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真相（1/2）

洛迦的话语，如同最精准的审判之矛，一根接一根，狠狠钉入以西结那已然混乱不堪、濒临破碎的意识核心！

你原本已经死了……

杀死撒迦利亚后自杀……

卡琳诺用自己的存在……所有人关于她的记忆……向死神蓓冥嘉换取了你的复活……

涅戈斯篡改了你的记忆……

撒迦利亚的死……并不是你屈服于黑暗……他从始至终都为你骄傲……

每一个短句，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被篡改、被扭曲的记忆断层上！

“不……不可能……不该是这样……” 以西结的声音支离破碎，猩红的右眼剧烈颤抖，那里面冰冷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翻涌上来的、属于“以西结”本人的、无边无际的恐惧与自我厌恶！

“不——！！！我杀了他！是阿加斯抛弃了我！是他逼我变成这样的！！！”

他嘶吼着，试图用被灌输的、充满背叛与怨恨的记忆来抵抗这颠覆性的真相。那是他支撑自己堕落、支撑自己拥抱黑暗的“理由”！

然而，洛迦的话，以及那个名字，卡琳诺”就像是一把万能钥匙，强行撬开了被封印的记忆闸门！

更多、更清晰、更无法辩驳的画面，冲破黑暗的桎梏，蛮横地涌入！

不再是模糊的情感碎片，而是真切切的场景。

不是他举起剑，刺向那个将他从废墟中抱起、抚养他长大、给予他名字与信念的威严身影。

而是……在某个无法形容的、充满绝望与亵渎的黑暗空间里，撒迦利亚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直脊梁，那双总是严厉却暗藏关切的眼眸，深深地、带着无尽悲哀与一丝……释然地看着他。

养父的声音嘶哑却清晰：“记住你是谁。”

他举起了剑，刺穿了父亲的心脏……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以西结抱着头，指甲深深抠进晶体化的脸颊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疯狂地摇头，试图驱散这“错误”的记忆。

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温柔、也更残酷的画面。

月光，花树，纷飞的花瓣。

少女转过身，栗色的发辫在风中轻扬，湛蓝的眼眸比最清澈的北境天空还要明亮，笑容干净得没有一丝阴霾。

“以西结，”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尖，“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到北方……如果我父亲举办宴会，你会来吗？”

他摘下单片眼镜，纯白的左眼映着她的身影，笨拙而真诚地回应：“如果……裁决者允许的话……我很荣幸，卡琳诺小姐。”

她的脸瞬间亮了起来，比满树繁花更绚烂。

还有……在温斯顿公爵府的书房外，那位威严的北境守护者看着他与卡琳诺并肩离去的背影，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那并非反对的冷漠，而是一种无奈的、默许的……属于父亲的复杂目光。

“你这小子……什么都不懂。” 公爵的低语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如今听来，不再是斥责，而是一种……洞察一切却又无力改变的悲叹。

卡琳诺……

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愿意拥抱他所有黑暗的少女……

那个在他决定北上寻找答案时，沉默着用眼神诉说千言万语、恐惧他一去不回却最终选择尊重的爱人……

她……用自己的“存在”？用所有人关于她的“记忆”？向死神换取了……他的复活？！

这代价……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那一刻起，在所有认识卡琳诺·温斯顿的人，她的父亲、她的朋友、北境的子民、甚至历史与世界的记录中关于“卡琳诺”这个人的一切痕迹、一切记忆，都被彻底抹去？她从未出生？从未存在过？她所有的欢笑、泪水、梦想、与他的约定……都变成了从未发生过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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