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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血火蓟州 漠北孤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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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中的契丹人从睡梦中惊醒,有的刚钻出帐篷,便被吴军的马刀劈中;有的试图反抗,却因缺乏武器和组织,很快被砍倒。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留守的契丹人多是老弱妇孺和奴隶,壮年男子大多被征调随耶律阿保机南征,根本无法抵挡五千精锐骑兵的冲击。

一名老契丹人抱着孙子,试图躲进帐篷,却被吴军士兵一把揪住,弯刀一挥,祖孙二人同时倒在血泊中。

一名契丹妇人拿着剪刀反抗,被士兵一脚踹倒,随后被马踏成肉泥。

韩匡嗣一马当先,手中的马槊如同毒龙出洞,连续挑翻三个试图组织抵抗的契丹人。

他的目光冷冽,心中虽有不忍, 看到那些孩童的尸体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但他深知 “慈不掌兵” 的道理。

此次奇袭是孤注一掷,任何心软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葬送整个燕云战局。

就在士兵们清理战场、收缴牛羊和粮草时,一阵骚动引起了韩匡嗣的注意。

只见几名吴军士兵正围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汉子,那汉子穿着破烂的麻布衣服,手脚戴着沉重的木枷,却异常悍勇 ,他徒手摔翻了两名持盾士兵,夺过一柄弯刀,状若疯虎般劈砍,刀风凌厉,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

“都住手!” 韩匡嗣策马过去,大喝一声。

士兵们闻声退开,却依旧手持兵刃,紧紧包围着那人。

那汉子浑身浴血,头发散乱,一双眼睛在火光映照下如同困兽,死死盯着韩匡嗣,嘴角流着血沫,却毫无惧色。

韩匡嗣翻身下马,走到那汉子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此人虽衣衫褴褛,却身形挺拔,肩宽背厚,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搏杀时的动作虽杂乱,却带着几分军旅的章法,绝非普通奴隶。“你是汉人?” 韩匡嗣用汉语沉声问道。

那汉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嘲讽:“是又怎样?南人也来草原抢东西?要杀便杀,少废话!”

“何处人氏?为何在此为奴?” 韩匡嗣追问,语气中多了几分兴趣。

汉子惨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幽州人!曾在卢龙军麾下做过队正,因不肯跟赵德钧的侄子同流合污克扣军粮,被他们构陷‘通敌’,打了八十军棍,辗转卖到这漠北为奴,已有五载!” 他抬起布满老茧的手,“这五年,我放马、劈柴、被鞭子抽,活得不如一条狗!”

韩匡嗣心中一动。

卢龙军旧部,熟悉幽州军情,又在契丹为奴五年,必然对漠北地形、部落分布有所了解, 此人或许是个意外之喜。

“如今幽州已归大吴,赵德钧北逃。” 韩匡嗣朗声道,“我乃大吴燕云总兵官麾下游骑将军韩匡嗣!当今吴皇雄才大略,唯才是举,不管你过去有何遭遇,只要肯为大吴效力,必有你出头之日!”

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我今奉将令,率五千突骑直捣契丹王庭西楼!此去九死一生,却能杀耶律阿保机,报你五年为奴之耻!你可有胆量,弃了这奴籍,披我大吴甲胄,执我大吴兵刃,随我去捅那契丹狗的心脏?”

那汉子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被一股滔天的恨意取代。

他死死盯着韩匡嗣,似乎要确认这番话的真伪。良久,他猛地将手中的弯刀掷于地上,“哐当” 一声响,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罪囚郭信,愿为将军前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求将军赐我一柄利刃,让我杀尽契丹狗,洗刷这五年的屈辱!”

“好!” 韩匡嗣大喝一声,翻身下马,亲自抽出腰间的佩刀,砍断了郭信手脚上的木枷 , 木枷断裂时,郭信的手腕和脚踝已被磨出厚厚的茧子,甚至带着血迹。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燕云突骑的一员!来人,取一副上好的轻甲、一匹战马、一杆马槊来!”

很快,一名亲兵捧着一套崭新的吴军制式轻甲走来,甲片用精铁打造,轻便却坚固,胸甲上刻着简单的云纹;一匹棕红色的战马被牵到郭信面前,马背上配着皮质马鞍和缰绳;还有一杆沉手的马槊,槊杆是桑木制成,槊头是三棱形的精铁。

郭信抚摸着冰冷的甲叶和光滑的槊杆,眼眶微微发红。

五年了,他终于再次摸到了属于军人的装备,终于有机会为自己、为那些被契丹人害死的同胞报仇。

“将军,” 郭信跪在地上,声音坚定,“郭信在契丹为奴五年,被转卖过七个部落,对漠北各部的方位、水草分布、甚至一些偏僻的牧道都了如指掌。愿为大军向导,带将军直捣西楼!”

