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巅峰对决,诗魂碰撞(2/2)
一个小女孩,在墙上画画。她画一朵花,旁边写一句诗:“春来我不语,花自向阳开。”字刚写完,墙裂开,把她吞了进去。她没哭,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天空,眼神清澈。
再换。
一个士兵,穿破铠甲,手里拿着刻诗的刀冲锋。他杀到最后,四周全是尸体。他低头看刀,发现上面刻着一首诗——是他娘临死前哼的摇篮曲。他跪下抱着刀哭了,然后笑着冲向敌人,直到战死。
一张张脸闪过。
都是为诗而死的人。
他们不怨。
他们只是遗憾。
黑袍人睁眼。
第一次,他有了眼睛。
黑色的,很深,像装了千年的孤独。
他看着刘斌,说:“你赢不了。”
刘斌没说话。
他握紧拳头,血从指缝流下,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珠。
黑袍人抬手指他:“你也写过诗。”
刘斌点头。
“我也烧过书。”
他又点头。
“那你为何不信?”
刘斌终于开口,声音哑但坚定:“我不信诗能通神。”
“我只信人能写诗。”
说完,他迈出一步。
地面裂得更深,裂缝里冒出热气,像地下有火山要醒。
黑袍人抬手,准备最后一击。
刘斌也举起拳。
两人之间的空气扭曲,像要撕开一个口子。
就在这时——
赵七的手臂突然着火。
不是普通的火,是油和意志点燃的魂火。焦皮一块块脱落,露出新肉,火焰越烧越旺。他大吼一声,挥出手臂,火浪冲出,逼得黑袍人侧身躲开。
林三的骨刺嗡嗡响,断口处开始再生,白骨刺破皮肉,重新长成武器。他双手撑地,猛地跃起,一脚踢向黑袍人后背,虽被黑雾挡住,但也打断了他的节奏。
陈默睁开眼,嘴唇动,无声念出一段镇魂词。虽然没力施展,但那气息扩散出去,让黑袍人身上的文字短暂混乱。
沈九的手指在地上敲了三下,短促有力,是他们早年定的合击暗号。苏兰立刻明白,单膝发力,腾空而起,把最后一块石头扔出,精准打中黑袍人手腕。
黑袍人动作一顿。
刘斌的拳,离他只剩半尺。
这一刻,六个人的气息连在了一起。
不是简单联手,是一种超越生死的共鸣——他们的意志、信念、过往、遗憾,全汇进刘斌这一拳。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是六个人一起写的结局。
黑袍人眼里闪过一丝动摇。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也许是动摇。
也许是释然。
刘斌的拳,落下了。
没有爆炸,没有异象。
只有一声极轻的“啪”,像翻书的声音。
黑袍人低头,看着胸口那个被拳头打穿的洞。没有血,只有无数小字从中飘出,像萤火虫一样飞散。
他慢慢抬手,想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垂下。
“你们……终究不愿被困。”
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累。
“可若无人执笔……谁来记录这人间?”
刘斌站在他面前,浑身是血,呼吸微弱,但腰板挺直。
“我们会写。”他说,“用血,用心,用活着的每一天。”
黑袍人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笑。
脸上裂纹蔓延,最后碎成灰。
他的身体开始解体,化作无数黑字,随风飘散。有的升空,有的落地,有的附在墙上,渐渐消失。
祭坛塌了。
整座建筑像沙堆一样倒下。尘土飞扬中,六个人陆续倒下,有的昏迷,有的昏睡,有的静静躺着,望着天空。
天亮了。
第一缕阳光穿过废墟,照在满地碎纸和血迹上。
陈默躺在地上,望着天,轻声问:“我们……赢了吗?”
没人回答。
但远处,一只小鸟落在断墙上,啄了啄一片纸上的墨迹,然后飞走了。
风吹起更多纸页,像一场无声的雪。
三天后。
小镇恢复平静。
有人说那天夜里听见雷声,有人说看见山上有大火。更多的人觉得,空气变清新了,连街角卖糖葫芦的老翁都说:“今儿个嗓子舒服,唱小曲都不费劲了。”
刘斌躺在医馆床上,胸口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大夫说他能活下来已是奇迹,以后不能再动武了。
他不在意。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他手上。他拿着一支普通毛笔,砚台里墨汁未干。
他慢慢提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续命书。
不是为了通神,也不是为了封印谁。
只是为了记住——
有些人死了,但他们写的诗还在。
有些人活着,所以还得继续写下去。
林三拄着拐杖来看他,坐下叹气:“你说,咱们以后还能聚齐吗?”
刘斌笑了笑:“只要你还愿意喝酒,我就还敢跟你拼酒量。”
赵七的新手臂还在养,裹着药布,但已经能在炭盆上点火取暖。他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那棵枯树,忽然说:“等春天来了,我想种棵树。”
陈默靠在门边,手里拿着一本破册子,正在抄写昨夜梦里记得的一首诗。他没说话,只是把那页纸递给刘斌。
上面写着:
“风不止,火不熄,
人心不死,诗便不亡。
我辈执笔,非为成神,
只愿照亮,人间一方。”
沈九坐在屋顶,耳朵包着纱布,还能听见巷尾孩子念诗的声音。他闭着眼,嘴角微微扬起。
苏兰站在河边,右臂吊着绷带,左手握着一块新打的刀胚。她对着河水试了试刀锋,轻声说:“下次,我会更快。”
而在某处荒野的残碑下,一株嫩绿的小草正从石缝中钻出。
它的叶子上,沾着一滴露水。
露水中,倒映着天空。
还有一行未干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