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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煌煌盛世隐忧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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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除夕。

嘉峪关内外张灯结彩,与往年不同,今年的关城上除了传统的红灯笼,还多了一面面巨大的龙旗——那是越国公张世杰的仪仗。从关内到关外三十里,沿途驿站、烽燧、军营,处处可见士兵和民夫在悬挂彩绸、张贴春联。丝路上往来的商队也大多停下脚步,在关城内外寻住处过年,驼队挤满了驿馆,不同语言的拜年声混杂在一起,透着一种奇异的繁荣。

但关城最高处的光化楼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楼内炭火烧得通红,驱散了塞外冬夜的严寒。长条会议桌上摊满了地图、奏报、账册、信件,从北庭都护府的军报到江南织造局的商情,从格物院的技术图纸到皇家银行的年度报表,林林总总,几乎铺满了整个桌面。

张世杰坐在主位,左右两侧是刚刚赶到嘉峪关的几位核心人物:李定国从北庭星夜兼程而来,脸上还带着漠北的风霜;刘文秀从北京南下,一路视察河西防务;苏明玉和宋应星则是三天前从京师出发,带着一整年的成果和问题。

此刻已是亥时,外面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关城内开始辞旧迎新的仪式。但楼内五人,谁也没有过年的心思。

“公爷,这是漠北各部今年的详细收支。”李定国将一本厚厚的账册推过去,“按您‘以经济固边疆’的方略,都护府在各部推广汉式记账法,设立官仓,调节粮价。效果确实有——漠南十二部,今年因粮价平稳,少饿死了至少三万人。但问题也来了。”

张世杰翻看账册:“什么问题?”

“各部首领的权力被削弱了。”李定国直言不讳,“从前草原上,谁控制粮食、盐铁,谁就是头领。现在这些都归都护府官仓管,首领们只剩下一个空名头。短时间看,有利于朝廷控制;长时间看,这些首领及其亲信必然心生不满。喀尔喀残部能煽动叛乱,根源就在于此。”

刘文秀接话:“不止草原。末将这次南下视察,发现河西、陇右的卫所军官,对新政也有怨言。从前他们可以吃空饷、占军田、私设关卡收钱,现在银行直接发饷到士兵手中,军田重新丈量登记,关卡全部归朝廷统一管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苏明玉轻声道:“银行这边也是。丝路银元推行顺利,但江南的旧钱庄联合抵制,煽动储户挤兑。虽然压下去了,但背后有东林残余势力的影子。他们不敢明着反对王爷,就在经济上下绊子。”

宋应星说得更直接:“格物院最麻烦。火龙机在京西煤矿试用成功,效率提高了三倍,矿主们都想用。但工部那些老官,还有矿监太监,死活不同意推广。说什么‘用机器则矿工失业,恐生民变’,实则是怕动了他们的利益——矿工少了,他们吃空额、收贿赂就难了。”

四个人,四个方向,四个问题。

张世杰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炭火噼啪作响,楼外的爆竹声一阵密过一阵,子时快到了。

“还有一事。”李定国压低声音,“夜枭从漠西传回消息,沙俄那边……不止是哥萨克。莫斯科派来了正规军,大约五千人,装备精良,已经抵达托博尔斯克。领军的叫亚历山大·缅什科夫,是沙皇彼得的心腹。这人不简单,在波兰、瑞典打过仗,擅长火炮攻城。”

“巴图尔呢?”

“巴图尔正在整合卫拉特四部。杜尔伯特台吉达赖拒绝了会盟,巴图尔已经调兵,开春必有一战。沙俄这时候增兵,时机太巧了。”李定国眼中闪过寒光,“公爷,末将怀疑,沙俄和巴图尔的约定,可能不只是牵制我们那么简单。”

张世杰起身,走到窗前。

推开窗,寒风灌入,吹得桌上纸页哗哗作响。远处关城内灯火通明,更远处,戈壁荒漠隐没在沉沉夜色中,只有几点孤零零的烽燧火光,像沉睡巨兽的眼睛。

“你们知道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在风中有些飘忽,“当年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后,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众人一怔。

“不是金国,不是西夏,不是花剌子模。”张世杰转身,“是分封。他把草原分给儿子们、弟弟们、功臣们,每个人都成了小汗。他活着时,还能压住;他一死,四大汗国各自为政,互相攻伐,不过百年,偌大的蒙古帝国就四分五裂。”

他走回桌前,手指点在地图上:“我们现在,也在走这条路。李定国镇北庭,刘文秀督河西,郑成功掌水师,苏明玉控金融,宋应星领格物……每个人都是一方诸侯。现在你们忠心,因为本公还在。将来呢?本公的儿子呢?你们的子孙呢?”

