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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定国愿为西域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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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杭爱山北麓的斡难河上游,李定国大营。

晨雾如乳白色的绸带,缠绕在河谷与丘陵之间。历经月余对峙,这片战场已显露出疲态——烧焦的草甸、倾倒的营栅、来不及掩埋的战马尸骸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硝烟混合的怪异气味。

中军大帐内,李定国正对着一幅摊在粗糙木案上的舆图沉思。图是连夜赶制的,牛皮纸上用炭笔勾勒出从杭爱山到阿尔泰山的山川形势,密密麻麻标注着敌我兵力部署。巴图尔的三万铁骑被压缩在方圆五十里的狭长河谷里,像困在笼中的猛兽,虽已伤痕累累,但爪牙犹利。

“将军,北京急件!”

亲兵统领赵铁柱——当年跟随张世杰平京营哗变的老部下,如今已是李定国麾下得力干将——掀帐而入,手中捧着一个细长的铜管。管口封着黑漆,漆上压着越国公府独有的蟠龙纹印。

李定国接过铜管,用匕首撬开封口,倒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纸。这种特制纸张轻而韧,专供飞鸽传书,一只信鸽可携带十余张。他快速展开,目光扫过纸上蝇头小楷。

第一张是朝廷邸报摘要,通报《藩国条例》草案内容。

第二张是张世杰亲笔手谕,只有短短数行:“漠北战事,关乎分封首例。若卿能全歼巴图尔,西域屏藩,非卿莫属。然西域苦寒,强敌环伺,卿可愿往?”

第三张...是一幅简略的西域形势图。图上用朱砂圈出三个区域:天山以北标注“准噶尔故地”,天山以南标注“叶尔羌及绿洲诸城”,更西处则画了个问号,旁注“待探”。

三张纸,轻如鸿毛,重如泰山。

李定国捏着丝纸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他保持着俯身看图的姿势,良久未动。帐外传来士卒晨操的呼喝声、战马嘶鸣声、伙头军埋锅造饭的叮当声,这些熟悉的军营声响此刻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模糊而遥远。

西域...

那个曾在说书人口中听过无数次的地方。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雪山巍峨,绿洲如珠。汉时班超三十六骑定西域,唐时高仙芝万里破大食,那些传奇故事曾让少年时的他热血沸腾。但更多的时候,西域是“春风不度玉门关”的荒凉,是“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悲壮,是中原王朝耗费无数钱粮兵马却难以真正掌控的化外之地。

而现在,公爷要将这片土地封给他。

世袭罔替,裂土封疆。

“将军?”赵铁柱见主帅神色异常,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李定国缓缓直起身,将三张丝纸小心叠好,收入怀中贴身处。他的脸色已恢复平静,但眼中燃烧着一种赵铁柱从未见过的火焰——那不只是战意,更像是一种近乎虔诚的使命感。

“传令各部,”李定国声音沉静,“辰时三刻,千总以上将领,中军大帐议事。”

“遵命!”赵铁柱领命欲走。

“等等。”李定国叫住他,从案头拿起那幅牛皮舆图,手指点在巴图尔主力所在的河谷,“告诉赵诚,他那个‘火牛阵’的提议,本将准了。三日之内,备齐所需之物。”

赵铁柱眼睛一亮:“将军是要...”

“毕其功于一役。”李定国目光冷冽,“巴图尔既然想拖,想等奥斯曼的援诺,想等朝廷内反对分封的声音发酵...那本将就让他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是徒劳。”

帐帘落下,隔绝了晨光。

李定国走回案前,再次展开那三张丝纸。他的目光长久停留在第二张——张世杰那句“西域苦寒,强敌环伺,卿可愿往?”

苦寒...他李定国什么时候怕过苦?从追随张献忠转战川陕,到归顺天可汗北征漠北,哪一仗不是在苦寒之地打的?

