石。

巫王念咒，池中伸出九条血线，缠向晚棠。

血线触到她皮肤时，喜惧双魂的力量被强行抽出，化作红灰两色光流，注入阵眼石。

晚棠感到灵魂在被撕裂。她想起许负，想起舜，想起那些听她弹琴的人……

洞外突然传来喊杀声，是南境驻军到了，正在强攻洞口。

巫王加快念咒速度，阵眼石开始发光，一个黑色漩涡在池上形成——通道正在打开。

就在这时，一道箭矢射入洞中，正中一名念咒的巫师。羿冲了进来，连发三箭，箭箭毙命。

银羽随后杀入，剑光如电，直取巫王。

巫王挥杖格挡，杖头冒出黑气，化作毒蛇缠向银羽。羿一箭射断蛇头，但更多黑气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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