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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砍树九命:老槐树下的腐尸诅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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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村坐落在群山褶皱里,像枚被时光遗忘的锈钉。村西头那棵老槐树是全村的根,三人合抱的树干皴裂如老鬼的脸,枝桠横斜着遮天蔽日,据说从康熙年间就守着村子,树龄刚好三百年。村里人敬它如神,逢年过节总有人往树干上系红绸,树下的石案上常年摆着供品——白面馒头、米酒、甚至刚出锅的饺子,老人们常说:“这树护着咱李家村的风水,动不得。”

李老汉偏不信这个邪。

他今年六十三,背有点驼,眼神却透着股蛮劲,是村里出了名的倔脾气。入秋以来,他家宅基地扩建,老槐树的几根粗枝刚好挡在新屋地基上,落叶飘得满院子都是,扫都扫不完。李老汉看着就心烦,拍着大腿骂:“什么护村神树?我看就是棵挡道的破树!”

这话传到村长老李头耳朵里,老爷子拄着拐杖找上门,浑浊的眼睛盯着李老汉:“大柱,你可别胡来!这树三百年了,咱李家村能平平安安到现在,全靠它镇着。”

“镇啥?镇着虫子还是镇着风?”李老汉叼着旱烟,烟杆敲得桌角邦邦响,“我儿子下个月就要娶媳妇,新屋必须赶在年前完工,这树不砍,难道让我儿媳妇住漏风的老房子?”

“你忘了十年前的事了?”老李头急得直跺脚,“那年王二娃偷偷砍了树桠烧火,当晚就摔断了腿,躺了大半年才下床!这树有灵性!”

李老汉撇撇嘴,没再接话。他心里早有了主意,当夜就叫上了村里几个游手好闲的后生——李铁牛、李狗蛋、李三柱、李栓柱、李石头、李二黑、李满仓、李根生,加上他自己,一共九个人,准备第二天一早动手砍树。

那天夜里,李老汉做了个怪梦。

梦里,他站在老槐树下,树影婆娑,却没一点风。突然,树干上的裂纹里渗出湿漉漉的黑影子,慢慢聚拢成一个穿着清代官服的男人,面色青紫,七窍流着黑血,声音像被水泡过似的浑浊:“莫砍……莫砍……此树镇冤魂,树倒……九命偿……”

男人伸出枯瘦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和碎肉,抓向李老汉的脸。李老汉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把褥子都浸湿了。窗外,老槐树的枝桠在月光下晃悠,像无数只抓挠的手,看得他心里发毛。

可天亮后,那点恐惧就被扩建新房的执念冲散了。李老汉拍着胸脯对八个后生说:“昨晚做了个破梦,那树精还敢吓唬我?今天咱就把它砍了,看它能掀起什么风浪!”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九个人扛着斧头、锯子来到老槐树下。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寒意顺着裤管往上爬,可没人在意。李铁牛年轻气盛,抡起斧头就朝树干劈去,“咚”——的一声闷响,斧头嵌在树干里,震得他虎口发麻。

“好家伙,真硬!”李铁牛骂了一句,使劲拔斧头。就在斧头拔出来的瞬间,奇怪的事发生了:树干的伤口处,竟然渗出了暗红色的汁液,像血一样,顺着皴裂的树皮往下流,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把泥土都染成了深褐色。

“咦?这树怎么流血了?”李狗蛋吓得后退一步,声音发颤。

李老汉心里咯噔一下,梦里的场景突然冒了出来。他强装镇定,踹了李狗蛋一脚:“瞎嚷嚷啥?树老了,汁液就是这颜色!接着砍!”

众人壮着胆子继续动手,斧头、锯子轮番上阵,暗红色的汁液越渗越多,顺着树干流到根部,在地上积成一滩,散发出一股腥甜的腐臭味,像烂肉和铁锈混在一起的味道。雾气渐渐浓了,把老槐树笼罩在一片白茫茫里,远处的房屋、田地都看不清了,只有九个人的身影在雾中晃动,还有砍伐树木的闷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诡异。

当锯子锯到树根深处时,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不是人的声音,也不是动物的声音,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哭泣,尖锐、刺耳,穿透雾气,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锯子猛地卡住了,李三柱使劲拽,却怎么也拽不动,反而觉得锯子那头有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树根里爬出来。

“妈呀!有东西!”李三柱吓得松开锯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其他人也慌了,手里的工具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李老汉也觉得头皮发麻,那哀嚎声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耳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他咬着牙捡起斧头,朝着树根狠狠劈去:“怕啥?都是邪祟作祟!给我砍!”

