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存续之泉 法则抉择（1/2）

光之小径在狂暴的七彩乱流中蜿蜒延伸，如同怒海中的一道微妙浮桥。林默将混沌道域收缩凝聚，紧紧包裹住自己和昏迷的周凌，沿着这条由苏婉儿真灵之光引出的奇异路径疾速前行。身后，三只“幽影猎手”发出的尖锐意念嘶鸣被混乱的法则潮汐扭曲、拉长，但它们并未放弃，猩红的核心在紊乱光流中明灭不定，如同嗜血的幽灵，顽强追击。

“宗主……这是哪里？”周凌虚弱的声音忽然在林默神识中响起，他竟在剧烈的颠簸和维生装置的支撑下恢复了一丝意识。他透过混沌道域，看到外面光怪陆离、无法用任何常识理解的景象，眼中充满了震撼与茫然。

“我们在一道天然空间裂隙的深处，这里充斥着原始的、未加梳理的法则乱流。”林默一边维持高速移动，一边分神回应，声音沉稳，带给周凌一丝安定，“你感应到的那个‘亲切呼唤’，源头应该就在前方。是它，或者说，是婉儿真灵与它的共鸣，为我们开辟了这条暂时的路径。”

周凌努力集中精神，果然，那“亲切呼唤”此刻清晰得如同耳畔低语，温暖、平和，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包容感，将他脑海中因暗影力量残留而产生的不适与恐惧都驱散了不少。

“它……在欢迎我们？”周凌喃喃道，随即脸色一变，“宗主！那些追兵！它们好像受到了影响，速度变慢了，但它们还在追！而且……它们好像在适应！”

林默神识向后一扫，果然，那三只幽影猎手虽然仍显迟滞，但它们梭形躯体表面的暗影纹路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调整，似乎在分析、模拟，试图抵消周围环境中那种令它们厌恶的“亲切”法则波动的影响。暗影文明对法则的适应和学习能力，令人心惊。

“不能给它们完全适应的时间。”林默眼神一冷，“抓紧了，周凌。我们要加速了！”

他丹田内的混沌道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不再仅仅用于防御和移动，更开始主动吸纳、调和周围狂暴而原始的法则乱流。虽然极其艰难且充满风险，但在这片混沌未分的环境中，他的混沌之道反而如鱼得水，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加成。灰蒙蒙的道域光芒大盛，速度再次飙升，沿着光之小径冲向更深处。

光之小径的尽头，七彩的乱流逐渐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稳定、仿佛介于乳白与淡金之间的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真实”与“恒定”感，仿佛是一切色彩与存在的源头。呼唤的波动在这里达到了顶点，如同母亲迎接归家的游子。

林默带着周凌，猛地冲进了这片光芒之中。

刹那间，所有的混乱、撕扯、狂暴感都消失了。他们仿佛从一个毁灭性的风暴眼中，一步踏入了绝对宁静的核心。

眼前是一个无法用大小衡量的奇异空间。没有上下四方，中心是一团不断缓慢旋转、如同液态光晕构成的泉水。泉水晶莹剔透，内里仿佛有无数微缩的星辰生灭，有最简单的单细胞生命演化，有文明的兴衰更迭……它静静存在着，散发出温暖、包容、维系万有的波动。这就是周凌感应到的“亲切呼唤”的源头，也是苏婉儿真灵与之共鸣的存在。

而在泉水周围，漂浮着一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晶莹碎片，它们像是从泉水中分离出来的，又像是外来的物质被泉水包容、净化后留下的印记，同样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这里是……”周凌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撼，忘记了一切伤痛和危险。

“存在之源的一处显化之地，或者可以称之为‘存续之泉’。”一个温和、中性、仿佛直接源于法则本身的声音，直接在林默和周凌的心神中响起，并非通过听觉。

泉水的光晕微微荡漾，一个模糊的、由纯净光芒构成的人形轮廓，从泉水中缓缓升起。它没有五官，没有性别特征，只有一种纯粹“存在”的意蕴。

“混沌的传承者，伤痕累累的感应者，还有……一丝顽强不灭的生之灵光。欢迎来到此方宇宙‘存续’法则的浅层投影之地。”光之人形“看”向林默、周凌以及林默怀中那点真灵之光，它的“目光”平等而包容。

林默心中凛然，他能感觉到，眼前这光之人形并非生命体，更像是此处法则具象化的一缕意识，或者一个自动应答机制。他收起离火剑，依照古礼，对着光之人形微微拱手：“晚辈林默，机缘巧合踏入此地，若有冒犯，还请见谅。不知该如何称呼尊驾？”

“称呼并无意义，我即此处法则之回响。你们可以称我为‘存续之灵’，或者任何你们觉得方便的代称。”存续之灵的声音依旧平和，“你们的到来，并非偶然。混沌之道触及本源，感应者身负‘锁孔’伤痕，生之灵光饱含‘延续’执念，皆与‘存续’有缘。更为关键的是，你们带来了‘外之虚妄’的污染触角，这让我从长久的沉静中略微苏醒。”

