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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蒙童诵经又读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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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末,天刚蒙蒙亮。

归化城东南角的蒙汉学堂,已经响起了第一遍晨钟。钟声浑厚悠长,穿过薄雾,在初秋的清晨传得很远。这里是昔日俺答汗所建“库库和屯”的旧址,如今经过改建扩建,成了北庭都护府直辖的第一所官办学堂。

学堂占地三十余亩,白墙青瓦,三进院落。前院是蒙童学舍,中院是讲武堂预备班,后院则是师长居所和藏书楼。建筑风格融合了汉式庭院与蒙古包元素,既有飞檐斗拱,也有圆顶彩绘,象征着朝廷“华夷一体”的教化理念。

此刻,前院最大的那间学舍里,三十多个蒙古男孩正盘腿坐在毡垫上。

他们年龄从八岁到十五岁不等,都穿着统一的靛蓝色棉布袍子,头发剃成蒙古式的“三搭头”——头顶一撮,左右耳后各一撮。这是朝廷的规训:既保留蒙古发式以示尊重,又要求统一着装以彰秩序。

学舍前方供奉着一尊鎏金佛像,香烟袅袅。佛像前站着一位黄袍喇嘛,年约五十,面容慈祥,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像是刻着多年诵经的痕迹。他是从五台山请来的格鲁派高僧,法号“丹增”。

丹增喇嘛手捻佛珠,闭目领诵。

孩子们跟着念诵藏文《皈依经》,童音稚嫩却整齐。他们多数来自归附的蒙古各部,是各部落王公、台吉送来的“质子”——按北庭都护府颁布的《教化令》,凡归附部落,首领必须遣一子入学,学习汉文汉礼,为期三年。

坐在第三排靠窗位置的男孩叫额尔德尼,今年十二岁,是科尔沁部右翼旗扎萨克台吉巴特尔的次子。他诵经时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不时瞟向窗外。

窗外,几个汉人仆役正抬着木箱穿过庭院。箱子上贴着封条,隐约可见“京师国子监监制”的字样。额尔德尼认得一些汉字了——这是学堂里最近到的“新书”,据说是什么《蒙童识字》《千字文》和《大明律》。

想到《大明律》,额尔德尼就皱了皱眉。

三天前,教汉文的刘先生第一次讲到这部律法。当说到“凡杀人者,抵命”时,额尔德尼举手提问:“先生,在我们草原上,若是为争草场、抢女人杀人,可以用牛羊赎命。九匹白骆驼就能换一条人命,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

刘先生当时脸就沉了下来,用戒尺敲着桌子说:“那是旧俗!如今尔等既归大明,就要守大明的法。大明律,天子与庶民同遵,汉蒙一视同仁。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当时学堂里一片寂静。

几个年纪大些的蒙古孩子,像喀尔喀部来的巴图、察哈尔部来的哈森,都低下了头,拳头在袍袖里攥紧。额尔德尼看到他们眼中的不服——草原千年规矩,难道真要被这一纸律法取代?

“额尔德尼!”

一声轻喝把他从思绪中拉回。

丹增喇嘛不知何时已走到他面前,眼神温和却带着责备:“诵经要心诚。你心神不宁,佛听不见。”

“弟子知错。”额尔德尼连忙低头。

丹增喇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父亲上月托人捎来口信,问你学业。我说你聪慧,已识得五百汉字,能背《三字经》了。”

额尔德尼眼睛一亮:“阿布……父亲他身体可好?”

