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发改委第九部——立项（1/2）
李建成脸上那抹被当众吼骂的尴尬之色，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几步踏上台，不由分说地按住老墨那依旧气得有些哆嗦的肩膀，将他稳稳地按回了椅子上，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和强势。
随即，他无比自然地转过身，面向台下神色各异、还没从老墨那番“咆哮”中完全回过神来的臣公们，神色自若，仿佛刚才那声石破天惊的“丢雷个扑街”和后续的控诉，根本就是众人的集体幻觉。
他甚至十分自然地抬手，清了清嗓子：
“咳……嗯！”
这一声咳嗽，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他自己身上。
他脸上带着一种“大家要理解技术人员”的宽容表情，语气平和，甚至还带着点替老墨解释的意味，笑着说道：
“大家都看得出来哈，老墨这人，心思纯粹，一门心思都扑在格物造物上，这言辞方面嘛……咳咳，确实是他娘的不太擅长，性情中人了属于是。”
他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直接把老墨那番指向明确、情绪激烈的咆哮，定性为“不善言辞”和“性情中人”。
这番定调，既保全了老墨的颜面（毕竟是他刚封的“数十万倍牛批”的存在），也给了台下众臣一个台阶下——不是老墨鄙视你们，是他不会说话！
“所以啊……”
李建成话锋一转，神色重新变得锐利和务实：“咱们也就不绕那些弯子了！咱们今天，就他娘的聊点实在的！”
李建成把目光重新看回了台上的匠人，除了老墨还有些生气的梗着脖子以外，其他十九个人的脑袋，差不离的都快要埋进裤裆里……指望他们白话？
那指定废了！
“那接下来，就由我来给大家讲吧！”
“大家肯定这个钢铁铸造的大家伙到底是什么，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我会这么着急的把大家召集起来，我知道你们很急，但大家都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这个东西叫做蒸汽机，工业体系当中的工业母机！他是用煤炭当做燃料，以烧开水时所产生的蒸汽进行驱动的器械！这些东西大家知道一些就可以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是，它能够做什么！”
李建成犹如是开了一场新品发布会，从他的嘴里，蒸汽机的具体运用以及有了这个东西之后能带给大唐的改变……一件一件的都讲了出来。
李建成这场“产品发布会”式的讲解，效果拔群！
他不再纠缠于让匠人们进行他们不擅长的“技术科普”，而是亲自下场，化身最顶尖的产品经理和战略规划师。
将蒸汽机这个划时代的产品，用最直白、最具诱惑力的方式，“推销”给了在座的所有“投资人”和“合作伙伴”。
他从最基础的说起，却又迅速跳过原理，直击核心——应用场景！
“大家想象一下！”
李建成手臂挥舞，声音充满感染力：
“把这台机器，搬到阴湿的矿洞里！它就能日夜不停地抽水！再深的矿，咱们也能挖！多少矿工能免于溺毙之灾？多少以前不敢想的富矿能重见天日？”
“把它装在河边，带上巨大的水车！它能灌溉万亩良田！从此看天吃饭的日子，能改一改！”
“把它装在巨大的工坊里，用皮带连着那些织机、磨盘、锤锻！一个时辰干的活，抵得上几十个壮劳力干一天！布匹、铁器、面粉……要多少有多少！”
“甚至！把它缩小，装上轮子，它就是不用牛马拉的‘铁车’！把它放大，装上巨轮，它就是能在江河甚至大海上逆风而行的‘铁船’！无视风向，日夜兼程！”
他描绘的画面，一个比一个震撼，一个比一个具体。
从矿业到农业，从手工业到交通运输，他硬是用语言，为这台沉默轰鸣的钢铁巨兽，勾勒出了一幅席卷生产生活每一个角落的宏伟蓝图。
帐内众人，眼神从最初的云里雾里，逐渐变得清明，进而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们忽然发现，这个看似笨重、吵闹的大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华而不实的奇技淫巧，而是一把能够撬动整个世界的力量杠杆！
太子描绘的每一个应用，都直指国计民生的命脉，都能带来生产效率的飞跃，都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国力！
是真他娘牛批！
不知不觉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投向了台上那个身影——那个胸前红花依旧歪斜、刚才还气得梗着脖子、此刻却因为李建成的描述而不知不觉挺起了胸膛，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骄傲和“算你们识货”神色的——老墨！
这一次，目光中的疑惑和审视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灼热、敬佩，甚至是一丝敬畏！
牛批！
太子殿下说得对！
能造出这等神器的人，担得起那些金光闪闪的头衔！
担得起“比太子还要牛批数十万倍”的评价！
若用文雅点的方式表达此刻众人的心声，那便是：
老墨此人，果真牛而批之！当浮一大白！
李建成看着台下神色激动、交头接耳的臣公，看着台上终于扬眉吐气、与有荣焉的匠人们，知道火候已经到了。
思想的坚冰已经打破，通往未来的航向已经指明。
当他讲完这一切，在大家自发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过后。
新品发布会圆满结束……个屁！
这他娘的，才刚刚开始！
就像蒸汽机一样，也才刚刚开始！
“我以发改委委员长及草原管理最高领导人和决策人的身份进行个人提议，〔大唐发展改革委员会〕立项第九部门：科研部，部长由老墨担任，并成立【大唐皇家科学院】，由我和李世民同志、老墨同志分别担任院长与副院长，大家……有没有意见？！”
李建成这石破天惊的提议，如同在刚刚被蒸汽机震撼过的心湖中，又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大唐发展改革委员会第九部门：科研部！
大唐皇家科学院！
众臣当中思维最是敏锐的长孙无忌几乎一瞬间就发现了李建成口中的异常，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捕捉到了那个关键词的微妙变化——“大唐”发展改革委员会！
不是“草原”，是“大唐”！
以他对李建成的了解，这位太子殿下心思缜密，尤其是在这种正式场合的称谓上，绝无可能出现口误。
那么，这看似不经意的改动，只可能是一种蓄意的宣示，一颗投向未来长安政局深水区的试探性石子！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殿下根本无意将在草原这套卓有成效的“发改委”体系，在回归长安后便束之高阁或并入原有的三省六部。
恰恰相反，他是要将其整体移植、升级、并且……凌驾其上！
一个超越三省六部，直接对太子（乃至未来皇帝）负责，囊括了最顶尖文臣（如杜如晦、房玄龄，甚至可能包括他自己）、最强悍武将（李靖、尉迟敬德等）、以及如今看来最具颠覆性力量的科技人才（老墨及其团队）的超级权力核心！
它将不再是局限于草原事务的临时机构，而是要成为整个大唐帝国真正的、唯一的决策大脑和发动机！
而刚刚成立的“科研部”，凭借其展现出的、足以改变国运的潜力，将成为这部强大机器中一个举足轻重的新核心！
凌驾于六部之上……成为最中央的决策者……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长孙无忌的脑海，让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长安的朝堂之上，传统的权力格局将被这头由太子亲手打造的“钢铁巨兽”彻底碾碎、重塑。
所有的规则、所有的平衡，都将被重新书写。
他下意识地看向台上的李建成，恰好对上李建成扫视全场的目光。
那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和笃定，仿佛在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长孙无忌迅速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惊涛骇浪，心中已然明了：
从这一刻起，他们这些早已绑在发改委战车上的人，已经没有退路，也不需要有退路。
跟着太子，跟着这台已经开始咆哮的蒸汽机，他们将要开创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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