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第213天 萌宠派对(2)(1/2)
早晨六点,我准时醒来。
窗外天光微亮,城市还未完全苏醒。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试图回忆昨晚最后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否只是一场梦。
“欢迎加入,陈默。派对才刚刚开始。”
那声音清晰得可怕,低沉而富有磁性,毫无疑问是李先生的声音。但怎么可能?他已经离开餐厅好几个小时了。
我猛地坐起,掀开被子查看小腿。昨晚那令人不安的灰色鳞片状纹理消失了,伤口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咬伤,周围还有些红肿,但至少是人类皮肤应有的样子。我伸手触摸,触感正常,只是有些微微发热。
“哥,你醒了吗?”门外传来妹妹陈雨的声音。
“醒了。”我回应道,声音有些沙哑。
“早餐准备好了,你今天不是早班吗?”
“对,十点要到。”我看了看闹钟,还有三个小时。
冲了个冷水澡,试图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些。浴室镜子里,我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眼下的黑眼圈深得像被人打了两拳。我靠近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眼睛——瞳孔似乎比平时大一些,眼白上有些细微的血丝,但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正常吗?
我摇摇头,驱散脑海中荒谬的念头。连续加班、睡眠不足、工作压力大,出现幻觉和噩梦再正常不过。什么灰色鳞片、低语声,都只是过度疲劳的产物。
餐桌上,陈雨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早餐:白粥、咸菜和两个水煮蛋。她今年高三,正是关键时期,却还要分担家务,这让我内心充满愧疚。
“昨晚又加班到那么晚?”她关切地问。
“嗯,有个特别预约。”我搅拌着碗里的粥,“你复习得怎么样?离一模考试没几天了吧?”
“还行。”她简短地回答,但眉宇间的忧虑骗不了人。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大学的费用。我们的父母三年前因车祸去世,留下一笔不多的赔偿金和这套老旧的公寓。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在锅底捞工作供养妹妹。她的成绩很好,有机会考上重点大学,但学费和生活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别担心钱的事,”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哥最近涨工资了,你只管专心学习。”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哥,其实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或者周末打工...”
“不行,”我打断她,“你的任务就是学习。其他事情交给我。”
我们沉默地吃完早餐。收拾碗筷时,陈雨突然说:“哥,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我心头一跳:“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就是感觉你有点不一样。”她歪着头打量我,“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可能是太累了,”我拍拍她的头,“等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话虽如此,离开家后,陈雨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回响。不只是她,连我自己都感到某种说不清的变化。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一种...感知上的异样。
去往餐厅的地铁上,我注意到了一些平时忽略的细节。车厢角落里有只流浪猫,蜷缩在一个破纸箱里,我竟然能清晰地听到它细微的呼吸声和心跳。一位老太太牵着的小型犬朝我看了三次,每次眼神接触时,它都会轻轻摇尾巴,仿佛在打招呼。
更奇怪的是气味。地铁里混杂着汗味、香水味、食物味和金属味,这些平时被大脑自动过滤的背景气味,此刻却异常鲜明地冲击着我的嗅觉神经。我能分辨出前面那位女士用的是茉莉花香型的洗发水,旁边学生书包里有吃剩一半的韭菜盒子,甚至能闻到两节车厢外有人刚刚打开了一罐咖啡。
这不对劲。
我在中途站下了车,走进公共洗手间,用冷水拍打脸颊。镜中的自己依然苍白憔悴,但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不是反光,而是瞳孔深处某种细微的光点,像是夜空中遥远的星辰。
裤袋里传来冰凉的触感,我掏出那个银色弯月吊坠。在洗手间昏暗的灯光下,吊坠上的符号仿佛在微微发光。我凑近仔细观察,那些弯弯曲曲的纹路并非随意雕刻,而是某种有规律的图案,像是文字,又像是电路图。
“这是什么?”我喃喃自语。
“古老的语言,”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契约的文字。”
我猛地转身,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冷汗从额头滑落,我的心跳如擂鼓。那不是外界传来的声音,而是直接在我大脑中响起的,像是有人在我颅内说话。
“谁?谁在那里?”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洗手间里回荡。
没有回应。
我颤抖着手将吊坠放回口袋,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情绪。一定是压力太大了,产生了幻听。我需要休息,对,只是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但内心深处,我知道这不只是压力那么简单。
到达锅底捞时,距离上班还有半小时。餐厅尚未开门,只有早班员工在做准备工作。透过玻璃门,我看到小林正在擦拭桌子,他的动作机械而熟练。
“早啊,”我推门进去,“今天客人多吗?”
