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仓皇奔命（2/2）

审配咬牙道：“不能停！更不能绕道！绕道耗时更久，且地形不熟，极易中伏！必须冲过去！趁其立足未稳，阵势未成，集中精锐，杀开一条血路！”

袁绍此刻已六神无主，闻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嘶声道：“谁……谁可为先锋，击破拦路之敌？！”

吕翔、吕旷兄弟对视一眼，知道此刻已无退路，若不能护着主公逃回邺城，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二人齐声出列：“末将愿往！”

“好！命你二人，率本部精锐步骑，给我冲垮管亥、张勋！打开通道！”袁绍下令。

吕翔、吕旷领命，点起麾下数千兵马，鼓起余勇，呐喊着向占据前方一处矮坡、正在匆忙布阵的管亥、张勋所部发起了决死冲锋！

管亥与张勋，一个曾是黄巾悍将，勇猛绝伦；一个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沉稳老练。两人受徐庶密令，日夜兼程，迂回穿插，终于抢在袁绍主力之前赶到了这处通往邺城的必经之路。见袁军溃兵涌来，立刻据坡列阵，弓弩居前，长矛居中，刀盾两侧策应。

眼见吕翔、吕旷率军冲来，管亥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大吼一声：“儿郎们！立功的时候到了！让这些袁绍的丧家之犬，尝尝咱们的厉害！放箭！”

箭如飞蝗，从坡上倾泻而下。冲锋的袁军顿时倒下一片。但吕氏兄弟也是拼了命，不顾伤亡，督促部队继续猛冲。双方很快短兵相接，在矮坡上下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管亥挥舞长刀，如同门板般左右横扫，所向披靡，袁军士卒挨着即死，碰着即伤，竟无人能挡其片刻。张勋则指挥若定，调度部队弥补缺口，稳住阵脚。吕翔与管亥交手不到十合，便被管亥一刀劈断兵器，第二刀紧跟而至，将其连人带马砍翻在地，当场身亡！吕旷见吕翔惨死，目眦欲裂，挺枪来战，亦被管亥数合之内斩于马下！

主将双双战死，冲锋的袁军士气顿时崩溃，被管亥、张勋率军一个反冲，杀得七零八落，败退下来。

消息传回中军，袁绍等人面如土色。吕翔、吕旷也算河北勇将，竟在如此短时间内双双殒命于管亥刀下，这拦路虎的凶猛，远超预期！

“再冲！高干！你率我的亲卫营上去！务必打开通道！”袁绍嘶吼着，眼中布满血丝，已近乎疯狂。

高干知道此刻已是你死我活，不容犹豫，当即领命，率领袁绍最精锐的亲卫营，再次向管亥、张勋的阵地发起冲击。同时，袁尚也指挥其他部队从两翼策应，试图分散敌军注意力。

战斗更加激烈。高干率领的亲卫营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冲锋起来声势骇人。管亥、张勋所部毕竟长途奔袭，人数也不算绝对优势，面对这支困兽犹斗的精锐，防线开始动摇，出现了数处缺口。

就在高干看到希望，奋力冲杀，试图一举击穿敌阵时，后方再次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赵云、太史慈、张合的骑兵，在稍作休整、并汇合了后续赶来的刘备中军部分步兵后，再次追至，并且这一次，是直接冲着袁绍中军核心杀来！

刘备的主力，果然没有被辛明的疑兵所阻，或者说，辛明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诸葛亮识破了所有的谋划，正指挥大军全力压上，要在这旷野之中，毕其功于一役！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侧翼亦被咬住。袁绍大军陷入了真正的四面楚歌之境。队伍被分割、冲散，将领各自为战，士卒狼奔豕突，完全失去了统一的指挥。袁绍的车驾在乱军中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主公！弃车！骑马！随末将突围！”高干浑身浴血，从前方拼死杀回，对着袁绍的车厢大喊。他知道，马车目标太大，速度太慢，在这种乱军之中，就是活靶子。

袁绍在亲卫搀扶下，颤巍巍地爬出车厢，换乘战马。袁尚、审配、逢纪等人也纷纷上马。一支由高干、马延、张凯等将领和最强悍的亲卫组成的突围箭头，勉强聚拢起来，护着袁绍、袁尚等核心人物，不顾一切地向管亥、张勋防线的薄弱处猛冲！

管亥、张勋虽然勇猛，但毕竟兵力有限，既要阻挡正面，又要应付侧翼袁尚的佯攻，阵线已被拉扯得极为稀薄。高干率领的死士抱着必死之心，以惊人的伤亡为代价，终于在那铁壁般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缺口！

“冲出去！”高干声嘶力竭。

袁绍、袁尚、审配、逢纪等人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如同丧家之犬，从这道缺口仓皇冲出，头也不回地向邺城方向继续逃窜。身后，是无数被遗弃的士卒绝望的哭喊和更加激烈的厮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