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砍树九命:老槐树下的腐尸诅咒(2/2)
陈道士指着老槐树的树根断裂处,沉声道:“这树下,镇压着一具冤魂。”
“冤魂?”众人都吓了一跳。
“没错。”陈道士点点头,语气严肃,“这棵老槐树,三百年前就是用来镇压冤魂的。看这树根下的腐土和残留的衣物碎片,这冤魂生前想必是含冤而死,怨气极重,被高人用槐树的阳气镇压在此,三百年了,怨气非但没散,反而越来越重。你们砍倒了槐树,就等于毁了封印,冤魂出来索命了。”
“那……那为什么偏偏是砍树的九个人?”有人问道。
“因为砍树之人,沾了槐树的阳气和冤魂的怨气,相当于成了冤魂索命的标记。”陈道士叹了口气,“这冤魂怨气滔天,要的是九条人命来平息怒火,少一条都不行。如今已经死了六个,剩下的三个,还有村里的人,都有危险。”
李老汉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道长,您救救我们!求求您了!”
陈道士沉吟片刻,说:“事到如今,只能试试布阵驱魂。但这冤魂怨气太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们立刻准备黑狗血、糯米、朱砂、桃木枝,再找一间干净的屋子,我要布下锁魂阵,暂时困住冤魂。”
村里人不敢耽搁,立刻分头准备。李老汉和李铁牛、李三柱守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陈道士在老槐树下摆开阵仗,用朱砂画了一道符,贴在树干上,又把黑狗血和糯米撒在周围,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一阵狂风刮起,老槐树下的尘土被卷得漫天飞舞,阵中的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发出“噼啪”的响声。狂风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和当初砍树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听得人毛骨悚然。
陈道士脸色一变,大喊一声:“不好!这冤魂怨气太盛,锁魂阵困不住它!”他举起桃木剑,朝着空气劈去,桃木剑上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可那哀嚎声却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快跑!”陈道士大喊一声,转身就往村外跑,“这冤魂我对付不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众人见状,也吓得四散奔逃。李老汉、李铁牛、李三柱三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去祠堂!”老李头突然喊道,“祠堂里供奉着李家的祖先牌位,或许能暂时保住性命!”
三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踉跄跄地朝着村东头的祠堂跑去。祠堂是李家村最古老的建筑,青砖灰瓦,门口挂着一块“李氏宗祠”的牌匾,已经有些破旧了。他们冲进祠堂,反手关上大门,又用桌子、椅子顶住,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祠堂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香灰和陈旧的味道。正前方的供桌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祖先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香灰。李铁牛和李三柱跪在供桌前,不停地磕头:“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李老汉也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心里充满了悔恨。如果当初他能听村里人的劝告,不砍那棵老槐树,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了。
不是被风吹开的,而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推开的。顶住大门的桌子、椅子,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地挪到了一边。一股阴冷的风从门外吹进来,吹得供桌上的烛火摇曳不定,牌位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像一个个跳动的鬼影。
“谁?谁在外面?”李铁牛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门外没有回答,只有一阵缓慢、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进祠堂。那脚步声很奇怪,不像是人的脚步声,更像是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在走,伴随着“沙沙”的声响,像是树根在摩擦地面。
李老汉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门口站着一个黑影,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它的身体周围,缠绕着无数青黑色的树根,树根上还沾着泥土和暗红色的汁液,和老槐树渗出的汁液一模一样。黑影慢慢往前走,那些树根在地上蠕动、伸展,像无数条毒蛇,朝着三人爬来。
“是……是槐神……”李三柱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黑影发出一阵浑浊的笑声,像被水泡过似的,和李老汉梦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九个人……还差三个……”
李铁牛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一根突然冒出来的树根缠住了脚踝,狠狠一拽,摔倒在地。更多的树根涌上来,缠住了他的胳膊、大腿,像铁链一样越勒越紧,勒得他骨头都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李铁牛挣扎着,惨叫着,可根本无济于事,树根慢慢爬上他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口鼻,最后,他的身体停止了挣扎,眼睛圆睁,七窍流出暗红色的血。
李三柱吓得瘫在地上,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树根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将他包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看着树根慢慢钻进自己的七窍,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脸上露出了和之前死者一样的诡异笑容。
现在,只剩下李老汉了。
黑影慢慢走到他面前,树根在他周围盘旋,却没有立刻动手。李老汉抬起头,终于看清了黑影的面容,正是他梦里那个穿清代官服的男人,面色青紫,七窍流着黑血,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李老汉哭着问道。
“三百年前,我被诬陷通敌叛国,被李家的先祖斩首于此,尸骨埋在槐树下,用槐树阳气镇压,让我永世不得超生。”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三百年了,我日日夜夜承受着阳气灼烧之痛,怨气早已积累到极致。你们砍倒了槐树,毁了我的枷锁,我自然要索命报仇!”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李老汉瘫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双手死死抓着祠堂的门槛,指甲缝里嵌满了木屑与灰尘,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淌下来,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冲出两道肮脏的沟壑,“三百年前的恩怨,凭什么要我们来偿命?我们只是砍了一棵树啊!”