强敌环伺...准噶尔残部,沙俄哥萨克,可能还有奥斯曼、波斯...那又如何?男儿生于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若天下太平,要他们这些武将何用?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巍峨的天山脚下,汉式城池拔地而起,屯田的麦浪绵延到天际,丝绸之路上商队络绎,汉话、蒙语、波斯语在集市上交汇...而城头飘扬的,是大明龙旗。

那是他的城,他的国。

李定国猛地睁开眼,从笔架上抓起一支狼毫,铺开一张信纸。他没有丝毫犹豫,笔走龙蛇:

“臣定国谨复:西域虽苦,乃华夏旧疆;强敌虽众,皆跳梁小丑。蒙公爷信重,臣愿率麾下儿郎,永镇西陲。此生不叫胡马度天山,不使汉月照虏营。若违此誓,天地共诛!”

写罢,他取出随身印信,重重盖在落款处。印文是张世杰亲赐的“征北将军之印”,此刻盖在这封请命信上,象征着一位将军毕生的抉择。

“赵铁柱!”李定国朝帐外高喊。

“末将在!”

“这封信,八百里加急,直送北京。另外...”李定国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那是他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把这个也带上,呈给公爷。就说,李定国既受封西域,此生便扎根那片土地。此玉佩,就当是臣...提前缴纳的藩国信物。”

赵铁柱接过信和玉佩,手有些发抖。他跟随李定国多年,知道这块玉佩对主帅意味着什么。

“将军...您真的决定了?西域万里之遥,此去怕是...”

“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李定国笑了,笑容里有一种释然的豪迈,“铁柱,你记住:好男儿志在四方。京城虽好,却是温柔乡、富贵冢。西域虽苦,却是英雄地、建功场。我李定国前半生浑浑噩噩,追随张献忠做贼,虽然后来归顺天朝,终究是戴罪之身。如今公爷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为华夏守西大门,让我能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李家的血脉和名声...这是恩赐,不是惩罚。”

他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去吧。等打完这一仗,你若愿意,可随我去西域。若不愿,公爷也不会亏待你。”

赵铁柱眼眶发红,单膝跪地:“末将誓死追随将军!西域也好,南洋也罢,将军去哪儿,末将就去哪儿!”

看着赵铁柱出帐的背影,李定国深深吸了一口气。

帐外,旭日东升,晨雾渐散。

决战的时候,到了。

同日,北京,越国公府邸偏厅。

这里的气氛与漠北军营截然不同。窗外春雨绵绵,室内檀香袅袅,刘文秀与苏明玉对坐弈棋,宋应星在一旁观战,三人神情闲适,仿佛朝堂上关于分封的激烈争论与他们无关。

但棋盘上的局势却透露出别样的心思。

刘文秀执白,落子稳健,步步为营,将黑棋压迫在棋盘一角。苏明玉执黑,棋风灵动,几次巧妙转换,试图开辟新战场。

“刘将军这棋,像极了你在北庭都护府的施政。”苏明玉落下一子,微笑道,“稳扎稳打,不求速胜,但求不败。”

刘文秀淡然一笑:“治国如弈棋,急功近利往往满盘皆输。西域之事,公爷问策于你我,文秀愚见,还是当以稳为主。”

宋应星捋须道:“刘将军是担心分封太急,恐生变故?”

“正是。”刘文秀点头,又落一子,“西域万里,民族复杂,宗教纷繁。准噶尔虽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沙俄在北虎视眈眈;奥斯曼在西蠢蠢欲动。此时若贸然分封,将功臣将士派往那片是非之地,一旦有变,朝廷鞭长莫及。”

苏明玉沉吟道:“将军所虑,不无道理。但公爷分封之议,意在长远。若事事求稳,何来开拓?”

“开拓未必只有西域一条路。”刘文秀目光投向厅壁上悬挂的巨幅《大明坤舆全图》,手指从北京一路向南,划过中原,划过江南,最后停在南海,“中原历经战乱,百废待兴;江南工商繁荣,但土地兼并严重;南洋诸岛沃野千里,却多被泰西人占据。这些地方,难道就不值得经营?”

