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 > 第288章 无声之刃

第288章 无声之刃(2/2)

目录

命令传达下去。很快,新田城的四座城门缓缓关闭,城墙上增加了三倍守军,街市开始宵禁。

百姓们惴惴不安,他们不知道前线战况,但王都突然戒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流言开始蔓延。

有人说庞煖大军全军覆没,有人说林凡已经打到邢国境内,甚至有人说……林谷的军队已经快到新田了。

恐慌,如瘟疫般在新田城中扩散。

六月二十五,子时,邢国腹地。

距离王都新田外的黑松林,寂静得连虫鸣都听不到。月光被茂密的松针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在林间三千静默的人影上。他们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三个时辰了——从日落到深夜,如同蛰伏的狼群,等待扑向猎物的最佳时机。

柴狗趴在最前方一棵古松的横枝上,手中的望远镜已经举了小半个时辰。镜筒中,新田城的轮廓在月色下清晰可见——那是一座典型的诸侯王都:方形城墙,四角有望楼,墙外有护城河。城墙上稀疏的火把显示着守军的懈怠,显然没人想到战火会烧到这里。

“猞猁。”柴狗低声唤道。

一道人影从树下阴影中无声跃起,轻巧地攀上横枝。猞猁脸上涂着黑灰,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将军。”

“情况?”

“和三天前一样。”猞猁声音压得极低,“守军三千,主要分布在东、南、北三门——那是通往各诸侯国的方向。西门对着胥国,守军最少,只有不到五百。城墙高四丈,厚两丈,包砖,有雉堞和箭孔。护城河宽五丈,深两丈,引的是漳水,水流湍急。”

“弱点?”

“西门城墙有一段正在修缮,搭着脚手架,防守薄弱。另外……”猞猁顿了顿,“新田城内粮仓在东南角,守军大营在城北,王宫在正中。若是要制造混乱,最好的目标是粮仓——烧了它,全城都会恐慌。”

柴狗放下望远镜,沉吟片刻:“不烧粮仓。”

猞猁一愣:“为何?林凡主公说过,围城要先断粮……”

“我们不是来围城的。”柴狗眼中闪过寒光,“我们是来制造恐慌,逼邢襄急召庞煖回援。烧粮仓只会让邢襄困兽犹斗,坚守不出。我们要做的,是让他觉得王宫都不安全。”

他指向新田城中心:“看到王宫那片灯火了吗?邢襄今晚肯定睡不着。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以后都睡不着。”

“将军的意思是……”

“用迫击炮。”柴狗吐出三个字,“不打城墙,不打守军,就打王宫外围。炮弹落在宫墙上、御花园、偏殿屋顶——不要真炸到他,但要让他听见爆炸声,看见火光,闻见硝烟味。”

猞猁倒吸一口凉气:“这……太冒险了。王宫守备森严,一旦被发现……”

“所以要在最不可能的时间,从最不可能的方向攻击。”柴狗指向西面那片正在修缮的城墙,“那里守军最少,视野也最差。我们摸到护城河边,在河岸上架设迫击炮,打完三轮就撤。等守军反应过来,我们已经退回这片林子了。”

他顿了顿:“而且,我们不穿军服,穿夜行衣。就算被看到,他们也分不清是林谷军队还是山贼流寇——当然,山贼不可能有迫击炮,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邢襄会害怕,会猜疑,会坐立不安。”

猞猁明白了。这不是一场传统意义上的攻城战,这是一场心理战。目标不是占领城池,而是摧毁统治者的安全感。

“什么时候行动?”

“寅时三刻。”柴狗看了眼天色,“那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守军哨兵会打盹。我们从西门摸过去,韩锋带一营负责掩护,你带斥候营清除沿途哨探。记住——不见血,只打晕。”

“是。”

命令如涟漪般在林间传递。三千特种作战师士兵开始最后的准备——检查武器,固定装备,用布条缠紧可能发出声响的部位。迫击炮被拆解成炮管、底座、支架三部分,由专人背负。炮弹装在特制的布袋里,每袋四发,每人背两袋。

柴狗从树上跃下,韩锋已经等在

“将军,赵武那边有消息了。”韩锋递过一张小纸条,“第二兵团已抵达潞邢边境,在‘虎跳涧’建立临时营地。他们说,邢国边境守军似乎有所察觉,加强了巡逻,但还没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

