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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活佛建言稳人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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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之战,我们打垮了喀尔喀三部的主力,那是武。”张世杰缓缓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大明北疆全图》前,手指从归化城一路向北,划过哈拉和林,直抵贝加尔湖,“可要让这片比中原还辽阔的土地永属华夏,不能只靠武。要牧民从心底认同自己是大明子民,需要文教,需要信仰,需要他们觉得,遵从天可汗的旨意,就是顺应长生天和佛祖的意志。”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哲布尊丹巴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主动献策。他提出的三条底线,正是为了打消朝廷的顾虑——寺庙不干政,不强制,不监视。我们要的,是让佛法成为连接草原与朝廷的纽带,而不是制造新的隔阂。”

宋应星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公爷,格物院近来研究各地民情,发现一个规律:但凡信仰统一之地,民心思定,治理成本便低;信仰杂乱或缺失之地,则易生纷争。草原上藏传佛教流传数百年,根基深厚。若能将其引导至辅佐王化之途,确是一招妙棋。”

“不只是妙棋,”张世杰走回座位,提笔蘸墨,“更是百年大计。你们想想,若草原上的孩子从小在寺庙旁的学堂读书,既学蒙文佛经,也学汉语汉礼;若各部纠纷首先想到请喇嘛调解,而喇嘛调解的依据是《北疆宪章》;若牧民祈福时,不仅为家人求平安,也为天可汗和朝廷祝祷...”

他笔走龙蛇,在宣纸上写下八个大字:“因俗而治,佛儒共彰”。

“准奏。”张世杰放下笔,声音斩钉截铁,“命北庭都护府全权督办此事。一,朝廷出资七成,草原各部布施三成,修建十二座寺庙,选址就按哲布尊丹巴所拟;二,寺庙建成后,由哲布尊丹巴遴选高僧主持,朝廷赐予度牒、冠服;三,各寺可设蒙汉学堂,教授佛经、汉文及《北疆宪章》,所需费用由都护府补贴;四,重大纠纷仍由都护府裁定,寺庙只有调解建议之权。”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以本公名义,赐哲布尊丹巴‘护国禅师’号,颁金印。再拨内帑五千两,助其刊印蒙藏汉三语佛经,免费发放草原各部。”

李定国等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王爷圣明!”

诏令传到归化城时,已是来年三月。草原上的积雪开始消融,嫩绿的草芽从枯黄中钻出,处处透着生机。

大召寺前广场上,哲布尊丹巴接过钦差宣读的圣旨和“护国禅师”金印时,周围聚集的数百蒙古贵族、牧民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许多老人激动得跪倒在地,向着北京方向叩首,用蒙语高喊:“天可汗万岁!佛法无边!”

周文韬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景,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去年冬天那个风雪交加的日子,自己焦头烂额地处理着一起起部族纠纷。而如今,随着修建寺庙的消息传开,那些积怨已久的部落竟主动派出代表来到都护府,请求将寺庙建在争议地界附近——“有佛爷看着,我们不敢再闹了。”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接下来的几个月,草原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满载砖瓦木料的马车从归化城、张家口等地出发,驶向四面八方;汉人工匠与蒙古牧民一起挖地基、立梁柱;哲布尊丹巴派出的弟子们奔走于各部,募集布施,讲解建寺的意义。

到了七月,第一座寺庙在哈拉和林以南的纠纷地落成。开光那天,喀尔喀残部与土默特部的首领一同走进经堂,在哲布尊丹巴亲自主持下,于佛像前起誓永不再为草场争斗。双方按照《北疆宪章》的条款重新划分了牧场,并立碑为记——碑文用蒙、汉、藏三种文字刻成。

消息传回北京时,张世杰正在与宋应星视察京西煤矿那条实验铁路。听着驿卒的汇报,他望着那条喷吐白烟、缓缓前行的“火龙机车”,忽然笑了。

“宋先生,你看,”他指着机车,“格物院造出的机车,一日夜可行六百里。而草原上一座寺庙,却能化解数百里外的百年世仇。这世间之事,硬有硬的道理,软有软的妙处。”

宋应星深以为然:“公爷这是刚柔并济,文武之道。”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草原上的变化。

九月的一个深夜,准噶尔部王庭,巴图尔珲台吉的大帐内灯火通明。这位卫拉特枭雄面前摊着一张来自归化城的情报,上面详细记载着十二座寺庙的修建进度,以及各部牧民的反应。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巴图尔珘台吉冷笑一声,将情报递给帐下一位身着奇特服饰的客人——那是个高鼻深目、留着浓密胡须的罗刹人,正是沙俄派往准噶尔的密使伊万·彼得洛维奇。