小林抬起头,看到我时愣了一下:“你...昨晚没睡好?”
“很明显吗?”
“不止是没睡好,”他走过来,仔细打量我的脸,“你看起来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眼睛怎么回事?戴了美瞳?”
我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你的眼睛,颜色好像变浅了,”他歪着头,“而且瞳孔有点奇怪,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太一样。”
我避开他的视线:“可能隐形眼镜的问题。今天有什么特别安排吗?”
“还真有,”小林压低声音,“经理找你,看起来挺严肃的,你小心点。”
经理办公室在餐厅二楼,我敲门进入时,王姐正在接电话。她示意我坐下,继续对着话筒说:“是的,我们非常重视,一定会妥善处理...好的,谢谢理解。”
挂断电话后,她转向我,表情复杂:“陈默,昨晚那桌客人,李先生,今早又打来电话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有什么问题吗?”
“恰恰相反,”王姐靠在椅背上,“他对你的服务赞不绝口,特别强调了你的专业和细心。他甚至提出,希望以后每次来都指定你服务。”
这应该是好消息,但王姐的语气里没有喜悦,反而有一丝疑虑。
“那...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王姐沉默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他留下的小费,专门给你的。”
我接过信封,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百元钞票,粗略估计至少有五千元。在锅底捞,客人给小费并不罕见,但如此大额的却从未有过。
“这太多了,”我说,“按规定,小费要上交然后统一分配...”
“他说这是给你的私人感谢,不经过餐厅。”王姐打断我,“而且他还留下了这个。”
她推过来一张名片,纯黑色卡片上只有一行银色的字:李维安,以及一个手机号码。名字下方有一行小字:“宠物生活家创始人·特别顾问”。
“他希望你今天下班后给他打个电话,”王姐说,“说是有个‘合作机会’想跟你谈谈。”
我盯着名片,黑色的卡片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那银色字迹仿佛不是印刷上去的,而是从卡片内部透出来的。
“你怎么想?”王姐问。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这有点...不寻常。”
“确实不寻常,”王姐点头,“但李维安不是普通客人。他在宠物行业的影响力很大,如果能建立合作关系,对餐厅来说是很好的宣传机会。当然,决定权在你。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推掉。”
我犹豫了。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昨晚的诡异经历和今早的幻听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远离李维安和他的宠物。但五千元现金就在我手中,那相当于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妹妹的辅导班费用、下学期的书本费、即将到来的大学申请费用...每一笔都是压力。
“我会考虑的,”最后我说,“谢谢王姐。”
“记住,”她在我离开前补充道,“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小心。我在这行干了十几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但李维安...他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回到工作岗位,我试图将李维安和昨晚的事抛在脑后,专注于工作。但那些变化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明显。
上午十一点,第一波客人陆续到来。一对年轻情侣带着他们的柯基犬,我为他们安排座位时,那只柯基突然朝我狂吠不止,背毛竖起,露出牙齿,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
“多多,安静!”女主人尴尬地试图控制宠物,“对不起,它平时很乖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激动。”
我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没关系,可能是我身上的气味让它不安。”
这是真话。从今早起,我就注意到宠物对我的反应两极分化:一些像这只柯基一样表现出恐惧或攻击性;另一些则异常亲近,比如现在正朝我摇尾巴的一只金毛犬,它的主人甚至开玩笑说:“奇了怪了,贝贝平时很认生的,今天怎么对你这么友好?”
