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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锦盒之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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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执接过,先看了账目,眼神渐渐深沉:“这些都是你记下的?”

“八九不离十。”沈清弦道,“江南织造局的账,沈家经手三年,我虽未参与,但常听父亲说起。这些数字,错不了。”

萧执将账目收好,又拿起两块腰牌,在灯下比对。两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有细微的磨损差异。

“周掌柜那块,是从他身上摸来的。”沈清弦解释,“王爷给的这块……”

“是我从一个死了的侍卫身上取下的。”萧执淡淡说,“那人三个月前在城南赌场欠下巨债,被人沉了河。我的人捞他上来时,发现了这个。”

他顿了顿:“查过,那侍卫生前常去锦绣香铺,说是‘收账’。但一个皇子府的侍卫,去香料铺收什么账?”

答案不言而喻。

“王爷打算怎么做?”沈清弦问。

萧执抬眼,油灯的光在他眼中跳动:“三皇子李珩,最近在拉拢朝中几位老臣,需要大量银钱。锦绣香铺只是他敛财的渠道之一。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王爷请说。”

“陆明轩最近在找门路,想搭上户部侍郎张诚。”萧执走到香案前,用手指在灰尘上画了个简图,“张诚贪财,尤好古玩。我这儿有一件东西,想通过你的手,送到陆明轩那儿,再让他送给张诚。”

沈清弦心中警觉:“什么东西?”

“一个锦盒。”萧执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雕工精美,盒面镶嵌着螺钿,“里面是一尊羊脂玉观音,但观音底座是空的,藏着一份名单——是三皇子一党在江南的暗桩。”

沈清弦倒吸一口冷气:“王爷是要……借陆明轩的手,将这份名单送到张诚手里?可张诚若也是三皇子的人……”

“他不是。”萧执摇头,“张诚是太子的人,只是伪装成中立。这份名单到了他手里,他自会交给太子。而太子,会用它来清除异己。”

好一局借刀杀人。

但沈清弦很快意识到问题:“陆明轩若得了这尊玉观音,必会仔细查验。底座空腔,他岂会发现不了?”

“所以这尊观音是特制的。”萧执打开锦盒,取出那尊玉观音。通体莹白,雕工精湛,观音面容慈悲。“底座确实有夹层,但机关巧妙,需用特殊手法才能打开。寻常查验,只会觉得底座稍厚,以为是雕刻需要。”

他将观音递给沈清弦:“你找机会,让陆明轩‘偶然’得到这件东西。记住,不能太刻意,要让他觉得是自己的运气。”

沈清弦接过玉观音,入手温润,确实极品。她仔细查看底座——若非萧执指明,她根本看不出有夹层。

“我如何让他‘偶然’得到?”她问。

“三日后,城北‘聚宝斋’有一场小型鉴宝会,陆明轩会去。”萧执从怀中取出一张请柬,“你也去,带上这尊观音,就说……是太后赏赐的珍珠换的,想请行家掌掌眼。”

沈清弦接过请柬,脑中飞快盘算。

太后赏赐珍珠的事,陆府上下皆知。她用珍珠换玉观音,合情合理。在鉴宝会上“偶遇”陆明轩,让他看见这尊观音,以他的眼力和贪念,必会心动。

但风险也大——若陆明轩察觉是局,她第一个遭殃。

“王爷为何选我?”她抬头问,“王爷手下能人众多,何须我一个深宅女子冒险?”

萧执看着她,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因为只有你,能让陆明轩不起疑。也因为……”他顿了顿,“我想知道,你敢不敢接这步棋。”

这是试探,也是考验。

沈清弦捏紧手中的玉观音,冰凉的触感让她头脑清醒。她当然敢。前世她输在太善良,今生,她要赢在够狠。

“我接。”她声音清晰,“但我要一个保证。”

“说。”

“若事成,王爷需帮我做一件事——让柳依依,身败名裂。”

萧执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快得抓不住:“可以。但不是现在。等这份名单发挥作用,三皇子一党受挫,柳依依失去靠山,那时随你处置。”

“一言为定。”

离开土地庙时,已近丑时。

沈清弦将玉观音小心包好,藏在披风内袋里。夜风更凉了,她加快脚步,想赶在春杏取药回来前回府。

走到后街转角,她忽然停下。

前方的阴影里,站着两个人。

不是陆府家丁,也不是寻常路人——这两人身材魁梧,腰间佩刀,虽然穿着常服,但站姿笔挺,明显是行伍出身。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沈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沈清弦后退半步,手摸向袖中的银簪:“你家主子是谁?”

“姑娘去了便知。”那人语气强硬,“请。”

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两人挡在必经之路上,她若硬闯,绝无胜算。

“带路。”她稳住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拐进另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尽头停着一辆青篷马车,看似普通,但车辕包铜,马匹健壮,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车帘掀起,里面坐着一个人。

借着巷口微弱的光,沈清弦看清了那人的脸——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俊美,眉目间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锐利,穿着月白锦袍,袖口绣着暗金云纹。

这张脸,她前世见过。

三皇子,李珩。

沈清弦的心猛地沉到谷底。她握紧袖中的银簪,簪尖刺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民女见过殿下。”她屈膝行礼,姿态恭顺到极致。

李珩打量着她,目光像在审视一件货物:“抬起头来。”

沈清弦缓缓抬头,眼神垂视地面——这是规矩,也是自保。

“果然是个美人。”李珩轻笑,“难怪能入太后的眼。本王听说,你的茶艺连宫里的老嬷嬷都夸赞?”

“殿下过誉,民女只是侥幸。”

“侥幸?”李珩靠回车厢,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太后从不管闲事,却独独为你破例。这可不是侥幸能解释的。”

他顿了顿:“柳依依说,你背后有人。告诉本王,是谁?”

来了。柳依依果然去告状了。

沈清弦脑中飞速运转。若说是萧执,李珩必不会信——萧执与三皇子素来不和,怎会举荐她?若说不知,李珩也不会信。

她忽然想起茶会上,太后身边那位老嬷嬷说的话。

“回殿下,”她声音轻柔,“民女入宫献艺,是严嬷嬷举荐的。严嬷嬷说……说民女的烹茶手法,像她早年一位故人。”

这是真话,但也是假话。严嬷嬷确实说过这话,但举荐她的另有其人。可此刻,这是最好的挡箭牌——严嬷嬷是宫里老人,服侍过三代帝王,连李珩也不敢轻易动她。

果然,李珩眉头微皱:“严嬷嬷?”

“是。严嬷嬷还说,那位故人曾救过她一命,她一直念着恩情。”沈清弦继续编造,半真半假最难拆穿,“民女不敢欺瞒殿下,此事……陆大人也知晓。”

她把陆明轩也扯进来。李珩若去问,陆明轩只会顺着说——他巴不得和宫里扯上关系。

车厢里安静下来。

李珩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一张巧嘴。”他摆摆手,“罢了,你回去吧。今夜之事,不必对任何人提起。”

“是。”

沈清弦行礼退下,那两个侍卫让开路。她快步离开巷子,直到走出很远,才敢回头——马车已经不见了。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喘息,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李珩为何突然找她?只是因为柳依依的挑拨?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怀中的玉观音,忽然变得千斤重。

夜色如墨,黎明尚远。而前方的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凶险。

沈清弦接下萧执的“锦盒之局”,准备用玉观音引陆明轩入套。归途中意外被三皇子李珩拦截逼问,虽暂时蒙混过关,但危机骤升。柳依依的告状、李珩的疑心、即将实施的险棋……多重压力之下,她能否顺利实施计划?李珩的突然出现,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怀中的玉观音,又将引发怎样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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