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恐慌开始（1/2）

几天后，三百里外，黑水城下的邢国大营。

庞煖在中军大帐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自从被石猛夜袭惨败后，他已经连续数日睡不好觉。闭上眼睛，就是火光、爆炸、惨叫声，还有石猛那双仇恨的眼睛。

“将军！将军！”

亲卫慌张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庞煖猛地坐起：“何事？！”

新田......新田急报! 亲卫如一阵疾风般冲入大帐之中，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惊慌失措。只见他双手高高举起一封信件，那信封上插着三根鲜艳夺目的红色羽毛--这种标识意味着这封信乃是最为紧急、重要的情报传递方式之一。

庞煖见状，心头一紧，急忙迎上前去，伸手将信件猛地抢夺过来。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封泥，急切地展开信纸。

展现在眼前的是邢襄亲手书写的文字，但那些字迹却显得异常潦草凌乱，毫无章法可言。显而易见，写信之人当时正处于一种极度惊恐和慌乱的状态之下。

信中的话语更是让庞煖的心沉到了谷底：煖卿速归!昨夜贼人突袭新田，其所持火器威力惊人，锐不可当，我军宫墙尽数被毁。贼人留下书信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据推测极有可能是林凡这厮所为。如今局势危急，王都恐难保全，请煖卿速速舍弃黑水城，立刻率军返回救援!此乃十万火急之事，万勿耽搁!

伴随着一声巨响，庞煖愤怒地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眼前的案几之上。刹那间，桌上摆放着的笔墨纸砚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烈撞击一般，纷纷跳跃起来，然后又重重地跌落下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凡!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庞煖心头炸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一直以来让他们头疼不已的敌人，居然会如此大胆，竟敢对王都发动突然袭击!

站在一旁的亲卫们全都被吓得不轻，其中一名胆子稍大些的亲卫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去，声音发颤地问道：将......将军，现在咱们该如何是好?

庞煖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此刻的他心急如焚，但却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在营帐里来回踱着步，思考着应对之策。

回援吧?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率领军队在这里浴血奋战了足足二十多天，已经有整整五万名英勇无畏的将士长眠于此，如果就这样轻易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实在是心有不甘呐!

可若是不回援呢?一旦王都失守，整个邢国都必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到那时，作为一军统帅的他，恐怕就要背负起千古罪人的骂名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庞煖终于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来。他深吸一口气，用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下达命令道：传我军令......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需要积聚更多的勇气和决心才能继续说下去,全军做好战斗准备，明日......撤退!

听到这话，刚才那名提问的亲卫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撤......撤退?将军，您没开玩笑吧?咱们手里可是还有足足五万雄师啊!只要再加把劲，最多再过几天，这座黑水城肯定能够拿下呀!

“王都都要破了，破黑水城有什么用？！”庞煖怒吼，“快去传令！另外……派人去息国大营，告诉蒙骜，让他……自求多福吧。”

亲卫脸色惨白，踉跄退下。

庞煖瘫坐在胡床上，望着帐顶，眼中第一次露出绝望。

他知道，这一撤，邢国就完了。

而在息国大营，蒙骜接到庞煖传来的消息时，反而松了口气。

“终于来了。”他放下信，对副将道，“传令：全军收拾行装，三日后撤军。”

副将迟疑：“将军，庞煖说要我们自求多福，这……”

“他自身难保，哪有空管我们。”蒙骜淡淡道，“林凡偷袭新田，庞煖必回援。黑水城的林谷守军若是聪明，不会追击，而是会固守。但邢国……已经无力再战了。”

“那我们为何要撤？”

“因为这场仗，息国已经输了。”蒙骜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沉重地走向帐篷外面。他静静地凝视着东方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之感。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他们投入了整整一万名精锐士兵，但最终却付出了惊人的代价——足足有四千人伤亡！而换来的仅仅只是区区十五面玻璃镜子以及一大堆毫无用处的火药罢了。如果再这样无休止地打下去，恐怕整个息国都将被彻底拖垮，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蒙骜默默地叹了口气，稍稍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尤其是林凡这次竟然敢冒险偷袭王都，更是让我深刻领悟到了一个道理——这个名叫林凡的人绝对不可小觑，绝不能与之为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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