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存续之泉 法则抉择（2/2）
当混沌道韵触碰到碎片时，碎片微微一震，随即，一幕模糊的画面和大量信息流涌入林默脑海：
那是一个古老的、修行繁荣的星域，他们遭遇了暗影文明的早期渗透。一位修炼“不朽磐石道”的化神修士，以其道心化作战阵核心，联合众修，构筑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存在壁垒”，成功将一股暗影先锋舰队阻挡在星域之外数百年，直至其能量耗尽消散。信息中包含了部分“磐石道意”的感悟，以及如何将个人意志与群体信念结合，强化“存在”对抗“虚无”的实用法门。但这道最终因后继乏力和暗影持续侵蚀而渐渐失效。
林默心中了然，这是一份关于“群体性存在意志”运用的碎片。他默默记下其中精要，尤其是那种将个人道心与守护信念结合，放大“存在感”的技巧，或许对之后应对“灯塔”力场有帮助。
他走向第二块碎片，这块碎片呈暗金色，气息更加厚重。
这次涌入的，是一位修炼“文明史火”道路的异族先知的印记。该文明擅长以传承之火记录历史、凝聚族群精神。在与暗影的战争中，他们发现暗影力量尤其善于侵蚀和扭曲个体的记忆与认知。这位先知最终以自身为柴薪，点燃了最纯粹的“文明存续之火”，其光芒并非用于攻击，而是净化与锚定，在特定范围内能有效驱散暗影的精神侵蚀，稳固受害者的自我认知。碎片中包含了点燃和维持这种“存续之火”的秘法，代价是施术者的记忆与存在将逐渐融入火焰，成为文明史的一部分。
这提供了对抗暗影精神侵蚀和认知污染的具体手段，代价高昂，但关键时刻或许能起到奇效。
林默一块接一块地沟通着碎片。这些碎片来自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种族、不同的修行体系，但核心都与“存在”、“延续”、“对抗虚无”相关。有的提供了精妙的联合防御阵法构思，有的记载了针对暗影能量特性的解析和弱点攻击方案，有的则是一种纯粹以“生存执念”驱动、近乎邪道的顽强保命秘术……
信息庞大而繁杂，许多理念甚至相互冲突。林默如同海绵般吸收着，以混沌之道包容、理解、提炼。他感觉到自己对“存在”的理解在加深，对暗影本质的认识在清晰，各种应对方案在脑海中交织、推演。
同时，他也始终分出一缕心神，与怀中苏婉儿的真灵保持着连接。他能感觉到，在“存续之泉”的波动和这些碎片信息的浸润下，婉儿的真灵之光变得更加凝实，那份“延续”的意志也愈发纯粹和坚定，甚至开始主动与某些碎片中关于“生命守护”、“记忆锚点”的信息产生微弱的共鸣。
就在林默沉浸在信息的海洋中，逐渐勾勒出数个可能行动方案的雏形时，周凌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宗主！不好了！那三只怪物……它们好像在干什么！”
林默猛地从感悟中惊醒，抬眼望去。只见那三只幽影猎手，不知何时停止了无意义的挣扎和尝试突进，它们聚集在一起，三颗猩红的核心相互靠近，光芒以同一种诡异的频率开始同步闪烁！
紧接着，三道暗影从它们身上剥离出来，并非攻击，而是在它们面前交织、融合，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小型暗影漩涡。漩涡中心，一股极其隐晦、但让林默和周凌都感到心悸的波动正在生成！
“那是……它们在强行共鸣，试图以自身为坐标和祭品，接引‘灯塔’的力量，或者……直接召唤暗影主宰的意志降临！”林默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些高阶侦察单位，在确认无法独立完成任务，又受到环境绝对压制时，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它们要打通一个临时的、指向“灯塔”或主宰的通道！哪怕代价是自身彻底湮灭！
一旦让它们成功，即便只是接引过来一丝主宰的意志或者一股强大的暗影能量，都可能破坏此地的“存续”平衡，甚至直接定位到这里！