这话太重,重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公爷!”李定国单膝跪地,“末将誓死——”

“起来。”张世杰摆手,“本公不是怀疑你们。本公是说,制度比人可靠。我们要建的,是一个离了谁都能运转的帝国,不是一个靠个人忠诚维持的联盟。”

他坐下,环视众人:“所以今夜,不谈具体军务、政务、财务。谈根本——大明的未来,到底该怎么走。”

子时的钟声从关城内传来,悠长浑厚。

新的一年开始了。

张世杰让众人重新坐下,开始一条条梳理。

“第一,藩国体系的风险。”他看向李定国和刘文秀,“按照规划,将来西域、漠西、南洋打下来,要分封给功臣为藩国,世袭罔替。好处是,能激励将士开拓,也能减轻朝廷直接管理的负担。但风险呢?”

李定国沉吟:“风险就是公爷刚才说的——离心。天高皇帝远,藩国经营几代后,必然生出异心。汉朝的七国之乱,唐朝的藩镇割据,都是前车之鉴。”

“而且,”刘文秀补充,“分封要有度。封地太大,易生野心;封地太小,又不足以镇守边疆。封哪些地方?封给谁?怎么封?都是难题。弄不好,没等外敌打进来,自己人先打起来了。”

张世杰点头,在纸上写下“藩国之度”四个字。

“第二,沙俄的步步紧逼。”他手指点向地图上的西伯利亚,“罗刹人从西伯利亚东扩,一百年推进了五千里。他们不像蒙古人那样抢了就走,而是筑城、移民、传教,要永久占领。现在他们在贝加尔湖以北建了雅库茨克,在黑龙江以北建了阿尔巴津(雅克萨),下一步就是蒙古草原,就是西域。”

李定国眼神凌厉:“那就打!趁他们立足未稳,把他们赶回乌拉尔山以西!”

“打容易,守难。”张世杰摇头,“西伯利亚苦寒之地,我们占了,要驻军,要移民,要建城,成本巨大。而且沙俄背后是整个欧洲,他们有火器优势,有造船技术,有扩张野心。这是一场百年之争,不是一两场胜仗能解决的。”

他在纸上写下“北疆百年”。

“第三,技术革命的社会冲击。”张世杰看向宋应星,“火龙机能提高效率三倍,这是好事。但你想过没有,如果全国矿场、工坊都用上火龙机,会有多少矿工、工匠失业?这些人没了生计,会去哪里?会做什么?”

宋应星愣住了。

他一生醉心格物,想的都是如何改进技术,从未想过技术带来的社会问题。

“还有燧发枪、新式火炮。”张世杰继续,“武器越来越先进,打仗死的人越来越少,但破坏力越来越大。从前攻一座城,要死几千人,打几个月;现在用重炮轰,几天就能破城。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战争的代价降低了,野心家更敢冒险了。”

苏明玉轻声接话:“银行也是。钱币统一,汇兑便捷,商业繁荣,这是好事。但财富会更快地向少数人集中,贫富差距会拉大。而且……金融体系越复杂,越容易被人操控。一场挤兑,一次谣言,就可能让整个系统崩溃。”

张世杰在纸上写下“变革之痛”。

“第四,”他停顿了一下,“与旧秩序的最终调和。”

这话说得委婉,但众人都懂——指的是与皇权、与士大夫、与千百年形成的传统秩序的调和。

“皇上身体越来越差。”张世杰声音低沉,“太子年幼,即便成年,能否担起这副重担?即便能,他还会像皇上那样信任我们吗?朝中那些清流,虽然暂时蛰伏,但根基未损。他们在等,等一个机会。”

“还有江南的士绅,草原的贵族,卫所的军官,宫里的太监……所有被新政触动了利益的人,都在等。等本公老去,等皇上驾崩,等朝局动荡。”

他放下笔,看着纸上那四行字:

藩国之度。

北疆百年。

变革之痛。

新旧调和。

每一个,都是足以动摇国本的难题。

楼外忽然传来欢呼声,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照亮了半个戈壁。新的一年,在绚烂中开始了。

但楼内的五人,心中却沉甸甸的。

烟花放完,已是丑时。

李定国等人各自回房休息,张世杰却毫无睡意。他独自留在光化楼,对着烛火和地图,继续沉思。

赵铁柱轻轻推门进来,奉上一碗参汤:“公爷,三更天了,您歇会儿吧。”

张世杰接过汤碗,没喝,放在桌上:“铁柱,你跟本王多少年了?”

“从公爷入京营开始,二十七年了。”赵铁柱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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