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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我们热的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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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的春日,总是来得格外早。

暖风拂过田埂,催促着万物生发,也吹散了井边那缭绕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执念。

哑女没有再将盛满饭食的粗瓷碗放在井沿上,那成了旧历。

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颠颠地跑过来,仰头望着她,眼中满是困惑:“阿姐,不等她了吗?”

哑女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牵起他温热的小手,走回了灶房。

她没有指向那口深井,而是指向了那座家家户户都有的、如今却变得截然不同的土灶。

她比划着,眼中亮得惊人。

孩童看懂了。

——火,天天自己就燃起来了。饭,天天自己就热了。那还等什么?

等待,是因有所求。如今,求的全都得了,等待便失了意义。

哑女从墙角篮子里取出一截深紫色的根茎,那是南境最常见的“紫花根”,以往多是牛马都不吃的苦物。

她熟练地将其捣碎成泥,混入淘洗干净的白米之中。

当木甑盖上锅,不过片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异香便霸道地弥漫了整个院落,钻入每一个路过农人的鼻息。

那香味,带着泥土的芬芳,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暖意。

晚饭时,一名在田里劳作了一天的老农,端着一碗泛着淡淡紫色的米饭,大口吞咽。

米饭入腹,暖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一天的疲乏仿佛都被涤荡干净。

夜里,他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

梦里,殷璃就蹲在他家门前的田埂上,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脸上的笑意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她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回来了。”

老农猛地从梦中惊醒,窗外月色如水。

他没有感到丝毫的悲伤,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和踏实。

她不回来了,可她留下的东西,已经融入了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肌理。

他翻身下床,摸出随身的小刀,就着月光,在自己那用了几十年的旧碗碗底,一笔一划,用力刻下几个字。

次日天明,他逢人便说起这个梦,又亮出自己的碗底。

那上面刻着:“她走了,饭还在。”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迅速在整个南境漾开。

人们不再去井边祭拜,不再念着那个名字祈求神迹。

他们默默地拿起刻刀,在自家饭碗的碗底,郑重地刻下同样的话。

这不成文的规矩,比任何典籍上的家训都更加深入人心。

她走了,但我们,还在这里,吃着自己种下、自己烧热的饭。

时光轮转,药风原已是秋收时节。

北境来的那位青年,如今已是这片土地新的主心骨。

他脸上少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几分风霜磨砺出的坚毅。

他正领着众人收割一种穗粒饱满、色泽赤红的稻米——“赤心米”。

这种米是殷璃当年留下的药种所化,产量不高,却能固本培元。

收割完毕,青年没有下令入库封存,而是宣布,所有收成,当场均分,人人有份,即刻食之。

一名跟随他多年的弟子忍不住上前,忧心忡忡地问:“师兄,‘赤心米’就这么多,全吃了,若是再遇灾年,我们连种子都没有了,可怎么办?”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的旧疤。

那疤痕如同一条沉睡的蜈蚣,盘踞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

他用指腹摩挲着那道疤,声音沉稳而有力:“她说,药人合一。药没了,人还在——我们自己,就是种子。”

当夜,青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最后一粒被他称作“沙心米”的、蕴含着当年剧毒源头的米粒,放入口中,细细嚼碎。

他没有吞咽,而是盘膝而坐,引动那股熟悉的毒性,直冲心口旧疤!

众人惊呼声中,那道疤痕竟像是活了过来,剧烈地蠕动、撕裂!

黑血涌出,却不滴落,反而凝结成珠。

最终,从裂开的疤痕深处,竟缓缓排挤出九粒漆黑如墨、坚硬如砂的颗粒。

那,是全新的种子。

他将这九粒黑砂埋入脚下的土地,用自己的血浇灌。

次日,黑砂破土,生出的稻穗竟是纯白之色,米粒晶莹剔T,在寒风中散发着温润的光。

食之,竟能让人不畏苦寒,通体舒泰。

北境人将其命名为,“无痛米”。

青年拄着锄头,站在新生稻田前,望着那迎风摇曳的白色稻穗,轻声说道:“错的药,也能养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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