韩匡嗣心中暗喜,这真是意外之获。

但他并未完全放松警惕,郭信刚归附,底细未明,如此重要的向导任务,岂能轻易托付?

他拍了拍郭信的肩膀,脸上露出笑容:“好!有郭壮士指路,我军如虎添翼!你暂且跟在我身边,随时为大军指引方向。”

同时,他暗中对身旁的亲兵队正李忠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盯紧他,吃饭、睡觉、行军都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若有任何异动,不必请示,直接格杀!” 李忠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郭信身上,带着一丝警惕。

补给完毕后,韩匡嗣毫不犹豫地下令:“放火烧了部落,不留任何痕迹!全军上马,继续向西楼前进!”

熊熊大火吞噬了部落的帐篷和尸体,浓烟冲天而起,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五千突骑翻身上马,在郭信的指引下,沿着一条偏僻的牧道,向着契丹王庭西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牧道两旁是低矮的灌木丛,路面狭窄却坚实,能避开大的部落和巡逻队。

郭信骑在马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他知道,这条路上不仅有草原的危险,还有契丹人的眼线,但他更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用契丹人的血,洗刷自己的屈辱,为大吴效力,或许能换来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蓟州城的战斗在第二日进入了新的阶段。耶律阿保机的穴攻战术开始奏效 ,契丹工匠在东门城墙外挖掘了十条地道,试图从地下潜入城内

石守信早有防备,他下令在城内挖掘深五尺、宽三尺的壕沟,沟底埋设大瓮,派听力敏锐的士兵监听地下动静。

“东边有动静!” 一名负责监听的士兵突然大喊。

石守信立刻赶到,耳朵贴在大瓮上 , 里面传来清晰的挖掘声。

“传我命令,往地道里灌金汁!” 石守信下令。士兵们将煮沸的金汁通过预先挖掘的竖井倒入地道,很快,地下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和金汁沸腾的 “滋滋” 声,挖掘声瞬间停止。

与此同时,契丹的炮车也开始轰击城墙。

十架大型炮车发射的石弹砸在东门城墙上,砖石飞溅,城墙出现了数道裂缝。“快用沙袋填补!” 石守信大喊,士兵们和民夫们扛着沙袋,冒着石弹的威胁,将裂缝填补起来。

战斗再次陷入胶着。契丹人白天用炮车轰击、地道突袭,夜晚则派小股士兵袭扰,试图消耗吴军的体力,吴军则凭借城防和器械,一次次将契丹人打退,伤亡人数不断增加 。

到第三日傍晚,吴军已战死一千二百余人,重伤两千余人,能战斗的士兵不足一万五千人。

石守信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下依旧密集的契丹大营,手中的刀柄被他攥得发白。

他知道,蓟州已经到了极限,士兵们疲惫不堪,军械也消耗过半,若韩匡嗣的奇袭不能尽快奏效,蓟州迟早会被攻破。

“韩匡嗣… 你一定要成功…” 他喃喃自语,声音湮没在契丹人新一轮进攻的号角声中。

而在漠北草原上,韩匡嗣的五千突骑正沿着郭信指引的牧道快速前进。

郭信果然熟悉地形,他避开了两个大型契丹部落,找到了一处隐藏在山谷中的泉水,解决了大军的饮水问题;还带领士兵们猎杀了一群黄羊,补充了干粮。

但危险也随之而来, 他们在途中遇到了一支契丹巡逻队,虽然成功将其全歼,却暴露了行踪。

“将军,契丹巡逻队肯定会派人回报,咱们得加快速度!” 郭信焦急地说。

韩匡嗣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全军加速,日夜兼程,务必在契丹人反应过来前抵达西楼!”

五千突骑再次提速,战马的蹄声在草原上回荡,如同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蓟州城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刻,而耶律阿保机也即将收到王庭被袭的消息 ,这场围绕着蓟州与西楼的豪赌,正走向最终的决战。

烽火连天,孤刃北上。血与火的考验,意志与勇气的比拼,在武德二年的春天,书写着燕云大地最悲壮也最激昂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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