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暗潮与明光（2/2）
“格物院的研发不能停。”墨离坚持，“机枪和迫击炮的改进空间还很大，特别是散热和精度问题。而且……主公说过，技术代差是我们的最大优势。我们必须确保开战时，我们的武器比敌人先进至少一代。”
众人各抒己见，争论渐起。林凡静静听着，不插话，直到声音渐息，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说完了？”林凡问，见众人点头，他才缓缓开口，“那就按以下方案执行。”
他重新提笔，在刚才的算术题
“第一，军事上：铁叔负责，以第一步兵师为核心，正月完成换装，二月开始旅级演习，三月举行全师实兵对抗。特种作战师、骑兵师和第二步兵师的换装同步推进，但优先级次之。孙铮、孙焕，你们的战术手册要在二月底前定稿，下发到班一级。”
“第二，生产上：军工生产线维持当前节奏，不盲目扩产，但要优化流程，减少浪费，提高良品率。郑坊，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将步枪生产的一次合格率从七成提到九成。工人疲劳问题，实行‘做四休一’制度，薪资不变。”
“第三，城防上：周谨、墨恒，你们联合。能冬季施工的部分立即开始，特别是地下工程。物料提前储备，开春后全力突击。六月底前，四座附属城池必须达到‘可抵御万军围攻一个月’的标准。”
“第四，财政上：计然，发行第二期‘建设债’，规模十五万两，以林谷未来五年的盐铁和酒类专营权收益作保。同时，东西商路利润单独建账，作为‘战争特别基金’，不经内政院，直接由我调配。”
“第五，外交上……”林凡顿了顿，看向姜宓，“宓儿，以你的名义，给胥国瑶光公主写一封信。”
姜宓微微一怔：“写信？内容呢？”
“不谈国事，只谈私下相交的感情。”林凡眼中闪过深意。
卫鞅立刻明白了：“主公是想试探胥国的态度？如果宇文瑶愿意回信，说明胥国还未完全倒向邢国；如果石沉大海，或者回信敷衍，那……”
“那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林凡接道，“同时，荆竹，你以商舆院名义，向胥国采购一批急需的物资——铜锭五千斤，优质煤炭两万石，马匹五百匹。报价可以比市价高一成。”
“这是……”荆竹不解。
“如果胥国真心想对付我们，一定会找借口拖延或拒绝这批采购。”林凡冷笑，“如果他们痛快答应，甚至主动降价，那说明宇文渊还在观望，或者……想麻痹我们。”
一明一暗两招，既试探了胥国的意图，又可能获得急需的物资。众人心中暗叹主公思虑之周密。
“第六，情报上：韩庐，撒出所有眼线。胥国宫廷、邢国边境、息国使团路线以及羌戎的动向，我要知道每天的变化。猞猁的侦察营前出至邢国、羌戎边境百里内，但不越界，只观察。特别留意那支‘身份不明’的第三批人。”
“明白！”
“最后，”林凡放下笔，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这四到六个月，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窗口。我要所有人都清楚两点：第一，战争不可避免，只是时间和规模的问题；第二，我们有能力也有决心赢得这场战争。”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林谷不是任人宰割的肥肉，是我们一砖一瓦建起的家园。息国想要宓儿的命，邢国想要我们的地，胥国想要我们的技术，羌戎想要报仇雪恨……那就让他们来试试。”
书房内，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一股混合着紧张、决心和热血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都去忙吧。”林凡挥手，“正月十五，我要看到第一阶段的所有进展报告。”
众人起身行礼，鱼贯而出。最后离开的是姜宓，她走到林凡身边，轻声道：“夫君，给宇文瑶的信，我今夜就写。只是……若她真的回信，我该如何应对？”
林凡握住她的手：“深入交流，甚至可以解答部分她前期提出来的问题。宇文瑶是真心热爱这些的，如果她愿意回信，说明在胥国宫廷里，至少还有一个人在坚持纯粹的东西。这份联系……也许将来有用。”
姜宓点头，又犹豫道：“那息国使者……若他们真的来了，要求见我，我……”
“不见。”林凡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是林谷的女主人，不是息国的逃亡公主。他们没有资格要求见你。所有交涉，由鸿胪寺按正常外宾流程处理。如果他们敢提你的名字，就直接送客。”
姜宓眼中泛起泪光，不是恐惧，而是感动。她知道，林凡这是要用最坚决的姿态，斩断她与过去的牵连，也向所有人宣告：姜宓是林谷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去休息吧。”林凡柔声道，“接下来几个月，你会很忙——不仅要管鸿胪寺，还要协助内政院统筹物资，还要……”他笑了笑，“还要做好女主人，稳定后方人心。”
姜宓用力点头，转身离开。
书房内只剩下林凡一人。炭火噼啪作响，窗外夜色渐浓。他重新走到地图前，手指抚过镇荒城的位置，然后向西，划过邢国，落向遥远的息国。
四到六个月。
一百二十天到一百八十个日夜。
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要精打细算。
他拿起炭笔，在地图旁的墙壁上划下一道竖线，写上“腊月廿三”。然后每隔三十天划一道，一直划到第六道——那是六月下旬的位置。
倒计时，开始了。
而林谷的回应，将是前所未有的力量，和一场彻底改变九州格局的战争。
窗外的军工区，灯火彻夜不熄。那里，枪炮正在铸造，子弹正在装填，力量正在积蓄。
当息国的使者还在路上，当胥国的君主还在算计，当邢国和羌戎还在集结时，林谷已经开始了与时间的赛跑。
这场赛跑的终点，不是生存，而是胜利。
林凡吹灭蜡烛，走出书房。夜空无月，繁星满天。明天，将是新的一天，也是倒计时的第一天。
而他们，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