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长安雪……(1/2)
于是,“皇家摸鱼小分队”的规模再次急剧扩张!
长孙无忌虽然自持身份,只是挽起袖口,在浅水处用树枝小心翼翼地试探,试图教自家子侄如何判断鱼踪,但那专注的神情,也与平日里的精明干练大相径庭。
尉迟敬德则彻底放飞自我,这位黑塔般的猛将直接脱了外衣,只留下了一条亵裤(裤头),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大吼一声就跳进了齐腰深的水里,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水面,试图震晕游鱼,水花溅起丈高,惹得周围的孩子们又是惊叫又是大笑。
而孔颖达老夫子,虽然碍于年老没有下水,却也寻了岸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坐下,捻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河里河外这群忘乎所以、嬉戏玩闹的大小“皮猴子”。
眼前这生机勃勃、充满野趣的景象,触动了他心中那份深藏的文人情怀。
他略一沉吟,望着被夕阳染成金红的河面,悠然吟道:
“浅滩戏水寻童趣,孺子嬉闹天真意。
老朽观景思年少,最是幼时难忘怀啊……”
(小十自己瞎七八写的,文笔不好,大佬们勿喷( ̄▽ ̄)~*)
诗句质朴,却道尽了此刻的心境。
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平日讲经论道时的严肃,充满了对眼前欢乐的向往,以及对遥远童年那份纯粹快乐的深深追忆。
这一刻,尊卑暂且放下,前程暂且不想。
只有秋日、小河、欢声、笑语,以及一群暂时找回了童真的大唐顶尖人物们。
这偶然的驻足与嬉戏,仿佛成了漫长征程中最珍贵的一次喘息,也将成为许多人心中,一幅难以磨灭的温暖画面。
有着这么一大帮人(尤其是尉迟敬德这种“人形捕鱼器”)在河里尽情折腾,随着“摸鱼战线”不断拉长,收获自然是颇为丰盛。
到傍晚时分,用柳条串起来的、巴掌大小的鲫鱼、草鱼,足足提上来三十几条,还在岸上活蹦乱跳。
至于螃蟹,更是多得几乎数不过来,大大小小的青壳蟹在临时找来的木桶里张牙舞爪,叠成了一座小山!
看着这丰硕的“战利品”,众人都是成就感满满,尤其是孩子们,围着水桶和鱼串叽叽喳喳,比过年还要兴奋。
这顿难得的河鲜盛宴,烹饪的重任,自然是交到了李建成……的全能手下的薛·厨师长·仁贵 手上了。
薛仁贵也是当仁不让,指挥着亲兵们刮鳞去内脏,刷洗螃蟹,自己则熟练地升起篝火,架上行军锅。
鲜鱼一部分用来炖了奶白色的浓汤,撒上些许带来的精盐和野葱,香气扑鼻;一部分用树枝穿了,抹上薄盐,在火上烤得外皮焦黄,油脂滋滋作响。
至于那些螃蟹,则大部分直接上锅清蒸,最大限度地保留其原汁原味的鲜甜。
夜幕低垂,篝火熊熊。
河畔的空地上,大唐的皇子皇孙、文武重臣及其家眷们,围坐在一起,抛开了所有的规矩和礼仪,人手捧着一条烤鱼或者一只肥蟹,吃得满手是油,不亦乐乎。
鲜美的鱼汤更是喝得人浑身暖洋洋的,驱散了秋夜的寒意。
就连一向注重仪态的孔颖达,也忍不住多吃了半条烤鱼,连连点头称赞薛仁贵的手艺。
这一顿纯天然的野味,远比长安城里的山珍海味更让人舒心畅快。
酒足饭饱(虽然没有酒,但以汤代酒),欢声笑语渐歇。
奔波了一天的众人在温暖的篝火旁,伴着潺潺的流水声,终于感到了浓浓的倦意。
大家也算是打了次牙祭,放松了身心。
休整一夜,明日,继续出发。
营地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巡夜士兵沉稳的脚步声。
星河在天幕上缓缓流转,照耀着这支在归途上获得了片刻宁静与欢愉的队伍。
浩大的车队就这样走走停停,与其说是奉旨回京,倒更像是一场规模宏大的秋日游学。
遇到风景绝佳处要停下来欣赏,碰到清澈小河要停下来摸鱼,听闻某地有特色美食也要去尝一尝……
一路行进下去,等他们能够遥遥望见长安城那如同巨兽般匍匐在地平线上的轮廓时,时节已然是冬月(十一月)下旬。
天空阴沉,细密的雪沫开始洋洋洒洒地飘落,为远处那座雄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长安,已然落雪……
李建成推开车窗,任由冰冷的寒风夹杂着雪粒扑在脸上,他怔怔地望着那片在雪幕中若隐若现的城郭,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前世时,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在冬天去一趟西安。
因为他看过太多视频和文章都说,不下雪的西安是西安,西安一旦下雪,就变成了长安。
那种穿越时空的浪漫与厚重感,曾让他无比向往。
可惜,兜里没钱,也没时间,这个小小的愿望,一直到穿越前都未能实现。
实话说,后世之人,谁又能对那万国来朝、气象万千的盛唐没有一丝向往呢?
而现在,他看到了。
不是那个需要靠想象和雪花滤镜加持的、披着雪衣的西安。
而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就矗立在那里,呼吸着,存在着的——长安!
它就在那里,沉默,雄浑,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与野心,也即将见证他的未来。
他裹了裹身上厚实的棉袄(北疆特产,棉花管够),远远地眺望着,心中百感交集。
这同样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长安的雪。
真美……
真他娘的冷!
一股寒风猛地灌进车厢,把他那点文艺情怀瞬间吹得七零八落。
他狠狠地抽了抽被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子,再也顾不上欣赏什么雪景长安,赶紧“嘭”地一声关紧车窗,缩回了温暖的车厢里。
温热的炭炉散发着稳定的热量,很快驱散了他身上沾染的寒气。
他搓着手,凑到炉边,对着好奇看过来的郑观音和李承宗,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
“外头是真他娘冷!”
心中却暗暗补了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与沉重:
‘有了北疆源源不断贩运过来的煤炭,今年长安的冬天,总该……不会再像往年那样,轻易就冻死人了吧?!’
这或许就是他奋斗的意义之一,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能少受一些饥寒之苦。
马车又晃晃悠悠地行进了一日,总算是在日落前,抵达了长安城外。
车轮碾过清扫过积雪、依旧湿滑的青石板路面,发出咕噜噜的沉闷声响。
当车队经过那巍峨庄严的朱雀门时,李建成下意识地透过车窗,望向那高大的门洞和两侧肃立的金甲卫士。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武德六年初回长安时的自己——
那时的他,刚刚在远离长安的地方做出了一些能够安身立命的“小成绩”,本以为可以偏安一隅。
但得知突厥欲要大举犯边的消息后,什么太子的位置,什么皇帝的宝座,在他心里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可以不当太子,可以不当皇帝,但大唐不可以被欺负!
谁都不行!
他来了……带着一股狠劲,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有大唐欺负别人的份!
于是,他便只带着最信任的护卫彪子,两人两骑,义无反顾地回了长安,一头扎进了这个他原本想要远离的、冰冷而凶险的权力旋涡。
他最初的愿望其实很简单:
他想要解决突厥的边患,让百姓安宁。
他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交出那烫手的太子之位,落得一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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