伊万接过羊皮纸,眯着蓝色的眼睛看了半晌,用生硬的蒙古语道:“台吉,明朝这位天可汗,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他不止会用火枪大炮,还会用寺庙佛经。照这样下去,不出三年,蒙古人的心就要被他收走了。”

“本汗知道!”巴图尔珲台吉烦躁地踱步,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他何尝不焦虑?表面上他向大明称臣纳贡,遣子为质,可内心从未放弃统一卫拉特、进而东扩的野心。如今明朝在草原上搞这一套,等于在软刀子割肉,慢慢瓦解他的根基。

“伊万大人,”巴图尔珘台吉停下脚步,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你们罗刹国答应支援的火枪,何时能到?”

“开春后,第一批五百支火绳枪会从托博尔斯克运来。”伊万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不过台吉,光靠火枪不够。明朝在草原上修寺庙,你们也可以修嘛。”

“嗯?”

“我的意思是,”伊万凑近些,压低声音,“藏传佛教有黄教、红教、白教之分。明朝扶持的是黄教,你们可以暗中支持红教的高僧,在准噶尔势力范围内建红教寺庙。到时候,黄教寺庙说天可汗是佛祖化身,红教寺庙就说...嗯,说台吉您才是真正的护法王。让牧民们去争,去辩,他们的心就乱了。”

巴图尔珲台吉眼睛一亮,旋即又皱起眉头:“哲布尊丹巴在草原威望太高,红教势弱已久,恐怕...”

“事在人为。”伊万从怀中取出一小袋金币,叮叮当当倒在桌上,“我们沙皇陛下说了,只要台吉能牵制住明朝,不让其继续向西扩张,要钱给钱,要枪给枪。就是喇嘛...我们也能从西藏请来。”

帐外的寒风吹得毡帘哗哗作响。巴图尔珲台吉盯着桌上那堆金币,又看了看情报上那些寺庙的分布图,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告诉你们沙皇,火枪要快,喇嘛也要快。另外...”他眼中寒光一闪,“给我找一批死士,要生面孔。明年开春,我要给明朝的天可汗送一份‘大礼’。”

“什么礼?”

巴图尔珲台吉走到帐壁悬挂的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一个位置上——那是十二座规划寺庙中最西端的一座,位于漠北与卫拉特交界处的额尔齐斯河上游。

“在这里,让明朝的寺庙...见见血。”

腊月二十三,小年。归化城大召寺的钟声在晨曦中响起,悠长浑厚,传遍全城。

周文韬站在都护府衙门的台阶上,听着这钟声,心中一片宁静。过去一年,草原上的部族纠纷减少了六成,都护府的政令畅通无阻,丝路商税又创新高。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哲布尊丹巴在几名弟子的簇拥下走来,红袍在雪地上格外醒目。老僧的气色比一年前好了许多,眼中智慧的光芒更盛。

“周大人,老衲明日便要启程西行,去额尔齐斯河畔主持最后一座寺庙的开光仪式。”哲布尊丹巴合十道,“这一去恐怕要三四个月,归化城诸事,还望大人多费心。”

周文韬连忙还礼:“大喇嘛为草原安宁奔波劳苦,下官敬佩。额尔齐斯河那座寺庙地处要冲,连接漠北、卫拉特,意义重大。我已命都护府派一队精兵沿途护卫,确保大喇嘛安全。”

“有劳了。”哲布尊丹巴微笑,望向西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只是...近来老衲收到一些风声,说卫拉特那边有些红教的喇嘛在活动,四处讲经说法,话里话外对黄教和朝廷颇多微词。”

周文韬神色一凛:“此事下官也有所耳闻。已派人去查,若是寻常教派之争便罢,若是有人暗中操纵...”

“查清楚好。”哲布尊丹巴叹了口气,“佛法本为普度众生,若卷入政争,便是罪过了。老衲只希望,草原上的寺庙钟声,永远是为祈福而鸣,而非为警示而响。”

说完,老僧转身缓缓走向大召寺。绛红色的身影渐渐融入晨光中,唯有那悠长的钟声还在空中回荡。

周文韬站在原地,许久未动。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安,仿佛冬日晴空下,有一片看不见的乌云正从西北方向缓缓飘来。

他想起昨日收到的一份夜枭密报,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准噶尔部近来与罗刹人来往频繁,动向可疑。”

钟声停了。

草原的春天就要来了。可这个春天,真的会像看上去那么平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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