“阻止它们！”林默厉喝一声，离火剑瞬间出现在手中，混沌道域全力爆发，化作一道灰色惊鸿，直刺那正在形成的暗影漩涡！
周凌也咬紧牙关，不顾伤势，将刚刚恢复不多的神念凝聚成刺，狠狠扎向其中一只幽影猎手的猩红核心！
然而，那三只幽影猎手似乎早已料到会遭到攻击，它们梭形躯体的暗影纹路猛然亮到极致，竟硬生生顶住了“存续”法则的压制，形成了一个短暂的三角状暗影护盾，将正在形成的漩涡保护在内！
林默的混沌剑罡斩在护盾上，激起剧烈的能量湮灭，护盾剧烈波动，出现裂痕，却并未立刻破碎。周凌的神念攻击更是如同泥牛入海。
“它们在燃烧本源！拖延时间！”林默眼神冰冷，剑势一变，不再强攻护盾，而是引动周围空间中浓郁的“存续”法则波动，混沌道域演化，试图与这片空间的法则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以法则之力压制、瓦解那个暗影漩涡。
但就在此刻，那暗影漩涡猛地向内一缩，随即骤然扩张！一股冰冷、浩瀚、充满无尽贪婪与毁灭欲念的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漩涡中心喷薄而出！
虽然不是暗影主宰的全部意志，但绝对是其相当一部分力量的投射！这股意志降临的刹那，整个“存续之泉”空间都剧烈震动起来，柔和的光芒被压制得暗淡，那些漂浮的法则碎片都开始不安地颤动！
“找到……你们了……‘钥匙’的碎片……还有……讨厌的‘存续’臭虫……”冰冷、重叠、充满恶意的意念，直接碾向林默和周凌的灵魂！
与此同时，那暗影漩涡中，一只纯粹由凝练暗影构成的、布满诡异符文的巨大手掌，缓缓探出，携带着撕裂法则的恐怖威势，抓向林默，以及他怀中的苏婉儿真灵！它的首要目标，赫然是具备“延续”意志的真灵，以及林默这个“混沌传承者”！
存续之泉的光芒激烈波动，自发形成一道道柔和的光幕阻挡那暗影大手，但大手蕴含的主宰意志力量层次极高，光幕一层层破碎！
危机，瞬间降临至顶点！
林默横剑于胸，混沌道种轰鸣，将刚刚从碎片中领悟到的关于“存在意志”、“联合防御”、“文明之火”的种种感悟，与自身之道疯狂融合。周凌也双目赤红，将全部神念毫无保留地释放，哪怕灵魂再次受创，也要贡献一份力量。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默怀中，苏婉儿的真灵之光，似乎感应到了那暗影大手蕴含的、对“存在”与“延续”的极致恶意，它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那不是攻击性的光芒，而是无比纯净、无比坚定的“生”之意志，“存”之宣告！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周围那些原本颤动的法则碎片，仿佛受到了召唤和激励，齐齐一震，然后如同流星般，主动向林默汇聚而来！
其中，那枚记载了“文明存续之火”的暗金碎片，那枚蕴含“不朽磐石道意”的淡蓝碎片，还有数枚关于“意志共鸣”、“信念锚定”的碎片，光芒最盛，瞬间融入林默周身流转的混沌道域之中！
“婉儿……”林默感受着真灵之光中传递出的无悔守护之意，感受着众多碎片中承载的、来自不同时代、不同种族对“存续”的渴望与抗争，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与力量，在他心中轰然炸开！
混沌，不仅是演化与包容。
当万千存在意志汇聚，当守护执念燃烧，混沌亦可化为……扞卫存在、延续文明的——
不灭薪火！
他迎着那抓来的暗影巨手，迎着那冰冷的主宰意志，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离火剑。剑身之上，混沌气流与众多碎片光华交融，一点前所未有的、既温暖又炽烈、既包容又坚定的全新光焰，在剑尖凝聚。
“此剑，不为杀戮。”
林默的声音，平静地响彻在动荡的空间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
“此剑，只为存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