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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江海潮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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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写这话的那天吗?”张芳芳的指尖划过字迹,纸页有点脆,“你说启轩在东南亚修桥,悦昕在西藏教绣活,玫玫在海外唱歌,看着是走远了,其实都在往家里绕,像放风筝,线攥在咱手里呢。”

就像江河,不管拐多少弯,冲过多少滩,最终都要汇入大海,而他们的家,就是那片最温暖的港湾,潮涨潮落都等着。

柳加林从口袋里摸出个铁皮盒,是当年装饼干的,锈迹斑斑的,打开是叠车票、船票、机票,整整齐齐码着。

从庆丰到上海的绿皮火车票,纸都黄了;到去巴黎的登机牌,印着香水广告;再到启轩寄来的湄公河船票,还带着河泥的腥气,每张票的角落都贴着片糖糕纸,从1977年的油纸,黄乎乎的,到现在的锡纸,亮晶晶的,层层叠叠,像段凝固的时光,闻着都带点甜。

“这是我攒的‘回家路’。”他把车票按时间排开,在台阶上摆成条长蛇,“你看,票根越来越新,可上面的糖糕味,总带着当年的香,一点没变。”

远处忽然传来锣鼓声,“咚咚锵,咚咚锵”,混着隐约的唱腔,像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水。

张芳芳站起身,看见纪念馆外的广场上,老周头带着赣剧团的年轻人,正搭起临时戏台,红绸子在风里飘,演的还是《经纬记》。

老艺人的嗓子不如当年亮,有点沙哑,却多了份岁月的沉厚,像酿了多年的酒,唱到“戏服会旧,鼓点会变,但人心底的热乎气,冻不住”时,广场上的观众跟着合唱,声浪漫过围墙,撞在纪念馆的窗上,“砰砰”响,像群归巢的雀,叽叽喳喳的。

“去看看?”柳加林拄着拐杖站起来,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相依的河,在地上慢慢淌。张芳芳挽着他的胳膊,知青日记揣在怀里,隔着布都能摸到纸页的温度,像揣着颗跳动的心。

路过经纬雕塑时,风正好吹过,钢构与宋锦的影子在地上织成网,铜铃碎片的响声里,竟混着吴玫玫的歌声、启轩的工程车鸣笛、悦昕学生的读书声,像场跨越山海的合唱,热热闹闹的。

戏台前的孩子们举着AR眼镜,镜片里的虚拟老班主正和现实中的老周头对唱,一虚一实,像过去和现在握了手。朵朵穿着小戏服,水红色的,摇着铜铃跑过,辫梢的蝴蝶结蹭过张芳芳的手,软乎乎的,像只停落的蝶。

“太奶奶,周爷爷说这戏永远演不完!”小姑娘仰着脸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银铃在手里叮当作响,“他说我们都是新角色,要把故事往下编,编到月亮都老了!”

张芳芳望着台上的光影,突然觉得那300元钱像颗种子,当年落在庆丰的土里,瘦瘦弱弱的,现在已经长成了片森林。

树干是柳加林修的桥,粗粗壮壮的,能扛住风雨;枝叶是绣娘们的银线,密密麻麻的,能遮住阳光;花朵是孩子们的笑,鲜鲜艳艳的,能暖透人心。

而根须,还深深扎在1976年那个飘着雪的清晨——她站在知青点的灶台前,对着结冰的铁锅说“总得把日子过出点热气”,说完就点着了第一把柴。

锣鼓声再次响起,老周头的唱腔穿透暮色,像道闪电劈开了夜,“戏未终,人未散,江河长流……”

张芳芳握紧柳加林的手,两人的掌纹里都嵌着岁月的茧,一个揉过面,沾着糖霜的甜;一个握过锤,带着钢铁的硬,此刻却在戏台的暖光里,握出了同样的温度,像两团挨在一起的火苗,互相暖着。

张芳芳仿佛听见遥远处的黄浦江上传来汽笛,“呜——”的一声,又长又远,货轮载着“江河系列”的皮具驶向深海,甲板上的折线纹在月光下泛着光,像条银色的路,一直铺到天边。

洋田村的炊烟早已散了,融进了夜色里,可那股柴火气,仿佛顺着风,顺着桥,顺着银线,一直飘到了浦东的夜空,与摩天大楼的灯光缠在一起,织成张温柔的网,把所有的日子都兜在里面。

张芳芳低头看着怀里的知青日记,最后一页的字迹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所有的远行,都是为了更好地回家。”

她知道,这回家的路,从来不是条直线,是柳加林修的桥,弯弯曲曲却稳稳当当;是悦昕绣的线,缠缠绵绵却韧韧强强;是吴玫玫唱的歌,飘飘荡荡却暖暖烘烘;是所有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折线,绕着地球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都要回到最初的地方——那口冒着热气的铁锅旁,那座能遮风挡雨的桥底下,那颗永远为日子跳动的、热乎的心里。

夜色渐浓,戏台的灯还亮着,像颗不落的星,唱腔与笑声漫过广场,漫过黄浦江,漫向更远的地方,像滴墨落在宣纸上,慢慢晕开。张芳芳和柳加林坐在戏台边的石阶上,看着孩子们在月光下追逐,铜铃的响声像串流动的星,一闪一闪的。

他们知道,这终章不是结束,是个新的开始——就像江海潮生,退潮时留下的不是空白,是沙滩上的贝壳,是水洼里的小鱼,是给下一次涨潮,埋下更多的期待。

而那些藏在经纬里的故事,终将跟着江河,跟着铜铃,跟着一代又一代人的脚步,一直流淌下去,流向没有尽头的远方,甜甜蜜蜜,热热闹闹,生生不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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