不仅仅是宠物,连人类客人的行为也出现了微妙变化。几位女性客人在我服务时明显停留更长时间,询问无关紧要的问题,眼神中流露出不同寻常的兴趣。一位中年男士在结账时特意多看了我几眼,低声对同伴说:“那个服务员,有点特别,说不上来哪里特别,但就是不一样。”
午餐高峰时段,忙碌让我暂时忘记了这些异常。但下午三点,客流量减少时,小林找到了我。
“你得看看这个,”他拿着手机,表情严肃,“昨晚那个李维安,他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一段视频。”
视频标题是“银辉的三岁生日派对:难忘的夜晚”。画面中正是昨晚的场景,女士们笑容灿烂,宠物们安静乖巧,我推着蛋糕车出现,银辉吹灭蜡烛...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
但当我看到自己的镜头时,寒意从脊椎升起。
视频中的我,与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并无二致,苍白、疲惫、黑眼圈明显。但问题是,我在视频中移动的方式——那不是我习惯的动作。我的姿态更加优雅,步伐更加轻盈,转身时头部的角度,微笑时嘴角的弧度,都透露出一种不属于我的从容。
更诡异的是我的眼睛。在视频特写中,我的瞳孔深处确实有细小的光点闪烁,就像今早我在镜中看到的那样。
“这是什么特效吗?”小林问,“你的眼睛在发光。”
“我不知道,”我听见自己说,“可能是灯光反射。”
“不止是眼睛,”小林暂停视频,放大画面,“你看这里。”
他指着视频的一个角落,那是银辉吹灭蜡烛的瞬间。在慢速播放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当银辉呼出气息时,蜡烛的火焰不是被吹灭的,而是...缩回了烛芯,仿佛被吸了回去。紧接着,银辉的鼻孔中飘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银色雾气,那雾气在空气中盘旋片刻,然后朝着我的方向飘去。
“这视频处理得挺厉害,”小林说,“但为什么要加这种特效?看起来怪瘆人的。”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什么特效。我清楚地记得昨晚那一刻的感觉——当银辉吹灭蜡烛时,我感觉到一股凉意掠过皮肤,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接触到了我。
“视频,说派对很棒,服务员专业,银辉聪明之类的。但也有一些奇怪的评论。”
他念出几条:
“@灵魂观察者:那个服务员不对劲,他的气场和常人不同。”
“@神秘学爱好者:有人注意到蜡烛熄灭的方式吗?那不是普通的呼气,那是‘逆息’,古老文献中记载的仪式动作。”
“@宠物真相:银辉不是狗,或者说,不完全是。它的眼睛里有智慧,那不是动物该有的眼神。”
“@都市传说收集者:锅底捞那家店我去过,上周我的猫在那里突然发狂,回家后三天不吃不喝。现在想想,当时店里就有种奇怪的气氛。”
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我走到员工通道接听。
“陈默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正是李维安,低沉而富有磁性,“希望我没有打扰你工作。”
“李先生,”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感谢您的小费,但数额太大了,我不能...”
“那是你应得的,”他打断我,“你看过视频了吗?你表现得非常出色。”
“视频里有些...特别的效果,”我试探性地问,“那些特效是后期加上的吗?”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特效?不,那是真实发生的。你当时没感觉到吗?当银辉吹灭蜡烛时,有一种能量在流动。”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什么能量?”
“连接的能量,”他的声音变得严肃,“陈默,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你腿上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
他怎么知道我被咬伤了?我从未提及,餐厅也没有上报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旺仔的咬伤不是意外,”李维安说,“那是一个标记,一个邀请。只是当时我还不能确定你是否合适,所以需要进一步的测试。”
“测试?什么测试?”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昨晚的派对就是测试,”他平静地说,“而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银辉选择了你,这很少见。它通常对人类的反应很冷淡。”
我脑海中闪过银辉最后那个点头的动作,那不是我的幻觉。
“选择我做什么?”
“加入我们,”李维安说,“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吗?增强的感官,对动物的特殊吸引力,还有那些...低语声。”
我后背发凉:“那些声音是你搞的鬼?”
“不完全是,”他说,“那是契约开始生效的表现。吊坠在你那里吧?那是信物,也是媒介。今晚十点,来这个地址,我会解释一切。”
他报出一个地址,是城市西区的一栋高档公寓。
“如果我拒绝呢?”我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那就太遗憾了。但契约已经开始,无论你是否愿意,变化都会继续。不过,一个人面对这种变化会很困难,甚至危险。昨晚被咬的伤口,今天已经开始扩散了吧?”
我下意识地看向小腿,尽管隔着裤子,但我能感觉到那里的皮肤正在发生某种变化——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奇异的瘙痒和温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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