柴狗看完纸条,用火折子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告诉赵武,按兵不动。等新田的恐慌传到边境,守军自然会调动。那时候,才是他们突进的时候。”

“明白。”

寅时初,队伍出发。

三千人如鬼魅般穿行在林间小道。猞猁带着三十名最精锐的斥候走在最前,他们擅长潜行、侦察、反侦察,沿途遇到的樵夫小屋、猎户营地、甚至夜行的商队,都被悄无声息地控制起来——不杀人,只打晕绑好,留下些银钱作为补偿。

一个时辰后,队伍抵达新田城西五里处的一片芦苇荡。

从这里已经能清晰看见城墙上的火把,甚至能听到守军换岗时的吆喝声。

“停。”柴狗举手示意。

队伍停下,潜伏在芦苇丛中。夏季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身影。

“猞猁,带人去清理护城河边的暗哨。”柴狗低声道,“韩锋,一营准备架炮。记住——三十门迫击炮,每门准备九发炮弹,三轮齐射,打完就撤,绝不停留。”

“是!”

猞猁带着斥候营如壁虎般贴地爬行,悄无声息地接近护城河。河岸边确实有几个暗哨——不是正式的守军,更像是邢襄加派的宫廷侍卫,穿着华丽的铠甲,但显然不习惯熬夜,有人已经靠着树干打起了呼噜。

解决过程干净利落。斥候们从背后靠近,用浸了迷药的布巾捂住口鼻,几息之后,暗哨就软倒在地。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安全。”猞猁打出手势。

韩锋立刻率一营上前。士兵们熟练地架设迫击炮——安放底座,连接支架,装上炮管,调整角度。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柴狗亲自检查每一门炮的射角。他手中有一张手绘的王宫布局图,这是猞猁三天前潜入新田,从一个醉酒的宫廷画师那里“借”来的。

“目标:王宫外围,御花园东侧围墙。”柴狗指着地图,“第一轮打这里,第二轮打偏殿屋顶,第三轮打宫门前的广场。记住——不要真打进宫里,吓唬就行。”

炮手们默默点头,调整着刻度盘。

寅时三刻。

城墙上的火把开始变得稀疏——这是守军最困的时候,很多人会偷偷打盹。

“装填。”柴狗的声音冷如寒铁。

三十名装填手从布袋中取出炮弹,小心地放入炮口。迫击炮弹比火炮炮弹小得多,但爆炸威力足以摧毁砖墙。

“放。”

柴狗的手轻轻落下。

“嘭!嘭!嘭!嘭!嘭!……”

三十声闷响几乎同时发出。炮弹划破夜空,带着凄厉的呼啸声,飞向新田城中心。

第一轮。

炮弹落在御花园东墙,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半个王宫。砖石飞溅,烟尘腾起,围墙被炸开数个缺口。御花园里豢养的仙鹤、孔雀惊飞,发出刺耳的鸣叫。

王宫内瞬间大乱。

“敌袭——!”

“护驾!护驾!”

太监、宫女惊恐的尖叫声,侍卫杂乱的脚步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第二轮。

炮弹落在偏殿屋顶。瓦片如雨点般落下,梁柱断裂的咔嚓声令人牙酸。偏殿是邢襄平日处理政务的地方,虽然没有人在,但象征意义极大。

第三轮。

炮弹落在宫门前广场。铺地的青石板被炸得粉碎,巨大的石狮子被掀翻,宫门上的铜钉在火光中闪着诡异的光。

三轮齐射,九十发炮弹,只用了不到半刻钟。

“撤!”柴狗果断下令。

士兵们迅速拆解迫击炮,背负在身,如潮水般退入芦苇荡。整个过程训练有素,从发射到撤离,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当他们退回黑松林时,新田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城墙上警钟狂鸣,火把如繁星般亮起,守军慌乱的呼喊声连五里外都听得见。更远处,王宫方向升起数道烟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刺目。

“将军,成功了。”韩锋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红光。

柴狗没有笑。他举起望远镜,看着新田城的混乱,眼神冰冷:“这还不够。邢襄可能会以为是流寇或者叛军。我们要让他知道——是林谷来了。”

“怎么让他知道?”

柴狗从怀中取出一支响箭,箭杆上绑着一封信。信上只有八个字,是他出发前林凡亲笔所书: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猞猁,把这支箭射进王宫,射在邢襄寝殿的门上。”柴狗将箭递给她,“让他能看到。”

“是!”

猞猁接过响箭,如狸猫般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