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法王震动（1/2）
贝尔纳伯爵垂首而立，金发垂落遮住脸庞，肩头微微耸动，双手死死攥着腰间的剑柄，指节泛白却终究不敢抬起头。李川瞥了他一眼，见这金发碧眼的西洋贵族终究是屈服了，嘴角勾了勾，没再理会，转身对着身后四名身着白色罩甲、腰挎横刀刀的千户官抬了抬下巴：“走，看看周遭地形，选个稳妥地方立卫所。”
四名千户官齐声应诺，脚步声整齐划一。李川翻身上马，枣红色的战马打了个响鼻，前蹄刨了两下地面。他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四周，挥鞭指向远方：“分头探查，半个时辰后在此汇合。”话音落，四名千户官各自领了十数名亲兵，朝着四个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金黄。
李川并未久坐，催马缓缓前行，目光仔细打量着沿途地形。这片土地平坦开阔，远处能望见蔚蓝的海岸线，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半个时辰后，四队人马准时汇合，各自报上探查结果。综合众人所言，最终筛选出三处候选之地。
李川带着四人先去了第一处。那是一片地势高耸的土丘，顶部平坦开阔，站在上面极目远眺，既能俯瞰远处的海岸线，将往来船只尽收眼底，又能望见近处的平原，视野毫无遮挡。李川翻身下马，踩着碎石登上土丘顶端，双手叉腰，极目四望，风声掠过耳畔。他抬手遮在额前，扫过四周的平原与海岸，点头道：“这处高地不错，大军居高临下，势如破竹，视野良好，能提前看到周围的动静，你们怎么看？”
话音刚落，身材微胖、面色微黑的千户马三便上前一步，抱拳躬身道：“指挥使大人，这高地虽好，却有个致命缺陷。”他伸手指了指土丘四周，“卑职仔细查过，这附近三里之内无半点水源，只有几处干涸的土沟。若是哪天被人围困，咱们粮草或许能支撑几日，缺水却是万万不行，到时候不就成了瓮中之鳖？”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道：“卑职觉得还是方才探查的那处靠小河的地方好。”
另两名千户也上前附和。千户赵付刚身材高大，手臂粗壮，声音洪亮：“马千户说得在理。军伍之中，水乃命脉，没有水源万万不可。靠河的地方地势平坦，取水方便，不管是扎营还是修筑堡寨，都省不少力气。”
千户王顺面相看着则相对沉稳，补充道：“属下查看过那处河流，水流平缓，水质清澈，既能满足将士饮水，日后屯田灌溉也能用得上。”
李川听着三人所言，眉头微蹙，低头沉思片刻。他并非不认同几人的说法，只是这高地的战略优势确实难得。但转念一想，法国这些虾兵蟹将，论战力远不及大明边军，真要开战，未必能有围困卫所的能耐。但既然三位千户都倾向于靠水源的地方，众意难违，也没必要强行坚持。
他抬手拍了拍马三的肩膀，沉声道：“好，既然大家都觉得靠水源的地方合适，那咱们法国卫就定在那里修筑堡寨，日后那里便是咱们在这西洋的家！”
四名千户官齐声应道：“遵命！”
李川转身看向马三，眼神郑重了几分：“修建堡寨并非一日之功，在此之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这修筑堡寨的差事，就先交给你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调五百名军士归你统领，先清理场地，挖掘壕沟，搭建临时营寨，后续的砖石木料，我会让人跟进。”
马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上前一步，双膝跪地，双手抱拳，额头触地：“卑职定不辱使命！请大人放心，十日之内，必让临时营寨稳固成型，一月之内，堡寨的根基必定筑牢！”他参军多年，从普通士卒一步登天，被李川提拔到千户，为人机灵，做事稳妥，深得李川信任，早已被李川当成心腹培养。
李川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起来吧，凡事小心，若有棘手之事，随时派人通报。”随后又对另外三名千户官吩咐道：“你们三人，各领三百军士，分头巡查周边百里之内的村镇，摸清当地的人口、物产，同时告知当地百姓，大明在此设立卫所，旨在安抚地方，只要安分守己，便不会惊扰他们。若有顽劣之徒寻衅滋事，直接拿下，不必手软。”
“诺！”三名千户官齐声应诺，转身各自去调派军士。
安排好修筑堡寨和巡查周边的事宜后，李川翻身上马，对着身旁的二十名亲兵挥了挥手：“走，去会会那位贝尔纳伯爵。”二十名亲兵皆是精挑细选的精锐，身形挺拔，眼神锐利，闻言立刻翻身上马，紧随李川身后，朝着贝尔纳伯爵等候的地方疾驰而去。
贝尔纳伯爵依旧守在原地，身旁的十数名骑士也都垂头丧气，见李川一行人归来，连忙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将军。”
李川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贝尔纳伯爵，我大明皇帝陛下决定在全世界要害之处设立上百个卫所，这件事，你们的国王恐怕还不知道。劳烦你带路，我要去巴黎，向你们的国王当面传话。”
听到“巴黎”二字，贝尔纳伯爵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连忙点头，不敢有半分怠慢：“好的，将军。正巧我也许久未曾前往巴黎，正好为将军带路。”他抬起头，金发下的脸庞带着一丝难掩的紧张，眼神闪烁，却终究不敢与李川对视。
李川“嗯”了一声，不再多言，挥鞭道：“出发。”
