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龙魂试炼 远古残响（2/2）

他沉腰坐马，低吼一声，右拳之上，金、蓝、白三色灵光交织，三元之力在瀚海拳意的统御下，高度凝练压缩，化作一片深沉厚重、仿佛能承载万物、湮灭万物的拳罡，不闪不避，迎着那刺来的战戈，一拳轰出！

拳罡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隐隐有海浪奔涌之声。

“轰——！！！”

拳戈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席卷整个大殿，吹得龙志炼衣袍猎猎作响，脚下光滑如镜的地面都泛起了层层涟漪。

龙志炼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战戈上传来，其中蕴含的惨烈杀伐意志更是直冲识海，让他气血翻腾，喉头一甜，忍不住“噔噔噔”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脚印周围裂纹蔓延。

而战魂敖战的虚影，只是微微一晃，便稳住了身形。他看向龙志炼的目光，少了一分不屑，多了一丝惊讶。

“不错！力量凝练，拳意已具雏形，根基扎实远超寻常金丹初期！竟能正面接下我五成之力的一戈而只退不伤！”敖战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隐隐有一丝赞许，“但，这才第一戈！看好了，第二戈——‘破军’！”

敖战身影再动，这一次，他双手持戈，整个人与战戈仿佛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撕裂一切的暗金色流光，以比之前更快、更猛、更一往无前的姿态，直刺而来！这一击，蕴含的不仅是力量，更是一种无坚不摧、破灭万军的惨烈意志！

龙志炼刚刚稳住气血，便觉一股死亡阴影笼罩而来。他不敢再有丝毫保留，心念急转间，丹田内三元龙元丹海疯狂旋转，龙魂印记灼热发烫。

“三元轮转，龙吟瀚海！”

他双拳齐出，左手金芒璀璨，至阳至刚，主破邪镇魔；右手蓝光深邃，至阴至柔，主容纳化劲；体内白色丹元居中调和流转。与此同时，一道威严的龙吟虚影自他身后显现，融入双拳之中。两股性质截然不同却又完美融合的拳劲螺旋而出，并非硬撼，而是如同深海漩涡，一牵一引，试图化解、偏移那“破军”一戈的无匹锋芒。

“嗤——！”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龙志炼的拳劲旋涡与敖战的“破军”戈影剧烈碰撞、摩擦、消磨。龙志炼身形再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双臂剧颤，拳锋皮肤崩裂，鲜血淋漓。但那“破军”一戈的恐怖穿透力，竟也被这精妙的三元轮转与瀚海化劲之法，卸去了近半！

“妙！”敖战眼中精光爆射，战意更浓，“竟能以巧化力，悟性非凡！但这第三戈，乃是吾征战一生，陨落之前所悟最强一击残意——‘陨龙’！你若能接下而不死，这‘力’之关，便算你过！”

敖战虚影骤然变得模糊，仿佛燃烧起来。整个大殿的龙气似乎都被引动，疯狂向他汇聚。他手中的断裂战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暗红光芒，仿佛浸透了龙血。一股悲壮、惨烈、同归于尽的恐怖气息，锁定了龙志炼。

这一戈，尚未发出，龙志炼便感到神魂刺痛，肉身仿佛要被那股意志直接碾碎！他知道，这一击，挡不住，就是死！躲？气机已被完全锁定，这大殿之内，无处可躲！

生死一线，龙志炼的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不再试图防御，不再思考退路。面对这仿佛能陨落真龙的一击，他心中反而一片空明，只剩下最纯粹的战意，以及对自身道路的坚定信念。

“我之道，非为一族之兴衰，但求守护所珍，探索未知，踏破枷锁，得大自在！龙族之力，是我之力，非我之桎梏！”

“瀚海无量，亦可翻天！”

他竟闭上了眼睛，将所有心神、所有力量，包括那来自龙魂印记深处的、不屈的龙族战意，全部凝聚于右拳。丹田内，金、蓝、白三色元丹疯狂旋转，几乎要融为一体，在他拳锋形成一点极致凝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深邃光点。

然后，他迎着那令虚空颤抖的“陨龙”一戈，平平一拳击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极致的“静”。拳锋所过之处，光线扭曲，声音消失，仿佛连空间本身都被这一拳所“镇压”、所“吞噬”。

下一瞬，拳与戈，无声碰撞。

没有巨响，没有冲击波。只有一点极致的黑暗，在碰撞中心一闪而逝。随即，整个大殿猛地一震！

“咔擦……”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起。只见战魂敖战手中的暗红色戈影，从尖端开始，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随即迅速蔓延，最终“砰”的一声，碎裂成漫天光点。

敖战的虚影也变得极度黯淡，几乎透明。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向前方衣衫破碎、浑身浴血、单膝跪地、剧烈喘息，但眼神依旧明亮如星的龙志炼。

良久，敖战那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笑容，缓缓吐出两个字：

“过关。”

话音落下，他的虚影彻底消散，化为点点金光，融入大殿之中。

龙志炼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其中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硬接“陨龙”残意，哪怕只是虚影施展，也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三元之力几乎耗尽。但他脸上，却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他赌对了，以自身意志为引，将瀚海拳意推至一个新的境界，勉强模拟出一丝“镇压”、“吞噬”的意境，配合燃烧龙魂印记之力，终于险之又险地接下了这最后一戈。

他艰难地取出几枚疗伤丹药服下，盘膝而坐，抓紧时间调息。他知道，这仅仅是第一关。

水魂澜汐的虚影飘然而至，在他前方不远处停下，声音依旧空灵：“能过敖战三戈，你之力与勇，已得认可。给你半个时辰调息，之后，便是第二关，‘澜汐幻境’。此关，不伤你身，只问汝心。望你……莫要沉沦。”

说完，她的身影也缓缓淡去，只留下一片氤氲水汽，弥漫在大殿之中。

龙志炼不敢怠慢，立刻全力运转功法，消化药力，修复伤势，补充消耗。他知道，接下来的“心”之关，恐怕比“力”之关，更加凶险莫测。

远处台阶之上，那团暗金色的传承之光静静悬浮。老者敖苍的残念虚影，也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亘古未动。

大殿，恢复了寂静。只有龙志炼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四周龙柱上，那无声诉说着镇压与悲怆的龙形雕像，默默注视着这一切。