他顿了顿,声音恳切:“苏行长掌国家财权,当知如今朝廷财力,实难支撑三线并进。北伐罗刹,西定西域,南下南洋...若齐头并进,恐有崩盘之虞。依文秀浅见,当先固根本——中原、江南乃国家命脉,理当优先;南洋水路通达,贸易便利,可为财源;至于西域...”

刘文秀摇了摇头:“待国家富足,兵强马壮,再图不迟。”

这番话是老成谋国之言,连宋应星也频频点头。

但苏明玉却放下棋子,正色道:“刘将军,你可知公爷为何急图西域?”

“愿闻其详。”

“因为时间不在大明这边。”苏明玉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奥斯曼帝国位置,“夜枭密报,奥斯曼苏丹已派使者联络准噶尔,欲东西夹击。更西边,西班牙、葡萄牙的船队已控制印度洋,荷兰人垄断南洋香料。泰西诸国正在疯狂瓜分世界,若大明此刻退缩,待他们站稳脚跟,再想西进就难了。”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西域不仅是土地,更是丝绸之路的咽喉。控制了西域,就控制了通往泰西的陆路商道,就能打破泰西人对东西贸易的垄断。这不仅仅是开疆拓土,更是国运之争!”

刘文秀默然。他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只是...

“更何况,”苏明玉声音转低,“刘将军,你与定国将军不同。他本是张献忠义子,虽归顺立功,终究出身有瑕。若能镇守西域,建不世之功,方可彻底洗刷过往,光耀门楣。而你...”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刘文秀是张世杰一手提拔的心腹,根正苗红,无需像李定国那样需要一场泼天功劳来证明自己。

刘文秀苦笑道:“苏行长此言,倒让文秀惭愧了。文秀绝非贪图安逸之人,只是...”

话未说完,厅外传来脚步声。王瑾躬身入内:“刘将军,公爷召见,在承运阁。”

刘文秀起身整理衣冠,向苏明玉、宋应星拱手告辞。

走出偏厅时,春雨正密。王瑾撑起油纸伞,低声道:“将军,漠北有消息了。李定国将军...上了请命书,愿永镇西域。”

刘文秀脚步一顿。

雨丝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细响。

承运阁内,张世杰正在批阅奏章。见刘文秀进来,他放下朱笔,示意赐座。

“文秀,你看看这个。”张世杰将一份文书推过去。

刘文秀接过,是李定国的请命书原件。那力透纸背的字迹,那“此生不叫胡马度天山”的誓言,让他心头震动。

“定国...决心已定啊。”刘文秀轻叹。

“你怎么看?”张世杰问。

刘文秀沉吟片刻,坦诚道:“公爷,定国兄忠勇可嘉,气魄惊人。但西域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只派他一人率部前往,恐力有未逮。需有整套方略,包括移民实边、屯田开矿、筑城修路、教化安抚...这些,都不是单凭武功能解决的。”

张世杰点头:“所以朕找你来。定国可为西域之剑,斩妖除魔;但西域还需要一位执笔之人,治国理政。文秀,你愿不愿意做这个人?”

刘文秀愣住了。

他没想到公爷会这样问。在他的设想中,自己应该是留在中枢,或者去经营江南、南洋这些相对稳定的地方。西域...太远了,太苦了,太不确定了。

“公爷,”刘文秀斟酌词句,“文秀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且中原江南,百废待兴...”

“中原江南,不缺你一个刘文秀。”张世杰打断他,起身走到舆图前,“但西域缺。那里需要的不是循规蹈矩的官员,而是有开拓精神、有治理才能、有大局观的统帅。文秀,你在北庭都护府这一年,屯田安民,整顿吏治,调和蒙汉,做得很好。这些经验,正是西域急需的。”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更重要的是,你和定国,一个善政,一个善战,正好互补。若你二人一个镇天山以北,一个治天山以南,互为犄角,共固西域,则西陲可安,丝路可通。”

刘文秀心潮起伏。公爷这是把西域一分为二,让他和李定国各领一片啊。这固然是莫大的信任,但也是沉重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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