“好。只是草原今年旱,草场不好,牲畜掉膘。”丹增喇嘛顿了顿,“他还说,让你好好学汉文,但别忘了自己是黄金家族的后裔,科尔沁的巴特尔。”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额尔德尼重重点头。他明白父亲的意思——学汉人的东西,是为了在汉人的朝廷里立足;但骨子里,永远不能忘记自己是蒙古人。

晨课在卯时正刻结束。

丹增喇嘛最后带领孩子们念诵祈福经文,为“大明天子”“英亲王天可汗”以及“草原众生”祈福。这是学堂的规矩:每日晨课,必须以祈福大明皇帝和天可汗收尾。

孩子们念得很熟练。半年时间,这些祷词已经像呼吸一样自然。

辰时初,晨钟再响。

这次是上课钟。

孩子们从学舍出来,鱼贯进入隔壁的汉文课堂。这里完全是汉式布置:桌椅整齐排列,正面墙上挂着孔圣人像,两侧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教汉文的刘先生已经站在讲台上。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举人,国字脸,山羊胡,总是一脸严肃。据说他原是山西的塾师,因为精通蒙语,被都护府特聘为“教化使”,从八品衔。在学堂里,孩子们私下叫他“刘板子”——因为他真的会用戒尺打手心。

“今日继续讲《大明律》。”刘先生翻开书册,声音刻板,“上回讲到‘刑律’,今日讲‘户律’。所谓户律,即户籍、田宅、婚姻、钱债诸事之规约。尔等听仔细,将来回归部落,这些律法都要用上。”

孩子们正襟危坐。

刘先生开始逐条讲解:“凡蒙古诸部归附者,皆需造册编户。每户丁口、牲畜、草场,皆登记在册,报都护府备案。此后分家、析产、继承,皆依律而行,不得擅专。”

额尔德尼认真记录着。

他有个小本子,是父亲托人从北京带来的,用的是汉人的毛笔和墨。半年前他连握笔都不会,现在已能写下工整的汉字。这是他在学堂里最骄傲的事——连刘先生都夸他字写得好。

“先生,”喀尔喀部的巴图举手,“我们草原上分家,都是老父亲说了算。儿子们抓阄分牛羊,哪有这么麻烦的造册?”

巴图十五岁,是学堂里年纪最大的孩子之一。他父亲是喀尔喀某部的宰桑,去年在克鲁伦河之战中被俘,后归降。巴图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课堂上常提刁钻问题。

刘先生皱眉:“旧俗是旧俗。如今朝廷为尔等编户造册,是为定分止争。若有纠纷,都护府可凭册裁断,免得你们动辄刀兵相见。”

“可草原上的事,汉官懂吗?”巴图不服,“草场好坏年年不同,牲畜数量时时增减,怎么登记?今天记下一百只羊,明年可能只剩八十,后年又生出一百只羔子。难道天天去都护府改册子?”

学堂里响起低低的笑声。

几个孩子看向巴图,眼神里有钦佩。敢这样顶撞刘先生的,他是第一个。

刘先生脸色沉了下来:“巴图,站起来。”

巴图慢吞吞站起,个子比刘先生还高半头。

“你这是在质疑朝廷法度?”刘先生走到他面前,“《大明律》乃天子钦定,越国公天可汗亲颁。尔等既受大明册封,食大明俸禄,自当遵行。莫非……你喀尔喀部还想回到从前,做那叛服无常的化外之民?”

这话很重。

巴图脸涨红了,拳头握紧。额尔德尼看到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那是极力克制的愤怒。

“学生不敢。”巴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坐下!”刘先生喝道,“今日罚抄《大明律·序》十遍,放学前交来。”

巴图重重坐下,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

课堂气氛变得压抑。刘先生继续讲课,但孩子们心思都不在了。额尔德尼偷眼看去,巴图低着头,在纸上狠狠划着什么,墨迹都透到了背面。

午时钟响时,孩子们如释重负。

午膳在学堂饭堂。

饭菜是汉蒙结合:有米饭、馒头,也有奶茶、手把肉。朝廷对这批“质子”很优待,伙食标准比照京师的国子监。都护府每月拨专款,米面肉茶源源不断。

额尔德尼和几个要好的孩子坐一桌。

巴图也在,他闷头啃着羊肉,不说话。哈森——那个察哈尔部的孩子,低声说:“巴图,你今天太冲动了。刘先生是都护府派来的,得罪他,小心给你父亲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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