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好像真的．．很让人着迷呢～？（2/2）

仿佛.....这只是一种存在于两人之间，无需言明.....亲密且寻常的日常交互。

如同晨起互道安好，如同分享同一份甜点。

她甚至开始有能力分神去关注他今天挑选的袜子是不是新的图案，或者在他试图将她长发束起却笨手笨脚扯痛发根时，小声咕哝一句“笨死了”，然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唉”，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加小心翼翼的动作。

（......好像，真的.....没那么可怕了。）

（他其实.....一直都很小心.....哪怕动作偶尔粗鲁些，也从来没有真正弄疼过我。）

（而且......换上的衣服，总是暖暖的，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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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风雪暂歇，午后阳光苍白慵懒的宁静时光。

窗外的世界被积雪衬得一片静谧的银白。

叶天似乎被上午那本探讨古代星图与灵能潮汐关联的艰深典籍彻底耗尽了脑力，午饭过后不久，便宣告投降，瘫回窗边那张专属摇椅里。

手里还松松地握着一卷翻到一半的笔记，脑袋却已不受控制地偏向一侧倚着椅背，呼吸变得悠长而均匀，彻底陷入了毫无防备的小憩。

房间里静极了。

只有老旧的摇椅偶尔随着他无意识的翻身，发出一声悠长而慵懒的“吱——呀——”，以及壁炉中，上好的松木持续燃烧时发出的.....稳定而令人心安的“噼啪”低语，交织成一首催眠的冬日安魂曲。

爱丽丝没有午睡的习惯.....在教廷，午间往往是进行短暂冥想或处理文书的时间。

她轻轻放下手中那本已经反复看了几遍的彩色绘本，赤着脚，踩在厚实柔软的长绒地毯上，像一只无声的小猫，踱步到床边。

属于叶天的被子没有叠起，随意地摊开着，蓬松的羽绒内胆微微起伏，仿佛还残留着他起身时的形状。

而那上面清晰萦绕的.......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比房间里任何地方都要浓郁。

她站在床边，犹豫了大约三秒钟。

回头，飞快地瞥了一眼摇椅上那个熟睡到毫无知觉的身影。

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尚显娇小的身躯，一点点埋进那团柔软蓬松的织物里，仔细地裹好，直到只露出一张瓷白的小脸和散在枕上的几缕灿烂金发。

瞬间，柔软而温暖的包裹感袭来。

那熟悉的气息，如同一个无形却紧密的拥抱，从四面八方将她温柔地环绕....渗透。

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一点点松木的淡香，以及......某种让她心安神宁的....属于“叶天”的味道。

她忍不住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鼻尖蹭着柔软的棉质枕套，贪婪地吸了一口气。

“唔~~~嗯....”

一声绵长，甜腻，带着浓浓鼻音和全然放松的满足叹息，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深处逸出，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自己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屏住呼吸，再次紧张地瞟向摇椅方向。

还好，少年只是咂了咂嘴，似乎梦到了什么，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梦呓，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爱丽丝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一股清晰的困惑和自我审视，撞破了这暖洋洋，懒洋洋的迷雾。

（.......所以，爱丽丝......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快就......）

她将自己蜷缩得更紧，蓝宝石般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睁得圆圆的，望着天花板上那些繁复的石膏纹路，心里像被投入了小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嘀咕的涟漪。

（“沦陷”在这种.....平淡得近乎“平庸”.....简单得甚至有点“笨蛋”的日常循环里？）

（这合理吗？？？）

（满打满算，从那个风雪天到现在.....连十天都不到！十天！）

（爱丽丝身为受过最严苛身心训练....见识过圣光之下最幽深暗流.....本能警惕一切接近者的前圣女！）

（那些刻入骨髓的戒备心呢？！那些足以洞悉虚伪笑容下真实意图的洞察力呢？！那些因为深知自身价值与处境而永不放松的紧绷呢？！）

（怎么......怎么就像遇到暖阳的初雪一样，被这种......喂食、摸头、散步、看书、偶尔被捏脸的......“笨蛋日常”.......一点点....悄无声息地.....融化掉了啊！qAq~）

她有些懊恼地咬住下唇，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仿佛对自己这种“不争气”的适应与软化感到生气，甚至有点.....背叛了过往那个孤独而强大的自己的愧疚感。

回想最初几日，那些浸透骨髓的恐惧，基于离谱误解的委屈与绝望，以及时刻在寻找机会逃离或至少保持距离的紧绷感......

它们竟然在如此短暂的光阴里，被另一种全然陌生的感受悄然覆盖，稀释。

是因为食物太美味，超越了教廷严格饮食管制下的任何体验？

是因为他提供的衣物与住所，舒适安全得远超一个“囚徒”应有的待遇？

是因为这个房间，这个被他划定为“领地”的空间，有着教廷宏伟建筑群永远无法给予的温暖？

好像都是理由，却又都....不够充分。

更让她感到困惑甚至隐隐不安的是.....自己似乎.......并不排斥这种“融化”......这种“松懈”......这种近乎......“堕落”的安逸感。

（而且......为什么.....一想到可能会失去这些.....）

她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窗边。

少年依旧沉睡着，姿势更加放松不羁，一条腿甚至翘到了摇椅的扶手上。

午后那点稀薄却执着的浅金色光晕，顽强地穿过琉璃窗，恰好落在他半边脸颊和脖颈。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安静的阴影，嘴唇微微张开一点，毫无形象可言，却奇异地.....让她移不开眼睛。

看着这样的他，心脏那里，那股熟悉的，痒痒的，暖暖的感觉，又悄悄地冒了出来。

像是有幼小的藤蔓在心底最柔软的土壤里生根，探出嫩芽，轻柔地挠动着。

陌生，却不难受。

反而.....让人有点贪恋，有点.....上瘾。

她怔怔地看了许久，目光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细细描摹过他挺直的鼻梁，线条清晰的唇形，以及因为熟睡而显得异常安宁的眉宇。

那个总是一副“我什么都懂~”模样的少年，此刻只剩下毫无防备的....属于这个年龄的纯净睡颜。

渐渐地，那些自我质疑的困惑，那些对于“堕落”的懊恼，如同被这静谧暖阳蒸腾的雾气，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一抹极淡的的绯色无声地爬上了她白皙的脸颊，染红了耳廓。

那双总是清澈见底，或带着戒备疏离，或盈满委屈泪光的蓝宝石眼眸里，先前翻腾的波澜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如春日解冻溪流的波光，丝丝缕缕，晕染开来。

她把自己更深地埋进那充满他气息的柔软包围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截小巧的鼻梁，对着那个熟睡的方向，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

最终，定格在一个小小的....真实而甜蜜的弧度上。

“（?w?）……”

（这种感觉……心里面痒痒的....暖暖的....涨涨的……）

（像塞满了刚刚出炉的......最香甜的蜂蜜面包......又像被最柔软的羽毛被子包裹着晒太阳......）

（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就觉得....好舒服.....好安心....）

（坏掉了.....爱丽丝真的坏掉了.....）

（但是.....）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金色睫毛像蝶翼般轻颤，将那抹甜蜜的弧度藏进被子的阴影里.....

只余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喟叹.....消散在温暖的空气中。

（.......这种“坏掉”的感觉.....）

（好像......真的.....很让人着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