它的“目光”投向林默他们身后的方向。只见那三只幽影猎手，此刻也艰难地冲入了这片光芒空间。但它们的状态极差，猩红的核心疯狂闪烁、明灭不定，躯体表面的暗影纹路剧烈扭曲，仿佛在被无形的火焰灼烧，发出无声的剧烈“痛苦”波动。这片空间的“存续”法则，对代表“终结”与“虚无”的暗影力量，有着绝对的压制和排斥。

“看，它们无法在此地真正‘存在’。”存续之灵的语气毫无波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外之虚妄’渴求回归其来处，为此不惜侵蚀、掠夺此方宇宙的根基。它们锻造的‘门扉’与‘灯塔’，是强行嵌入的‘非存在’楔子。而‘存续之泉’，便是宇宙根基对此等侵蚀的自然回应之一，是‘锁’，亦是‘盾’。”

林默瞬间抓住了关键：“尊驾的意思是，暗影文明寻找的‘钥匙’，实则是为了打开或绕过您这样的‘存续之盾’？”

“可以如此理解。”存续之灵的光晕微微流转，“完整的‘钥匙’，需要同时具备‘存在’的本质，‘延续’的意志，以及……对抗‘虚妄’的‘力量’与‘资格’。单纯的‘存在’共鸣，只能触动‘锁’的表层，如同你们之前所做。欲真正执掌‘钥匙’，打开或闭合那扇‘门’，需要的更多。”

它“看”向林默：“你的混沌，蕴含‘存在’与‘力量’，演化万物，包容万有，有对抗‘虚妄’的潜力。”又“看”向周凌：“你的灵魂曾被‘虚妄’烙印，伤痕即是‘锁孔’，亦是对其本质的‘认知’。”最后，它的“目光”停留在苏婉儿的真灵之光上：“而这缕灵光，承载着最极致、最纯粹的‘延续’意志，是在‘虚妄’侵蚀下依旧不灭的‘存在’证明。三者齐聚，方有‘资格’窥见‘钥匙’的真谛。”

周凌听得有些迷糊：“存续之灵前辈，您是说，我们三个加在一起，才算是完整的‘钥匙’？可我们怎么‘加’在一起？而且，就算我们有了‘资格’，又该如何使用这‘钥匙’去对付暗影主宰的‘灯塔’？”

存续之灵的光影似乎“笑”了一下，那是一种法则愉悦的波动：“非是简单的相加，而是共鸣，是融合，是意志的统一。至于如何使用……”

它的光影抬起一只手臂，指向周围漂浮的那些晶莹碎片：“这些，是漫长岁月中，一些触及‘存续’法则的生灵或造物留下的印记碎片，其中也包含了一些对抗‘外之虚妄’的经验与知识片段。混沌传承者，你可以尝试沟通它们，或许能找到你所需的方法。但选择与融合，需要你们自己完成。此处是‘存续’之地，我只负责维系与展示，不直接干预选择。”

说完，存续之灵的光影开始缓缓变淡，似乎要重新融入“存续之泉”中。

“等等，前辈！”林默急忙出声，“暗影主宰的追兵已至此地，它们虽受压制，但恐有后援。此地可能暴露，我们该如何离开？又该如何再回来？”

存续之灵的身影近乎透明，声音也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此乃法则投影之地，其坐标随‘存续’波动而变，非固定之处。你们能来，是机缘，亦是‘存续’对危机的感应。离开之路，在你们做出选择，与碎片共鸣之时自会显现。至于再回……当‘钥匙’真正闪耀，‘存续’自会指引归途。记住，时间于此处流速有异，但并非停滞。‘外之虚妄’的侵蚀，仍在持续……”

话音未落，存续之灵的光影彻底消散，重新化为了“存续之泉”的一部分，那温和的波动依旧，却不再有直接的意识交流。

空间内，只剩下林默、周凌，对面是三只仍在“存续”法则压制下痛苦挣扎、却依旧不肯退去的幽影猎手，以及周围那些静静漂浮的、散发着诱人波动的法则印记碎片。

“宗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周凌看着那些碎片，又看看那三只虎视眈眈的幽影猎手，感觉压力巨大。

林默迅速分析着眼前局势。存续之灵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信息：他们三人确实是“钥匙”的关键组成部分，但要真正发挥作用，需要融合共鸣，并从那些碎片中寻找方法。此地相对安全，有法则压制暗影单位，时间流速也可能有利。

但隐患同样明显：那三只幽影猎手是隐患，它们可能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后援，或者寻找适应此地法则的方法。存续之灵提到时间流速有异但侵蚀持续，说明暗影主宰的大计划并未停止。

“周凌，你伤势未愈，且灵魂曾受侵蚀，沟通这些未知碎片风险太大。你的任务是集中精神，稳固自身，同时密切关注那三只猎手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刻告知我。”林默果断分配任务，“我来尝试沟通这些法则印记碎片，寻找破局之法。婉儿……”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真灵，“你的意志，将是我沟通碎片时最重要的引路明灯。”

“是，宗主！您放心！”周凌强打精神，靠着维生装置盘坐起来，警惕地注视着那三只幽影猎手。他发现，在存续法则的持续压制下，那三只猎手的活动范围似乎被限制在入口附近一片区域，无法真正深入这光芒空间的核心，这让他稍稍安心。

林默则踏步走向最近的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碎片。他没有贸然用神识接触，而是先释放出自身一缕最为平和的混沌道韵，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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