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巴黎方向进发。贝尔纳伯爵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走在最前面引路，李川带着二十名亲兵紧随其后，身后则是五百名身着甲胄、手持长枪的大明军士，队伍整齐划一，步伐沉稳，马蹄声在空旷的平原上回荡，气势十足。沿途遇到的法国村镇百姓，见这队身着异样甲胄、气势威严的队伍，纷纷吓得躲在家中，紧闭门窗，不敢探头。
途中歇息时，李川也未曾放松戒备，让亲兵轮流值守，严密监视贝尔纳伯爵一行人的动向。贝尔纳伯爵倒是安分，每日只是默默带路，偶尔与身旁的骑士低声交谈几句，见李川看过来，便立刻噤声，垂首待命。
三日之后，远处终于出现了一座城池的轮廓。那便是巴黎城。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城池的轮廓愈发清晰，城墙不算高大，多是用砖石堆砌而成，部分地段甚至还是土坯墙，显得有些简陋。李川勒住马缰，停下脚步，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还未靠近城池，一股刺鼻的恶臭便扑面而来，混杂着屎尿味、腐烂食物的味道，令人作呕。李川下意识地捂住鼻子，脸色难看，对着身旁的贝尔纳伯爵怒声呵斥：“太臭了！你们巴黎人都是随地大小便的吗？地上到处都是屎尿，这气味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一点卫生都不讲，如此不文明，果然是西方蛮夷！”
他顿了顿，语气中满是不屑：“我们大明，家家户户都有厕所，秽物都会妥善处理，绝不会像你们这样随地大小便，污了街巷。”说着，他挥了挥手，似乎想驱散身边的恶臭，脸色愈发嫌弃。
贝尔纳伯爵站在一旁，脸色涨得通红，尴尬地低下了头，双手紧张地攥着缰绳，低声回道：“李将军见谅，我们巴黎……向来便是这个样子，自然是比不上天国的繁华与文明。”他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承受李川的呵斥。
李川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催马继续前行。五百名身着甲胄的大明军士紧随其后，整齐的马蹄声惊动了巴黎城墙上的守卫。城墙上的士兵纷纷探出头来，见下方来了一队身着陌生甲胄的队伍，人数众多，气势威严，顿时紧张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弩箭和长矛，大声呼喊着示警。
很快，一名身材高大、留着棕色大胡子的将军带着一队士兵匆匆登上城墙，此人便是掌控巴黎城防的城防军统领巴尔。他眯着眼睛打量着下方的队伍，见为首的李川身着精致的靛蓝罩甲，腰挎绣春刀，气质威严，身后的士兵个个身形挺拔，甲胄鲜明，心中暗自惊疑。他对着下方大声喊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巴黎做什么？”
李川骑在马上，抬头看向城墙上的巴尔，眼神锐利如刀，声音洪亮，穿透风声传到城墙上：“我奉大明皇帝陛下之命，前来巴黎传旨！我乃大明天子的使者，你们的国王在哪里？让他出来接旨！”
巴尔闻言，身子猛地一震，脸上的警惕瞬间变成了惊愕。大明！那个比罗马帝国还要古老、还要强大的东方帝国！他早已听闻，前不久法兰西国王路易六世已经正式臣服于大明，成为了大明的藩属国王，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大明的臣子。他连忙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了几句，随后快步走下城墙，带着一队士兵匆匆迎了上来。
走到队伍前方，巴尔连忙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铠甲，快步上前几步，对着李川躬身行礼，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原来是大明的使者大人！属下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大人快请，国王陛下正在宫中议事，属下这就带大人前去觐见。”
李川瞥了他一眼，见他态度恭敬，脸色稍缓，淡淡道：“这还差不多。”
巴尔连忙应诺，转身在前方引路。李川却没有下马的意思，巴黎街头的恶臭实在令人难以忍受，而且街道狭窄，路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污秽之物，甚至能看到有人直接在街边大小便。他皱着眉头，催马跟在巴尔身后，一边走一边对着身旁的巴尔一顿教育：“不是我说你们，巴黎乃是一国首都，竟然如此污秽不堪，到处都是屎尿，简直是野蛮落后！”
他挥鞭指了指街边一处污秽之地，语气愈发严厉：“要多向我大明学习！我大明京城，街巷干净整洁，家家户户都有厕所，专门有人清理秽物。你们也该效仿，在京城各处修建厕所，制定规矩，日后谁敢随地大小便，直接重罚，如此才能让京城干净起来。”
巴尔跟在一旁，低着头，连连点头称是，脸上满是尴尬，却不敢有半分反驳，只能不停地说道：“使者大人说得是！属下回去之后，立刻禀报国王陛下，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整顿京城卫生。”他心中暗自腹诽，却也明白大明的强大，根本不是法兰西能够招惹的，只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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