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袁术出手,兵不血刃取荆南(2/2)
**桂阳郡,郴县。**
桂阳太守赵范,是个年纪更轻、心思也更活络的官员。他接到袁术使者(吕范派出)的檄文和劝降信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他看来,刘表已死,荆州无主,曹操新败,刘备自身难保,而袁术势力最强,依附强者是乱世生存的不二法则。
他甚至想得更远。听闻袁术麾下大将,如张辽等,皆得重用。自己若能主动献城,或许能谋个更好的前程。于是,他不等袁军兵临城下,便主动派出使者,前往迎接吕范派出的接收部队,并表示将尽献郡内兵马钱粮。
然而,在迎接宴席上,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赵范有一寡嫂樊氏,颇有姿色。他为了讨好前来接收的袁军将领(并非张辽本人,可能是其部将),竟在席间提出欲将其嫂樊氏许配给该将领。
此举引起了在场艺人的极大不满。郡都尉陈应,素来敬重樊氏为人贞静,且性情刚直,认为赵范此举,有失官体,更辱及兄长名声。他当场按剑怒斥赵范:“府君献城以降,是为保境安民,岂可以妇人邀宠?此非君子所为,亦寒将士之心!”
宴席气氛瞬间僵住。那袁军将领也颇觉尴尬,连连摆手推辞。赵范面红耳赤,心中暗恨陈应扫其颜面。虽然接收事宜并未因此受阻,但赵范与陈应之间,却因此埋下了不和的种子。这也为日后袁术整合桂阳内部,提供了一个潜在的契机。
**零陵郡,泉陵。**
零陵太守刘度,是汉室宗亲(远支),性格较为懦弱保守。他既不愿轻易背弃刘表(虽已故)的恩义,又对强大的袁术充满恐惧。在得知长沙、桂阳相继归附的消息后,他更是寝食难安。
这一日,他正与儿子刘贤、郡尉邢道荣商议对策。刘贤劝道:“父亲,袁术势大,长沙、桂阳已降,我零陵孤城难守,不如早降,可保富贵。”
那邢道荣却是个莽撞之人,闻言不服,嚷道:“公子何出此言!那袁术不过僭越之臣,岂能比得刘荆州仁德?末将愿领兵出城,必斩来将之首,献于麾下!”
刘度本就犹豫,听邢道荣一说,又生出几分侥幸。
然而,没等邢道荣出城“斩将”,城外的情势已变。一支骑兵,人数不多,却极其精悍,如同旋风般出现在泉陵城外。为首的将领,白马银枪,威风凛凛,正是荡寇将军张辽!
张辽受吕范节制,负责零陵方向的接收。他并未急于攻城,而是将部队驻扎在城外显眼之处,每日操练。但见骑兵往来驰骋,队列严整,杀气腾腾,给予城上守军极大的心理压力。
同时,张辽亲自修书一封,射入城中。信中并无威胁之语,只是陈说利害:“……刘荆州仙逝,嗣子纷争,曹公北返,荆襄无主。仲公袁公,名门之后,威德加于四海,今提兵抚境,非为杀伐,实欲安民。足下汉室宗亲,更应明晓时势,保境安民,方为上策。若执迷不悟,致使刀兵一起,生灵涂炭,岂是仁者所为?辽不才,愿与足下城外一会,共商零陵未来。”
这封信,语气不卑不亢,既点明了袁术的势力和安抚的本意,又给了刘度一个台阶,更暗含警告。
刘度接到书信,手都在发抖。他与张辽“一会”的勇气是半点也无。邢道荣见张辽军容雄壮,先前的气焰也消了大半,不敢再提出战之事。
在儿子刘贤的再三劝说下,又得知张辽部队纪律严明,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刘度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效仿韩玄,开城投降。
张辽入城,对刘度依旧以礼相待,约束部下,安抚百姓。零陵郡,遂平。
就在荆南三郡几乎传檄而定的同时,率军南下、意图夺取荆南作为立足之地的刘备,才刚刚击溃了少数不愿归附的地方豪强,抵达零陵郡边界。然而,他得到的不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而是“零陵已附仲公”、“桂阳已附仲公”、“长沙已附仲公”的接连噩耗。
站在荒草萋萋的官道上,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插上了“袁”字旗帜的零陵哨卡,刘备默然无语。春风拂过他过早斑白的双鬓,带来的不是暖意,而是刺骨的冰凉。
他奔波半生,屡败屡战,好不容于赤壁之战中觅得一线生机,意图在荆南重整旗鼓,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袁术,这个他曾经并不十分看得起的“冢中枯骨”,竟已成长到如此地步,其眼光之毒辣,布局之深远,手段之老练,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诸葛亮羽扇轻摇,望着那面迎风招展的“袁”字大旗,清澈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极深的凝重。他轻叹一声:“主公,袁公路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其志不在小,而其势……已成。荆南已不可得,我等需另图他策了。”
刘备缓缓点头,拳头悄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劳师动众,损兵折将,最终却只为他人做了嫁衣。这种挫败感,比单纯的战败更令人窒息。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疲惫不堪、数量有限的军队,一股巨大的失落与危机感,如同阴云般笼罩心头。
荆南的天空,已然变色。袁术的触角,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牢牢地掌控了这片富饶的土地。天下的棋局,因他这步看似闲适、实则致命的“妙手”,而彻底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