一斧下去,哀嚎声突然消失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雾气慢慢散开,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老槐树上,那暗红色的汁液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渗出,树干上的伤口像一张咧开的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咔嚓——”一声脆响,老槐树终于不堪重负,朝着一侧轰然倒下,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树根断裂处,露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腐烂的布料,又像是纠结的毛发,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李老汉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搞定!把树枝清理了,树根挖出来,别耽误我盖房子。”

众人这才缓过神来,七手八脚地清理现场。没人注意到,在树根断裂的泥土里,有几只青黑色的虫子慢慢爬了出来,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也没人注意到,倒下的树干上,那些皴裂的纹路慢慢扭曲、变形,像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当天晚上,李家村就出事了。

李狗蛋家的鸡群突然暴毙。三十多只鸡,横七竖八地躺在鸡窝里,脖子都拧成了奇怪的角度,眼睛圆睁,嘴角流着白沫,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散发着和老槐树汁液一样的腥甜腐臭味。李狗蛋的媳妇吓得当场就哭了,拉着李狗蛋要去老槐树下烧香磕头,被李狗蛋骂了回去:“哭啥?不就是几只鸡吗?说不定是得了瘟疫!”

可第二天一早,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村里的疯子李傻子,突然跑到老槐树倒下的地方,抱着一截断枝狂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嘴里反复念叨着:“九个人……九命……腐尸爬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抓挠自己的脸,指甲把脸皮都抓破了,鲜血直流,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到了中午,李傻子就死了。

他死在老槐树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抱着那截断枝,指甲嵌进木头里,拔都拔不出来。他的死状极其恐怖:七窍流着暗红色的血,和老槐树渗出的汁液一模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脸上还残留着诡异的笑容。

村里人这下慌了。

“是槐神发怒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有人附和。那些原本就反对砍树的老人,纷纷拿着供品跑到老槐树下,焚香跪拜,嘴里念念有词:“槐神饶命……槐神饶命……”

李老汉心里也犯嘀咕,可他还是嘴硬:“巧合!纯属巧合!李傻子本来就是疯子,指不定是自己撞死的!”

话虽这么说,他夜里却再也睡不踏实了。窗外的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有人在哭。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睁开眼,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床底下、在门后、在窗帘后面,静静地看着他。

第三天,第二个人死了。

死者是李满仓。他是个木匠,当天中午正在家里做家具,突然就疯了。他拿着凿子,一边狂笑一边往自己身上扎,凿子穿透了他的胳膊、大腿,鲜血溅得满屋子都是。家人想拦住他,他却像疯了一样反抗,力气大得惊人,最后竟然拿起斧头,朝着自己的脑袋劈了下去,脑浆和鲜血混在一起,溅在刚做好的木柜上,留下一片片暗红色的印记。

李满仓的死状,比李傻子更恐怖。他的尸体浑身青紫,像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可身上又满是自己造成的伤口,死的时候,嘴角同样挂着诡异的笑容。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李家村蔓延开来。

村里的人开始互相猜忌,晚上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不敢出门。有人说,看到老槐树下有黑影在晃悠;有人说,半夜听到了女人的哭声;还有人说,自家的窗户上,莫名其妙出现了指甲抓挠的痕迹。

第四天,第三个人死了——李栓柱。他死在自家的井边,身体泡在井水里,已经浮肿变形。打捞上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双手死死攥着一把泥土,泥土里混着几根青黑色的树根须。他的七窍流着黑血,眼睛浑浊不堪,像是被水泡瞎了。

第五天,死者是李石头。他死在田里,身体被晒得焦黑,像是被烈火焚烧过,可周围没有任何火源。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在呼喊,舌头却不见了,喉咙里塞满了泥土和草屑。

第六天,李二黑和李根生一起死了。他们死在村里的晒谷场,两人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充满了狰狞和恐惧。他们的尸体浑身青紫,七窍流血,指甲缝里嵌着对方的皮肉,死状极其惨烈。

短短六天,已经死了六个人。都是当初参与砍树的九个人中的一员。

剩下的三个人——李老汉、李铁牛、李三柱,吓得魂不守舍。李铁牛年轻,实在扛不住恐惧,收拾了行李就要跑,被村里的人拦住了。“你不能跑!”老李头拄着拐杖,脸色苍白,“当初是你们一起砍的树,现在槐神要索命,你跑得了吗?只会连累更多人!”

李铁牛哭着跪在地上:“我不想死啊!我当初就不该听李老汉的话!”

李老汉也慌了,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巧合,而是诅咒。梦里那个穿清代官服的男人说的“九命偿”,不是吓唬他的。他连夜跑到邻村,花重金请来了一位据说很厉害的道士。

道士姓陈,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眼神锐利如鹰。他一进李家村,就皱起了眉头,掐着手指算了算,又走到老槐树下,围着倒下的树干转了一圈,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道长,您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老汉拉着陈道士的衣袖,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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