穿清代官服的黑影发出一阵桀桀怪笑,那笑声像是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尖锐得能刺破耳膜。他青紫色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供桌上密密麻麻的李氏祖先牌位,指尖滴落的黑血落在牌位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升起一缕缕腥臭的黑烟:“凭什么?就凭你们姓李!就凭你们踩着我的尸骨繁衍生息!这三百年里,李家村的人吃着用着这片土地的养分,哪一样不是沾着我的怨气?你们敬槐树,敬的从来不是树,是镇压我的枷锁!如今枷锁碎了,你们自然要替先祖偿还血债!”
话音未落,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风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供桌上的烛火猛地拔高,又瞬间熄灭,祠堂里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李老汉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爬上脊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耳边传来树根在地上蠕动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像是有无数条毒蛇正在朝他涌来。
“不——!”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想要爬起来逃跑,却发现双腿已经被冰冷的树根缠住了。那些青黑色的树根像是有生命一般,表面布满了黏腻的汁液,紧紧地勒着他的小腿,树皮的纹路嵌进皮肉里,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拼命地蹬着腿,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救命,却只摸到了冰冷的青砖和散落的香灰。
黑影缓缓走到他面前,腐烂的官服下摆拖拽着地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李老汉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腐臭味,像是烂肉混合着潮湿的泥土,熏得他头晕目眩。黑影弯下腰,青紫的脸离他越来越近,七窍流出的黑血滴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带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你不是不信鬼神吗?”黑影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冰冷的气息钻进他的耳道,让他浑身一颤,“你不是觉得老槐树只是棵挡道的破树吗?现在,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不信邪的下场!”
李老汉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到黑影的眼睛里,倒映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之前死去的李傻子、李满仓、李栓柱……他们的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七窍流着血,正静静地看着他。他还看到,那些缠绕在自己腿上的树根,慢慢爬上了他的身体,顺着他的胳膊、胸膛,一点点向上蔓延,树根的尖端刺破他的衣服,钻进他的皮肉里,像是在汲取他的血液和生命力。
“放开我!放开我!”李老汉疯狂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可他的力气越来越小,身体越来越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被树根吸走,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他想起了自己要盖的新房,想起了下个月就要娶媳妇的儿子,想起了那个警告他的梦……无尽的悔恨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树根终于爬上了他的脖子,紧紧地勒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他的脸涨得通红,然后慢慢变成青紫,和黑影的脸色一样。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最后,也挂上了一抹和其他死者一样的、诡异的笑容。
当李老汉的身体停止挣扎时,祠堂里的树根开始疯狂地生长、缠绕。它们不仅缠住了李老汉、李铁牛和李三柱的尸体,还顺着祠堂的柱子、墙壁蔓延开来,将整个祠堂包裹成一个巨大的“树茧”。尸体被树根紧紧缠绕着,姿势扭曲,七窍流着暗红色的血,和老槐树渗出的汁液一模一样。
第二天清晨,当村里剩下的人鼓起勇气来到祠堂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恐怖的景象。祠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布满了青黑色的树根,三根粗壮的树根从屋顶穿破而出,像是三只巨大的手臂,伸向天空。九具尸体被树根缠绕着,悬挂在供桌上方,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七窍流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村里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待在李家村。他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扶老携幼,仓皇地逃离了这个被诅咒的村庄。
从此,李家村成了一个荒村。
没人敢再靠近那里,路过的人远远就能看到,村西头老槐树倒下的地方,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槐树,它们的树干都是青黑色的,渗出暗红色的汁液,散发着腥甜的腐臭味。祠堂被树根彻底包裹,远远望去,像一座诡异的树坟。
有人说,每到夜里,就能听到李家村传来凄厉的哭声和笑声;有人说,看到过黑影在村里游荡,手里牵着九个血淋淋的人影;还有人说,那些小槐树,都是用九条人命浇灌长大的,它们的根,还在不停地往下钻,汲取着地下的怨气。
久而久之,李家村就成了当地一个禁忌的传说。老人们会告诫孩子,不要靠近那片山林,不要去招惹老槐树下的冤魂,更不要轻易破坏那些守护一方的老物件,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些看似普通的东西背后,藏着怎样可怕的诅咒,等待着无知者用生命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